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失明以后》瞬息

2、第 2 章

　　少女倒确实也姓殷，名见曦。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而且见裘管家的模样就跟见鬼了一样莫名其妙。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孩子气地嘟囔道：“我还没在都城显山露水呢。”

　　阿布和得欢早就一左一右把裘管家扶了起来，得欢听到她这句话差点儿没叫起来——我的姑奶奶，您这一出手，门房的人就跟恨不得自己瞎了眼一样，这还是没显山露水呢！？

　　裘管家却眼眶湿润地忙不迭地点头：“是，您说的是。虎父无犬女，您合该是有大本事的，老奴这就带您去见王爷。”

　　“喔，您认识我爹爹。”殷见曦联系着裘管家先前叫她的那一声“殷公子”，了然地点头。

　　裘管家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扑簌而落。

　　得欢这时候也恨不得自己瞎了——裘管家这样曾帮盛王爷血洗都城面不改色的人，居然也会哭！？

　　得欢还想要自己的小命，鬼扯了个借口，溜得比耗子还快。

　　阿布傻不愣登的，还尽职尽责地搀着裘管家呢。直到他瞧见那道狂草刻着“明瑟”二字的月门，他才踟蹰着停下了脚步——他这样的下人，进不了明瑟园。

　　殷见曦疑惑地看了阿布一眼：“怎么不走了？”阿布尴尬地挠了挠头：“回姑娘的话，小的……”

　　阿布还没说完，裘管家就握住了阿布的手，对殷见曦笑了笑：“想是这小子绊了步子。阿布，别让姐儿等。”

　　阿布手足无措地扶着裘管家跨过了月门，只觉得步子都有点抖——他居然，进了明瑟园！？

　　这个从来只有盛王爷心腹中的心腹才配进的明瑟园——他怎么配进？这个殷姑娘……又怎么配进！？

　　可阿布悄悄地看了眼殷见曦，却见她神色自若。见满园雕梁画栋，依皴合山竟也一幅如常模样。

　　倒是待接近那一片如云若雪的杏林——

　　“哎呀，杏林花海呀！”殷见曦的眸子唰地一亮，声音里都透着几分欢欣喜悦：“我家也有。”

　　“老奴记着殷公子素爱杏林。”裘管家笑吟吟地道：“这么些年，明瑟园也种了十五棵了……殷公子若是来明瑟园，想来会惊讶吧。”他的声音到后头便落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往事压住了尾调。

　　殷见曦踏入杏林，不甚在意地摇头道：“十五棵不算多嘛，我出生到现在，都亲眼瞧见阿爹种下了十四棵了。”

　　裘管家呼吸微滞，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好像多吐出一个音节，就会惊扰一场美梦：“姐儿十四岁了……”

　　“是呀，我出生在承天二年。”殷见曦不甚在意地随口道，然后略有些调皮地伸手抓了一捧被风吹落的杏花。

　　在这一瞬，阿布清晰地感受到裘管家的五指几乎要掐断他的骨头。阿布忍着惊呼，脸色还是不由得有些发白。

　　“这可真是个好年份。”裘管家缓慢地吐了一口气，笑容深切：“姐儿可知道老奴家王爷……姓盛？”

　　“那自然。”殷见曦笑着点头，一边小心地把杏花瓣撒到杏树下，一边道：“陛下亲封的异姓王，与陛下情同手足，为陛下冲锋陷阵，护着陛下终登帝位的大英雄嘛。”

　　小姑娘随口说来，可句句都叫裘管家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然而，他只是一低头，再抬首时神色如常：“那……”

　　裘管家嘴唇翕动，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听殷见曦高兴地道：“咦，那就是盛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