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乖》星月楼

25、夜路

　　新的一年开始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开学的前夕，成博文亲自到陆婕的家里来给她补完年前的课程。
　　就在成哥来补课的前几天，陆婕便有些忐忑不安了。既有兴奋，也有期待，希望似乎又燃起了火花，可是，很快，这种希望又会变得绝望起来。每当这些想法在心中挣扎，陆婕便会感到身上忽冷忽热，说不出的感觉。
　　每到这个时候，陆婕都会坐在那里，眼神呆呆的，脸上则是红一阵来白一阵。
　　有时，陆婕会想象着成博文哪一天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是，自己已经长大了，会变得很漂亮很温柔，成哥带着吃惊的眼神，紧紧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兴奋：“小婕，你长大了，你这么漂亮了。我其实并没有女朋友，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想到这里，陆婕会自己咯咯得笑出声来。
　　电视上所看到的男女主角的浪漫情景，此刻都会成为自己跟成哥的故事。
　　所以，陆婕盼着自己赶紧长大，这样梦想中的情景才有可能发生呀。
　　成博文终于来了。
　　陆婕看到成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而成博文则表现得很坦诚，他依然笑着跟陆婕说话，依然带着那种亲切而又标准的距离感来跟陆婕接触。两个人都没有谈起那天的事情。
　　最后一次补完课的时候，成博文拉着陆婕的手，温柔地说：“陆婕，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上课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当然，也或者将来，我们会有机会见面，但几率很小了。”
　　“为什么？”陆婕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楚。
　　“我要出国了。我们一起去。去完成我的学业。”
　　“我们？你是说，跟她，是吗？”
　　成博文点点头。
　　“你，你还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过几年就会回来，也或者……明天的事情，我无法预测。不管怎样，陆婕，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一个可爱的女孩。”成博文看着陆婕，眼神中满是关爱与不舍。
　　“成哥……”陆婕本来不想哭，可是，此刻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你，我不舍的你走。”
　　“我也不舍的，陆婕，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妹妹。”成博文伸出胳膊，拥住泣不成声的陆婕。
　　“等到了那里，我会给你写信。给你发邮件。”成博文说。
　　陆婕点着头，依然止不住痛苦的泪水。
　　成博文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取出一本黑色的笔记，塞到陆婕的怀里。
　　“这是什么？”陆婕接过笔记本。
　　“这是我整理好的中考物理复习要点，只要你对照着它进行复习，最后的冲刺一定没有问题。别忘了，考完试，把好消息告诉我。”
　　“成哥，你真好。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哥哥，那该多好。”陆婕擦干眼泪，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成博文。
　　“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永远的妹妹。”成博文疼爱地整理着陆婕脸颊上散乱的发丝。
　　成哥走了。
　　陆婕的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她明白，这份短暂的初恋，将永远成为历史。
　　陆婕不时地从抽屉里拿出成哥的笔记本，一遍遍翻看着成哥那清晰潇洒的字迹。
　　成哥，我一定好好考，我一定要对得起你的心意。陆婕抚摸着笔记本，默默地下着决心。

　　新学期的第一天，大家又坐到了教室里，虽然对寒假的提前结束有几分失落，但面对分别了二十天没有见面的旧日伙伴，大家又多了些许兴奋。
　　女孩们围着赵馨蕊，评论她的穿着打扮。陆婕透过缝隙，看到她穿了一件白色绒装，似乎只是一个小披肩的样子，里面是一件大红的毛衫，高领子。头发显然是做过了，披在身后，如黑色水缎一般，只在两侧各挑起一绺用一个蝴蝶型的发夹别在后面。白得似雪，红得似火，越发显得她娇艳欲滴，如冬日雪中红梅一般柔媚动人。怨不得班上的男生引颈观望。
　　陆婕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无心去欣赏这幅争艳图。
　　“陆婕，你的衣服很漂亮呀！”陈兆琪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陆婕。
　　“我？别开玩笑了。漂亮的在那里呢！”陆婕朝着赵馨蕊的方向努了努嘴。
　　“哎，人家天生丽质，我们是没得比了。”陈兆琪酸溜溜地说。
　　“你也很漂亮，只是有些瘦小，你属于发育比较晚的类型，将来指不定谁比谁漂亮呢。”陆婕笑着对她说。
　　“但愿如此。真是羡慕死人了。那么多人围着，我什么时候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呀。”陈兆琪遗憾地转过身去。
　　陆婕无所事事地环顾四周，猛然发现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哼，盯着我看什么？那里有美女，为啥不过去？”陆婕恶狠狠地想。联想到那天两人恶作剧式的吻，陆婕越发愤愤然。
　　“唐老师来了！”门口的同学发出警报。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又要开始新学期学习、思想总动员了。陆婕感到乏味。
　　……
　　放学后，陆婕依然拎着书包，悠哉游哉地往回走。
　　“咳、咳……”路边发出明显的假咳嗽声音。
　　陆婕抬头一看，是麦云桥。他穿了一件新的灰绿色棉夹克，脖子上围了一条咖啡与白色相间的围脖，半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很是潇洒与帅气。但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副冷傲的面孔。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给谁看？”陆婕就当没有看到，她昂起头，目不转睛地往前走。
　　麦云桥见陆婕不理他，急忙站直了身子，想去追赶，又有些迟疑。
　　“麦云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走这条路呀？”身后传来甜得发腻的声音，陆婕听出是赵馨蕊。
　　“哦，我，我去那边有点事。”麦云桥支吾着。
　　“那我们一起走吧。”
　　“这，我……”麦云桥似乎有心推辞，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走吧，我看到那家有一版全新的中考复习指南，你帮我去看看，好吗？”依然是甜兮兮的声音。陆婕听不下去，快走几步，赶紧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陆婕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是麦云桥的笔迹：
　　“你的腿好了吗？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这算道歉吗？简单几个字就指望我原谅你？陆婕愤愤的把纸条撕得粉碎。
　　麦云桥看到陆婕的举动，怒火中烧，“你有什么了不起，跟你道歉还摆出这幅德性，这辈子甭指望我再理你！”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两个人谁都没有再理谁。功课也越来越紧，陆婕忙的无暇去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学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学校为初四的班级加了晚自习，路远的同学都选择了住校。虽然学校离家比较近，但女孩子太晚走夜路，心里总有些胆怯。因此，唐老师建议不住校的同学，男女同学结伴一起走。大家倒也无需商议，顺路的男同学一般会自觉成为护花使者。赵馨蕊的队伍是浩浩荡荡的，顺路不顺路的就无法考究了。陆婕其实完全可以融入队伍一起走，但她受不了丫丫的嗲声嗲气，因此，要么早早走在他们前面，要么磨磨蹭蹭走在他们的后面，总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天色已经很晚了。陆婕急匆匆赶在丫丫他们前面，大步往前赶。
　　身后有人跑步的声音。陆婕有些胆怯，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哎，陆婕，你慢点，是我，不用怕。”
　　陆婕听出是高锡伦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心里高兴起来。
　　“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陆婕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嘿嘿，高锡伦一侧身，躲了过去。他摸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巧，很久不见你了。”陆婕说。
　　“是呀，今天很巧。天这么黒，你怎么一个人走？”高锡伦看到其他同学都是成群结队了。
　　“我不需要，遇到歹徒，还不知道谁抢劫谁呢？”
　　“哈哈，真是女中豪杰！佩服。”高锡伦笑着。
　　两个人一起说笑着，转眼到了陆婕家楼下。
　　“我到了，谢谢你哈。”
　　“谢什么，我顺路而已。陆婕，我倒是很愿意护送你，如果时间可以，我们以后就一起回家，可以吗？”
　　“好呀，我很愿意。只要我们都能及时放学，就一起走吧。”陆婕说。
　　“一言为定！”高锡伦伸出右手。
　　陆婕也伸出手，两人击掌。
　　看着陆婕走进楼内，高锡伦才迈步前行。他走了几步，猛然跳起来，兴奋地大叫一声。他喜欢陆婕，发自内心的喜欢，只要跟陆婕在一起，他就觉得浑身都是劲。能够在每天放学跟她呆一会儿，这是多大的幸福呀！高锡伦兴高采烈地狂奔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这里依然荒凉一片，一条羊肠小路也找不到，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