《欺君犯上》糯米糍耙

5、千里归京多杀戮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打断了此时宁静的氛围，伏天走进院子，单膝跪下向赢修行礼：“殿下，外面的刺客已被全数击杀，只是……”伏天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沈凌追问。

　　看了一眼没有作声的赢修，伏天低头解释：“只是有一支不知是何来历的暗卫在帮助我们斩杀刺客。”

　　“有没有打探他们的消息？”放下手中的茶盏赢修开口询问。

　　“他们突然出现，属下还没有来的及打探清楚，只拿到了他们手中的兵器。”伏天将手中的匕首递到赢修手中又退到下首。

　　赢修拿着匕首看了一下，随后递给沈凌；沈凌拿到匕首仔细的翻看，然后轻笑了一声：“特级东卫，看来京城的局势很紧张啊；这东卫西卫经过严酷的训练，等级分明，打探情报，暗杀，极其隐秘是历任丰国皇帝手中最厉害的暗卫组织；历来是由皇帝亲自掌管，不过现在的东卫好像是被二十四衙门之首的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裴沅代为管辖着。”

　　“裴沅。”赢修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沈凌看了一眼赢修继续道：“裴沅，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五年的时间从最底层的辛者库太监爬到了从一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掌管二十四衙门负责皇宫的一切内务，另有给皇帝起草圣旨，帮助批阅杂物奏折的权力；近一两年皇上龙体欠安，他更得圣心竟将东西两卫也交给他代为管辖，在京城根基深厚是唯一能与你皇叔荣王抗衡的人；单凭他能接手东卫西卫就可知这人不可小觑！”

　　听完沈凌的话赢修嗯了一声：“确实是个有很有能力的人。”

　　“不过他似乎对你没有恶意，听说荣王一直在努力的招揽他；他似乎不为所动，还多次与荣王作对，这连特级东卫都派来保护你的安危，似乎是想效忠你。”沈凌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了是石桌上。

　　“去军营安排好事务，明日一早准备启程回京，那些暗卫不用理会。”赢修对伏天吩咐。

　　“是，殿下。”伏天听完吩咐后，立马退下去准备了。

　　“行之，镰羽探知佘山上可能会有冰莲，这冰莲是味极稀有的药材且需要特殊采摘我得清自去一趟；此次回京就不与你同行了，待我摘得冰莲再去京城找你。”

　　沈凌看着伏天退下了对赢修说道。

　　“嗯，我派几个人随你一道同去。”赢修闻言，随即开口。

　　“此次回京你可有的忙，就不用派人给我，用处也不大。”沈凌听后拒绝了。

　　“也不差这几个人。”赢修起身向屋里走去，沈凌起身跟上前去：“也好，那就派几个人吧，替我提提东西。”

　　寂静的官道上兵刃相接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清晰，数不清的尸体在马车周围堆积起来；银鬃马白色的皮毛上几抹鲜红的血迹颇为刺目，褐色的泥土渐渐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带着难闻的腥味。

　　无声的杀戮还在持续着，马车内却一片安宁；淡淡的沉木香从香炉里飘出萦绕在马车里，世间难得一见的夜明珠被随意地放置在黄花木雕花小桌上。

　　将原本有些昏暗的车内映射的有些亮堂，黑色的薄毯随意的搭在膝上拖曳在脚下；修长白净的手放在毯上衬托像白玉一般，倚靠在车壁上看着手中的书：“伏天，尽快打扫干净。”

　　赢修忽然出声，声音温润；却在这血腥的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是，殿下。”伏天听到赢修吩咐立马应答，言语间兵刃相接的声音似乎更为激烈了；被鲜血侵染的剑刃越发的锋利，不时反射出独属于兵器的冷光。

　　十步一杀人，残阳血未干。

　　逐渐安静的官道上，只有地上的尸体和空中血腥味的能证明刚刚这里经过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殿下，已经全部击杀完毕。”伏天将手中的剑放入剑鞘里，低头轻声对赢修回禀。

　　“嗯，休整后启程，明日一早入城。”赢修将手中未看完的书放在黄花木雕花小桌上，头也轻轻倚靠在车壁上，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是，殿下。”伏天转身向前去安排人处理尸体和清理东西，听到吩咐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伏天安置妥当之后，准备回马车边，
　　却听到一声闷响，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前走去。

　　走到一颗大树下，一个人背对着他倚靠在树干上，源源不断的鲜血不停的滴在地上；沉闷的声音从这人的胸腔中传出来，咬紧下颚努力的隐忍着疼痛不发出叫声；拿着白色瓷瓶的手不停的抖动着，细碎的药粉落在狰狞的伤口上。

　　“谁？”一把匕首忽然抵再伏天的喉咙上，只要再稍稍一用力这脆弱的脖颈就会被刀刃划开，白色的瓷瓶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撒落一地的药粉。

　　“东卫提督铩羽身手果然厉害！”并没有因为抵在喉咙上的匕首而有半分慌张，伏天看着呼吸越发急促的铩羽淡淡道。

　　说着眨眼间只见铩羽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自己的喉咙上，拿着匕首的手被紧紧的压制着不能动弹半分。

　　铩羽看着抵在喉咙上的匕首皱了皱眉：“太子殿下手中的锦衣卫第一统领也甚是厉害！”

　　“彼此彼此，近日还多谢提督相助，这烦人的苍蝇多的厉害。”伏天将压制着铩羽的手放下，退后一步。

　　“奉命行事而已。”见伏天松手铩羽立马将匕首收起，悄悄的握紧拳头忍着刚刚一番动作下来更撕裂开的伤口带来的疼痛感。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提督了，在下这里有多余的止血散，就当赔方才不小心让提督把药撒了的。”瞟了一眼铩羽握紧的拳头，伏天从胸前拿出一瓶止血散递给铩羽。

　　“不用了，多谢统领好意。”铩羽看着伏天手中的止血散，眼眸微沉；将自己的软弱示弱给他人，是暗卫的大忌。

　　“一瓶止血散而已，提督不用担心会欠在下的人情。”说罢伏天将手中的止血散放在地上，转身向马车走去。

　　“多谢。”

　　轻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铩羽拿起地下的止血散坐了下来；扯开已经被血侵染的衣服，露出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被再次撕裂开更显狰狞。

　　从伤口的形状看是东卫的六十三道嗜血鞭留下的，这道刑法是东卫专门惩戒没有完成任务的酷刑。

　　约五尺的长鞭由响尾蛇的皮制成上面布满倒刺日夜用盐水侵泡着，一鞭子打在人的身上皮肉被倒刺划烂，被用盐水侵染的鞭子刺激不能轻易愈合，这在东卫仍不算厉害的刑法。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书桌前一盏明灯将周围的方寸之地照亮，干净整洁的书案上被腾开了很大一片地方；平展的铺着一张画，画中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仅仅只有一个约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穿黑色斗篷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明明是小小的少年骑在如此高大的马上却并没有一丝违和，少年的头好像微微向右偏着仔细地看着什么神情颇为专注。

　　这画画的甚是精致，比许多书画家都还要好；看画纸微微泛黄不如新纸白净，已经有些年头，可是却没有一丝褶皱，看来这画的主人将其保管的极好。

　　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画上轻轻的摩挲着，裴沅坐在书案前，双眼一直看着画上的人；眼底某种情绪在翻涌，昏暗孤寂的房间里，一声呢喃响起：“阿修。”

　　明日你就会回来了，终于又要再见到你，这五年你变成什么模样了呢？可能会更高一点，也可能会变得更好看了。

　　他的阿修一直都是很好看的人想到这里，裴沅的脸上好像变得柔和了起来；这一次我已经拥有了很多的权力，站在了很高的位置上可以离你很近很近，再也不想要让你去我看不见的地方，能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

　　小元子目不斜视，低头轻声的走进房间，站在书案前禀告：“大人，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在离京城五十公里的官道上遇到刺杀，这次的刺客人数有近百人，大人派去的特级东卫有不少人也负伤。”

　　话音未落，只听裴沅立马紧紧看着他眼神慑人：“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无恙，只是经过一番厮杀正在休整。”小元子急忙回禀。

　　小元子的话落后，房间内再没有一丝声音响起，气氛很是压抑，小元子偷偷看了一眼裴沅的表情，立马低下了头。

　　不知何时，紫檀木的书案已经裂开一条条的裂纹，裴沅一向不知情绪的眼底里满是杀意，声音冰冷：“去告诉风音，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如果还有消息传来，就让他不要再来见我！”

　　“是，大人。”小元子听完裴沅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向门外退出，踏出房门后，背脊后的冷汗已经侵湿了里衣，小元子轻轻松了口气才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