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有千层套路》白桃仙茶

10、第10章 审问

　　将人送回客栈，拜托宋长老看管后，亦微云依照和沈霁月的约定前往下一个探查地点。

　　他们速度极快，花费不到三个时辰便将东南两个方向探查完毕，刚过申时初便回到了客栈。

　　沈霁月已经辟谷，却惦记着亦微云晌午并未进食，拉住直奔后院的大徒弟，“审问也不急于一时，身体要紧，先吃饭。”

　　亦微云罕见地没有听师尊的话，抗拒不过，便直言道：“师尊，我想辟谷试试。”

　　他灵力增长渐缓，没什么可疑之处，是时候该告诉师尊一声了。

　　“哦？”沈霁月看起来有些意外，伸手触碰亦微云的眉心，灵力深入其中。

　　亦微云的体温总比一般人低些，肌肤对于沈霁月温热的指尖而言是微凉的。他体内灵力平缓地增长，有序地运转，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旁边的宋长老瞪圆了眼睛，看看亦微云又看看沈霁月，嘴角抽搐着想：从师祖到徒孙，怎么他们三代人都是天赋超高的变态？

　　沈霁月的师尊问尘仙尊便是当年修仙界的天才人物，在一百岁那年飞升成仙。他只收了沈霁月一个徒弟，沈霁月十六岁一把定风剑横扫妖邪，闻名修仙界。现在沈霁月的大弟子亦微云十八岁便能辟谷……

　　问尘仙尊座下专出这种怪物吗？

　　原本以为二十一岁便成为澄明山长老的沈霁月已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世间再过几十年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澄明山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大宗门，二十岁出头便成为澄明山长老，那天赋得有多高？

　　万万没想到，沈霁月成为长老后，在山下凡间随手捡到的大弟子亦微云，天赋也随了他师尊。

　　难道天赋高的变态相互之间都有吸引力的吗？怎么都凑在一处去了？

　　宋长老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沈霁月已经收回手，欣慰地点头道：“是该辟谷了。”

　　他轻拍亦微云的肩膀，一边夸赞一边嘱咐：“微云勤勉，十八岁便能辟谷，当今修仙界怕无第二人相较。不过修习要徐徐图之，不可冒进，以免伤身，知道吗？”

　　对于亦微云这般刻苦修习剑术的剑修而言，只用“天赋极高”来形容，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沈霁月是最知道亦微云修习剑法有多刻苦的人。

　　亦微云点头，认真回答：“微云明白。”

　　两人并肩走向后院时，宋长老才缓过神来，望着两人背影的眼神充满了佩服。

　　沈霁月推开柴房的门，亦微云和宋长老紧随其后，看见山洞里的中年男子正昏倒在铺满柴草的地面。

　　宋长老一边解释一边上前蹲在男子身前，“我怕他大喊大叫或者寻机逃走，就下了些药，让他暂时昏迷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淡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小巧的黑色药丸，掰开男子的嘴塞了进去。

　　不过须臾男子便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把他抓回来的黑衣少年站在身前，立时求绕道：“仙师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是被逼的！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亦微云不胜其烦，冷冷瞥了中年男子一眼，终于换来了清净。

　　沈霁月淡淡地问：“你是何人，为何会栖身山洞？”

　　他知道亦微云看人通透，且有经验，比他更适合做审问之事，可宋长老还在，若刚刚十八岁的亦微云不仅天赋卓然，做事也老成稳重一针见血，便是锋芒太过，召人忌惮了。

　　身穿月白衣衫的仙师看着面善，应该比那黑衣少年更好说话些，中年男子知道自己不能撒谎，这些会飞的仙师手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很，听说还有能提取记忆的可怕功法。

　　他咽了口唾沫，回答道：“我叫张四，家是州城旁边村里的。我媳妇一年前得了重病，为了治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我一个亲戚说帮我找了个活计，又轻松又钱多，我就去了。”

　　这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浓重的蜀地口音说话，却不难听懂。

　　“我去了以后，他们给我蒙着眼，带到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叫我看门。我看了半年多，他们给的钱也不少，就准备一直干下去。”

　　亦微云心下肯定，连带人看门都要蒙眼，这保密措施，的确像一个意图祸乱修仙界的组织该有的手段。

　　这人身上有股若隐若现的药味，却不知是不是诱使妖族发狂的那种药物。

　　不过靠这个人问出制作药物的所在地是不行了。

　　男子开始还对面前三个仙师有些畏惧，说得磕磕巴巴，现下越来越通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好像人手不够了，就叫我跟着一些我也不认识的人出来，说是摘什么花儿。”

　　那花儿想必就是玄露草了，早有猜测，这个结果亦微云并不意外。

　　“我跟着他们去山里摘花，到那个山洞上边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掉了下来，幸好抓住了树，滚进了山洞里面。他们以为我掉下去摔死了，就直接走了！”

　　“我上不去也下不去，在山洞里饿了快两天，”中年男子指指亦微云，“后来，这位小仙师就来了。”

　　沈霁月听完，面色不改地接着问：“你可知道里面的人都在做什么？”

　　中年男子摇头，“我就是个看大门的，平日里只管人进进出出，其他啥也不知道。”

　　亦微云站在沈霁月侧后方，暗道既是暗地集中人手制作药物，背后组织绝不会让一个普通人看管大门。

　　或许这人看管的是将制作药物的地方隔开的内门。

　　“平日进出大约有多少人？”沈霁月的问题接得很快。

　　中年男子这次答得也很快，“一百来号人。”

　　沈霁月点头，简短地追问：“进出的时间？”

　　男子想了想，“戌时初进来，亥时末出去吃饭半个时辰又回来，第二天卯时末出去。”

　　亦微云思索着，里面原是白日休息、晚间制药。里头如此谨慎，怕是于探查不利。

　　这男子知道的关键信息都差不多问完了，沈霁月沉默须臾，上前一步道：“你既从未害人，为何一见面便要求饶？”

　　中年男子顿时慌了，“我真的没有啊！我就是个看大门的，我能害什么人？我就是，就是小时候见过两个飞在天上的仙师和一个妖怪打架，他们把我家旁边那座山头都打歪了，我吓得昏迷了三天！村里人说飞在天上的仙师，一见到做坏事的人就要杀，我才……”

　　这是实话，但应该并非只是如此。亦微云不动声色地将疏雨剑拔出鞘，露出一寸雪亮的剑光，目光阴冷地望了过去。

　　男子喊得更大声，“还有，还有！我看他们白天休息晚上做工，而且管得特别严，有几次还听说里面闹出了人命，就觉得他们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可我媳妇病还没治好，就没想着走。这一碰上几位仙师，就怕你们把我当成里面的人，也给……”

　　问话结束，宋长老便又把人迷晕了过去。

　　将中年男子转移到客栈后院一个尚算干净的小屋子，三人便回到客栈二楼的房间。

　　亦微云习惯性地站在沈霁月身后，却被师尊拉着坐下，听宋长老分析道：“制药过程极其复杂，百余人平分下来似乎不太够。”

　　沈霁月点头赞同，“制药之地除去这男子看管的那一个，应该还有几处。”

　　“我和微云发现，城东山丘上的玄露草皆在三天之内被采摘过，南边却完好无损。想必两日之内，负责采摘之人便会前去。到时我和微云趁机混入其中，跟随他们返回制药之地，暗中查探。”

　　宋长老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没多久另外四人也先后返回客栈，重聚在宋长老房内。

　　司直站在沈霁月身旁，面向宋长老汇报道：“州城西面山坡上的玄露草有一半都被摘过，看样子应该有七八日了。”

　　宋景深立于宋长老身侧，“北边也有一半被采摘过，在十日上下。”

　　亦微云边听边想，采摘玄露草的地点并无明显的规律，让人无法推断什么，倒真是慎之又慎。

　　沈霁月听完便开始分配任务，“我和微云查探时发现一个曾在制药之处看管大门的男子，现下关在后院屋中，还请木客卿这几日留在客栈看守。”

　　留守客栈是个闲差，木观桑虽不知沈霁月是何用意，但也点头答应。

　　他此行并未告知傅鸿则是前来蜀地查探药物一事，只说自己听闻某处又有妖族作乱，前往降妖。傅鸿则知他秉性，也未多问。

　　查探一事，有宋长老和沈霁月两个靠得住的长辈安排布置，他听从便是。

　　沈霁月继续道：“今晚我和微云一组，守在南边；司直、陈雁行、宋景深一组，守在西边。若有异动，及时传信。”

　　“查探固然重要，但若碰上无法解决之事，首先保证自身安危，明白吗？”

　　司直三人异口同声：“明白。”

　　现下刚过申时末，沈霁月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先回房休息，到戌时初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