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家孩子今天也很烦》帽子君中也

2、第二章

　　把写的故事分类放好后，本翻了翻他之前放下的本子，大致看了一下数量后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一定范围后自动关闭的门把手缠上了几根不明显的血丝，本来平坦的墙壁上有什么在墙皮下蠕动，围绕着门的边缘绕了几圈后又小心地收了回去，留下陷阱浅藏于视野之中。

　　刚刚走过拐角处的本随手握住围栏的扶手，他微微垂下眼睑，与楼下直挺挺站立着，脑袋始终保持着一个弧度的的鹿头管家对上视线。

　　吊灯并没有被打开，四周没有一丝灯光，只有鹿头管家的手上拿着光线微弱的提灯。

　　但一楼的大厅要宽敞许多，并且因为多个窗户的原因，阴暗朦胧的光从外面打进来，隐隐约约能够让人看清一些黑暗的轮廓。

　　“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嗯，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打算…实际上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有，但是……

　　本想了想：“书房里有只幽灵，它是怎么进去的？”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在他打招呼后那个莫名其妙的反应让他有些不开心。

　　明明一开始用那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来着。

　　“幽灵——！那种东西竟敢趁现在闯入您的书房里吗？！”温和的男音忽然尖锐诡异起来，鹿头管家的反应比他还大，像是看见自己刚刚打扫干净的房间里跑进去了一只肮脏的野猫，那只野猫还用自己沾满淤泥和灰尘的爪子上下乱窜。

　　本也并没有对他的反应吓到，只是点了点头慢慢走下楼，边回忆边询问着。

　　“母亲是不是有些太忙了…？之前都没出现过这种事，这一次新人很多吗？”

　　对于本的问题，鹿头管家按耐着想要立刻上楼冲进书房清理一番的冲动，压抑着躁动的情绪以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音量和音调，恭敬的回答了他。

　　“是的，少爷，因为一些原因的原因，今年被拉进空间的第一批闯关者仅一人幸存。”

　　本的动作一顿。

　　无限空间并不会自主生成生命，所以每个季节，母亲都会从现实里随机挑选五百名闯关者，对现实世界不痛不痒的数量，然而又会因为开局副本的原因，实际活下来的也只有一半，甚至更少。

　　特别是在“冬”、“夏”两个对立极端的季节，活着进入无限空间的新人，更是寥寥无几。

　　因为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人性化的“新手保护”，也很少有新人手里刚刚好有对抗天气的道具。

　　但是这些，从来都不会成为一批被拉入空间的闯关者几乎无一幸存的原因。

　　仅仅是活过开局副本的他们所得到的点数数量，虽然并不够让他们在系统商店中购买最基础的东西，但就像现实世界中规则的限制下从来不缺犯罪者，这里对于罪犯来说，某种意义上可以肆无忌惮的环境下也不缺少始终保持着自己良善的，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一个典型的例子，最早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建立起来的闯关者组织，“巡归者”就是这样，心照不宣的他们会在一个敏感的时间中，尽可能在各个地方巡逻，等待即将出现在空间中面对极端的环境，手无寸铁的新人们。

　　所以按道理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除一人外，全灭的情况，即使其中有一两个是只想着杀人的疯子或者彻彻底底的拖油瓶，但五百人并不会全被塞进一个副本。

　　如果是错误副本的话，那就更不可能还有一个活口。

　　所谓的错误副本，其实是指他小时候胡乱写下的一些半成品连剧本都没有的东西，没有任何用处、奖励的任务无论完成失败，进了这个副本的人都不会活下去。

　　母亲大概是抱着不忍看着它们落灰的心情才又把它们捞了出来，随随便便塞进去几个人看看成效，在错误副本结束后再进行修改、补充和调整。

　　“怎么回事？”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本不解的看向鹿头管家，试图从他那里听到答案，但其实也没抱什么期待，理论上来说，鹿头管家并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不过所幸的是，他确实知道什么，母亲从来不允许他们对他说谎，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造物哄骗。

　　“第一批人并不是被系统拉进来空间的，少爷，”鹿头管家担忧又心痛的看着他，“他们全都来自于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但鹿头管家眼中的情绪太过直白，让他不得不在意，捏着下巴试图从曾经所剩不多的记忆中翻找出什么。

　　当然，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不久前是在现实世界中生活过的，总共算下来的话大概有十四年，但这十四年的记忆在母亲把他接回无限空间后就清除干净了，或者还剩下一点，可用处不大。

　　按照母亲的话来说，是因为不希望他的心里被成堆的肮脏的垃圾留下阴影。

　　这个描述…当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母亲暴怒的把他接回来，结合鹿头管家的眼神，这个“那个地方”是指他出事的地点吗，母亲在那做了空间污染？

　　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才会觉得他能被影响到，甚至可能是在他的拒绝下直接动手清除了他的记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唯一活下来的人是怎么回事？”这并不合理，如果事实是他猜想的那样的话，母亲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做了什么？”一时间本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就算母亲没有亲自动手，这里空间中的无数“生物”对外面的人也都有着天然恶意，在遵循剧情的过渡和发展的前提下，在副本中它们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放纵自己的杀欲。

　　然而本以为能回答他的鹿头管家也只是摇摇头。

　　所以，接下来的事就只有母亲知道了吗？

　　在陆续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答后，本就闭上了嘴，不再进行这个无效行为，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内心一串的疑问加剧了他的好奇。

　　今年的第一批闯关者死的只剩一个的原因，母亲大概是在处理后续和第二批被系统拉入新人中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没能顾及一些内环的小打小闹……

　　…嗯…他有些想出去看看了。

　　于是，在鹿头管家的注视下，他噔噔的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放在角落地毯上的纯黑色双肩包背上。

　　白猫挂件在拉链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在光影和背包颜色的衬托下尤其显眼。

　　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您…想去出去了吗？”当本再次出现，鹿头管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身上多出的背包。

　　“嗯，我想出去看看，如果能遇见那个在今年第一批闯关者中唯一的幸存者就更好了。”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本走下楼。

　　出门之前，在鹿头管家的百般叮嘱下，他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但是他并不需要去拿挂在楼梯旁边的雨伞。

　　雨不会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就像它们从来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