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实存在的科三考官吗》苍苍昏月野

5、第五章

　　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幸福生活终于成了沈清童最美好的回忆。沈清童摸了摸老腰，抻了抻还嘎嘣嘎嘣响，寻思着要不就整一把人体工学椅。唉，我明明不再年轻，却永远（被迫）热泪盈眶。
　　小沈同志三点一线中的一个点从小区东边的快餐店突然跑远了十万八千里，快餐店老板非常郁闷。
　　但是科三考场的门卫大爷和剩下俩考官非常快乐，因为沈清童每次去都带零食。对话从一开始的尴尬交流变成了谈笑间零食灰飞烟灭：“小沈啊，这个没味儿啊，不如昨天那个孜然的好吃，你觉得咋样？”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零食当然也没有。
　　几个老头儿开始合计着撮合俩人儿。
　　“小沈啊你今天带水杯子了吗？”
　　“带啦，怎么了？”
　　“来，叔给你拧上看看你手劲啊。”
　　沈清童拧，拧，拧，拧，拧，拧不开。
　　老头儿突然扬声：“李溯！”
　　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仿佛是一声惊雷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
　　“李溯啊，来来来，小姑娘水杯子开不开了。”
　　李溯：“叔？你给拧开不完了吗？”
　　王叔：“你叔这奔六十了，支使我你也好意思？”
　　沈清童：“… …”
　　李溯：“… …”
　　老头儿：“闺女儿，你出去溜达溜达啊，你瞅外头太阳多好。”
　　看门老王和考官老张和考官老邢攥住李溯手脖子一把给他按在候考大厅长椅上。
　　三双眼睛盯得李溯有点儿发毛，李溯试探着出了声：“王叔张叔邢叔？”
　　三双眼睛没动，眼睛的主人也没出声。
　　李溯：“我这是？犯什么滔天大错了？给人放水让上头抓着了？还是前天下午早走了几分钟？”
　　老张：“都不对，更严重的错，我们老哥仨认为你小子思想觉悟不行。”老王老邢一起点头。
　　李溯：？？？？
　　老王：“小姑娘都是国家的花朵儿，你看看小沈，这就是个花骨朵儿！”
　　老邢：“那可不，你瞅人家花骨朵儿天天往这块儿跑，人家图啥！”
　　李溯：“她不天天陪考吗？”
　　老张：“放屁！你看今儿，哪有人陪啊？”
　　老邢：“老张，话不能这么说，小沈是陪考，陪这小子监考。”
　　李溯：？？？？
　　不懂就问：“不是，她，花骨朵儿，她图什么啊？”
　　仨老头儿瞪眼：“图啥？图你！图谈对象！”
　　李溯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哦，图我，图谈对象。”
　　李溯突然直起了腰反问：“不可能，我一开始也，也，也这么，但是你看她也没多跟我说话啊？”
　　老王：“可拉倒，就你这么轴，要不是长得人五人六的，我老头子跟你说话都嫌闪舌头。”
　　老张：“你看看你自己，啊，脸上一天天写的啥这是，啊，生人勿近，还有啥，距离两米，横批，扰我者死。”
　　老邢：“啥跟啥啊这都，这不是人家小姑娘脸皮儿薄啊？”
　　李溯：“那，我跟她说说话？”
　　老张：“你相中人家了不？你相不中别嚯嚯啊，我弟家那二侄子也没媳妇呢。”
　　李溯：只要我不出声这几个老头子就不知道我在尴尬！
　　老邢：“行了，光瞅瞅李溯这脸红的跟瓜娃子似的，就知道你侄儿没戏。”

　　老王背着手往门口一站，小沈啊，外头热，来来来上屋里来，叔给你倒点儿水。
　　沈清童：刚谁说的外头阳光甚好？？
　　老王推了推张sir和邢sir：“你俩跟着押车去吧，李溯再等会儿。”
　　回头又朝着沈清童：“小沈啊，这厅里空调好几年了不好使了，叔领你上办公室啊。”
　　回头瞪了李溯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仨人进了李溯的办公室，开开空调，老王给沈清童的吸管杯续了点儿水，突然一拍手：“嗨呀，大厅饮水机没水了，我得去提一桶，你俩在这坐着！”
　　李溯立马站起来：“叔，我去，水挺沉……”
　　老王又是一记白眼：“我还没六十呢，老当益壮，身体倍儿棒！”
　　李溯：刚谁说的快六十了不能支使？
　　别不服，老当益壮的老王头出门腿脚快的一流，反手关门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办公室挺安静的，只有空调的声音，李溯：“你科三考了快两个月了，拿到驾照了吗？”
　　沈清童：“没有。”
　　李溯：“你要不，以后别来陪考了。”
　　沈清童睁大了眼看向他，圆圆的小鹿眼泼了层水雾，一眨不眨就看着他。
　　李溯脸重新红了红：“你赶紧把驾照拿了，如果你想买车的话，过几天我有假期，可以帮你去挑辆车。”
　　沈清童点了头，眼睛却没动，活似被美色迷了眼——她第一次这么近见李溯脸红。

　　李溯送她回去。
　　路上来了个电话，他没连耳机，沈清童就猜出来是他妈妈。
　　只是平淡的问李溯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他想了想，跟妈妈说，这一段可能有一点忙，所以最近不回家。
　　电话挂掉了，沈清童犹豫了一下，决定快刀斩乱麻：“你最近有点忙的话，那刚刚干嘛还答应陪我去选车？”
　　“因为你才忙的。”
　　“哦。我除了可能要买车，没有别的事情了，而且买车也不着急的。”
　　“是我，我在着急。”
　　沈清童半天没吱声，过了两三分钟，细细的声音响起来：“我能，自作多情，一下吗？”
　　“能。”
　　沈清童不确定，又想解释：“我说的自作多情，是……”
　　“我说的能，是我想用男朋友的身份，带你去挑车。我也希望，这是你说的自作多情。”
　　沈清童瞬间灵魂出窍五感失灵飞升成仙，其实就是傻了。
　　“其实，其实我，”她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我就是想说，我，我是不是能，不对，就是我有点重要的意思。”
　　李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边停了车，右手停在了手刹上，原本握住方向盘的位置有点儿湿漉漉的。
　　他松了松安全带，侧过身子看她：“那我，有没有机会，自作多情一下？”

　　沈清童转过头去看着车窗，飞快用手按了一下接近内眼角的皮肤。
　　转回头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