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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想得美 ...

  •   莫仲越看了一眼四周,再看向方悟生:“我回来了?你把我弄回来的?”

      方悟生满脸莫名:“干我何事?你前日撕了那符,人就倒了,我忙着安抚你这一家子,管住那些嘴碎的,好容易才没让外面知道你又死回去了!哪里有空折腾别的事?”

      “死?我又死了?”

      “咳,也不算死,身子没凉透,呼吸极慢,心跳也极慢,硬要说……有点像龟息……”方悟生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怎么回事?那符把你的魂又弄哪儿去了?”转而又想到莫仲越醒来时说的话,“哦……你又跑到那小书生身上去了?”

      莫仲越怔了怔,伸手放在胸口感应了一下,他自幼习武,对修术修仙之事并不了解,但是因为有个修术师的竹马好友,他对魂池有些了解,在沈渊的魂池里时,那种温暖和充实的感觉,此刻消失了……

      “我跟你说,那符果然是有拘人魂魄的效用的吧?只是这画符的人术法修得也太差了,竟然只画了拘令而没有定时辰,像之前那小书生来凤京的时候,若不是我给你做导引,你都不好脱身,还好我抄了那符纹之后做了修改,这不,只拘了你一日就回来了。”方悟生得意地道,“这倒是个好东西,你若是遇上什么要命的事儿,撕了符就能保命,只要这身子不断头,就能活……哎?你要去哪儿?!”他说得起劲,却不料莫仲越一翻身从床上下来,招人进来伺候穿衣。

      莫仲越一边整理的衣襟,一边道:“去清衣观。”

      方悟生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你……你去那儿……做什么?”

      莫仲越的手顿了顿,道:“我去见自己的亲娘,你这神色是做什么?”

      “可是……”方悟生话到嘴边,看着莫仲越莫名的兴奋神情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转而问道:“要我陪你去么?”

      “不用,你帮我去找三姐,让她帮我备一份聘礼,越丰厚越好!”莫仲越说完,衣装已经整理好,披了件玄色斗篷转身大步出门去了。

      “哦……聘礼……聘……什么?!!莫峻!喂!聘礼是什么意思?你要成亲?!”方悟生在他身后跳着脚叫道,然而人已走远了,他无法,只得大叫:“好歹告诉我,你要娶谁啊!”

      “沈渊!”声音已经在王府门口了。

      “沈……啥?!!”方悟生觉得自己的下巴有千斤重,可是这会儿人都没影了,他也没办法细问,左右想想,只好先去找莫家三姐传话。

      清衣观在凤京郊外,供奉的是女娲娘娘。女娲娘娘造人成圣,故而在供奉女娲的庙观里的修士大多也是助产或研究妇幼病理的女医,平日里观内出入的也大多是带着孩童的女人或求子心切的年轻女子,因此当莫仲越这样一个大男人快步走进观内时,引来众多侧目,然而观中人却是认得他的,立刻便有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女子走过来施礼道:“王爷,您是来见夫人的么?”

      莫仲越看她一眼,语气不敢太硬,说道:“夫人有瑕么?”

      女子往遮着厚厚的布帘的后室看了一眼,低头道:“夫人尚有十五个病人,王爷可去偏室等等。”

      莫仲越点点头,跟着女子出了主观大殿,到侧边的一间小室里坐下,少时,那女子端着茶水和一碟小点进来放下,说道:“夫人已知道王爷来了。”

      莫仲越“嗯”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问道:“夫人近来可好?”

      女子似乎并不意外,微微笑了一下道:“尚好,白日看二十个病人便休息,夜里抄半个时辰的经书。”

      莫仲越抿了抿唇,端起茶碗,女子识趣的退了下去。

      等了约有一个半时辰,偏室的门帘一掀,一名与先前女子同样穿着淡青长袍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的眉目间与莫仲越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莫仲越毕竟是男子,五官中自然带着些刚强硬气,这妇人则柔美许多,虽已是年过半百,却并不显老态,神色中的倔强与莫仲越简直如出一辄。

      这便是莫仲越的母亲,镇威将军莫霖辉的发妻梁氏,她进屋之后打量了莫仲越一眼,而后疏离的垂眸道:“王爷来有何事?”

      莫仲越看到母亲进来时便已起身,想要说的话还未开口,便被母亲的话问得塞在喉口,郁闷难当,好半晌他才缓缓收拾起情绪,说道:“我来看看您……”普天之下,唯有在这位女子面前他会如此诚惶诚恐。

      梁氏扯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依旧有礼却又疏离地道:“不必劳烦王爷挂心,老身过得很好。”

      “娘……”莫仲越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他记不得自己已经多很没有这样叫过她。

      梁氏愣了愣,面前的男子已长得比她高了一个头去,眉眼里隐约有些她曾爱慕过的那抹神采,然而……

      她握紧了十指,侧过脸去避开了莫仲越的目光,冷淡地道:“老身当不起王爷这声娘,王爷请回吧。”

      莫仲越眼眶顿时便有些红,泪意却被强压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个稳重又深沉的淡笑道:“本王……来向夫人知会一声,本王要娶亲了,届时还请夫人来坐高堂。”

      “你!”梁氏闻言面上顿时惊怒非常地看向他:“你!你要娶亲?你怎么能娶亲?你可是……”

      莫仲越眼中划过一抹痛心:“您眼中看到的,就只有启明太子重妃这一个身份吗?您可看到我是您的亲生儿子?”

      “你住嘴!莫氏一族世代忠心耿耿,你父兄为皇家抛尽热血,可你呢?你干了什么?你欺少帝年幼,挟天子以令天下,自封摄政王,你这胆大妄为的逆子!”梁氏身子晃了晃,几乎气得要晕倒的样子,令莫仲越想要上前扶她,然而手还没沾上她的衣角便被拂开,梁氏目光空茫,语声轻柔,“我的峻儿只是启明殿下的重妃,陛下答应过的,将来要做重后……你不是我的峻儿……”

      莫仲越被母亲拂开的手僵在半空,良久,他才慢慢收回,忍了再忍,终究不能再发一言,转身出了这偏室。

      门口,先前那青衣女子垂着头候着,见他出来似乎也不奇怪,只冲着他背影叫了一句:“王爷!”

      莫仲越停下了脚步,听那女子轻声道:“夫人……毕竟是病人,王爷不要怪罪她,她……”

      莫仲越沉默良久,说了句:“照顾好夫人。”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迎面便见自家三姐站在门口,手中提着儿臂粗的铁棍,顿时心头一颤,莫三娘出身将门,虽是女子,却也使得一手好枪法,莫仲越倒不至于怕她身手太好,但是却是不敢在姐姐面前动手的,瞬间有种想扭头就走的感觉。

      “莫仲越!”莫三娘哪容他走,叫了一声,便挥棍封住了他的去路,“你偷偷摸摸干了什么好事?”

      莫仲越刚在母亲那里受了一肚子闷气,被自家三姐这般莫名的指责便更是难受,一边避让,一边怒道:“我干了什么?哪里偷摸了?!”

      莫三娘铁棍往地上一杵,喝道:“方悟生,你来说!”

      莫仲越横眼一看,方悟生躲在院子旁的一棵老树后探着头道:“突然就说要娶个重人,你莫不是被人迷了魂去了吧?”

      莫仲越一听,一股火几乎要掀了天灵盖:“放你的臭屁!”刚说话,莫三娘的棍子又落了下来,他一边跳着脚躲,一边道,“三姐!你听我说!”

      莫三娘一边挥着棍子一边哭:“说什么说?莫家嫡宗就你这么一个男人了,你不娶妻,娶什么重人?你是想让爹爹绝后吗?那不如我先打死你算了!”

      莫仲越跳到老树后,把方悟生拖出来骂道:“就你话多,你去挡着!”说完将他往莫三娘面前一推。

      方悟生惊叫一声,莫三娘手稳,棍子在他眼前三寸停了下来,方悟生扭头骂道:“好你个莫四儿!你都要娶男人了,还不许我跟你姐说?再者说,你跟那小书呆才认识多久?就情根深种到要娶人家的地步?你可别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种鬼话,你又不是个娘们儿?”

      “呸!娘们儿也不能这样轻率!”莫三娘啐了方悟生一口,连他一块儿骂了:“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

      莫仲越冷声道:“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管,你,还有三姐,你们只需要帮我准备就行,这个人我一定要娶……”他停了一下,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如果你们一定不许我娶,那我嫁也可以。”

      “你疯啦?!”方悟生跟莫三娘都惊了,齐声叫起来。

      *

      话分两头,沈渊确认了莫仲越是回本体了,虽说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没多久便也不再去想这些了,农活要忙,还要去书院帮先生抄书,他有的事情要做,没多少空闲去思考其他。如此过了一日,县衙来人了。

      徐会带着刘叶一会儿来找沈渊,说是有一桩案子要沈渊去做个证人,沈渊想自己身边近来太太平平,并没有出过什么案子,便只当是韦县令借这由头找自己去下棋,便回去跟父母说了一声,换了身衣裳跟着两位捕头进城。

      走到路上,刘叶年纪轻,便忍不住冲沈渊道:“看不出呀!兰泉你不但力气大,还有飞檐走壁的能耐!说,什么时候悄莫声儿的拜了师父学武?是哪门哪派的高人?!”

      沈渊一头雾水:“什么拜师?我没有哇!”

      徐会走在前头,听他这么说,回头道:“没有?难道又是那什么异魂留下的能耐?”

      沈渊摇摇头:“我哪儿会什么飞……”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想明白了这“飞檐走壁”的来历,顿时心里一震,改口道,“你们审过他了?”

      刘叶嘿嘿笑着拍他肩:“认了是吧?好小子!那姜胜虽说不是晁崇,但也是州府通缉了好几年的要犯,没想到被你抓了!”

      沈渊不能说抓住姜胜的人并非自己,只好僵硬的笑着支吾,半晌道:“他……不,你们通缉的那个晁崇有消息吗?”

      徐会摇头:“咱们辖地的几个村乡都布了眼线,没有收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来了咱们越州,近来县里江湖人多起来了,我们这几日都盯稍盯得头疼。”

      刘叶也做了个苦脸道:“可不是么!那晁崇犯下好几个大案,手里的财物都价值连载,江湖上有心黑吃黑的可是不少,得了消息便都跑来了!简直不拿王法当一回事!”

      沈渊沉默,这件事上,他自觉帮不上什么忙,然而徐头捕却不这么想,他面带喜色地道:“我听那姜胜说,你武功极好,一招之内便将他拿下了?”

      “啊?这……这……碰巧……只是碰巧……”沈渊干笑着道。

      刘叶笑着将按着他肩的手臂紧了紧:“嘿!谦虚什么?我听说盗门的人虽说以轻功见长,但是他们传承的武学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你能一招之内制住那厮,功夫不说比徐头儿,比我肯定要好吧!回头跟哥切磋切磋?!”

      沈渊顿时骇了一跳,连忙道:“不行不行!刘哥……我……”

      徐会这时插话进来道:“你还有心思切磋?这几日的活不够你忙的吗?”

      刘叶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话了。

      沈渊感激地朝徐捕头笑了一下,随后在后者好奇又有些意动的目光中变得渐渐僵硬……心中只能暗骂莫仲越给自己捅下的这个天大的篓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才好。

      到了县衙,徐会领着沈渊去见韦攸,县太爷正坐在公案上批着公文,见沈渊来了搁下笔迎上他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真的一招就把那姜胜给制住了?”

      沈渊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解释这一体两魂的诡异状态,叹了口气道:“是……不过,这当中其实有些误会……”

      韦攸挑眉,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你从小到大,读书习字我都看在眼里,从来没见你习过武,哪来的这么大能耐。”

      沈渊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徐会道:“大人,那姜胜亲口说小渊一招之内便将他……”

      韦攸挥挥手,不以为然:“嘁!这些江湖人嘴里哪里有真话?被抓了自然要将对手形容得通天彻地,才不会显得自己无能呗!你信他做甚?”

      沈渊一听,心里简直要大喊太爷英明。

      不过既然韦攸认定了沈渊没这么大能耐,那把他找来做什么呢?

      沈渊正疑惑,就听韦攸道:“小子,你立了大功,知道么?”

      沈渊一脸迷茫地看向韦攸:“嗯?”

      韦攸挑挑眉说道:“姜胜的赃物里有一样要紧的东西,上峰令我们关注很久了,想不到阴差阳错被你弄到了。”白发白须的中年男人得意地一笑,“我给你写了荐书,凭这功劳,在州府谋个文书的差使当是没问题的了!”

      沈渊一愣,这才明白韦县令这是帮自己讨公差来了,一想心中也高兴,虽然不知道莫仲越抓住的这个人到底偷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是,得了个公差文书的差使,他便每个月能拿到公晌,爹娘便不需要再靠天吃饭,劳心劳力,若是赚得再多些,甚至还能请得起佃农帮工……想想就很美!

      *

      此时的沈渊还不知道,美的还在后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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