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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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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慎言对着眼前的这盆花,左端详右端详,在心里暗暗的甜蜜着,不过就是在前日的时候短短的说了一句:“真想看看真正的蔷薇长的什么样子!”,结果今日之时便接到宫中赐的这盆花。
淡红色的花朵大而艳丽,飘散着馥郁柔媚的芳香,茎杆上长着尖尖的刺,有些扎手。唤来仆从,将书案与笔墨搬到院中,孟慎言对着这盆花细细的画了起来。
孟叔站在自家公子身后,神色复杂,皇上对公子荣宠至极,单看孟府中源源不断的被赐来珍玩玉器就知道了。可是这究竟是好事坏事,想起来这几日在市井中听到的流言蜚语,孟叔担忧的看着兴致勃勃在画画的公子,公子一向不大理会身外之事,可事关公子清誉,到底要不要告诉公子。
“孟叔!”,被孟慎言的唤声惊了回神,孟叔看着自家公子问着:“怎么了,公子?”。“你看我画的这花,漂亮么?”孟慎言高兴的问着,孟叔看了一眼道:“公子画的画自然是好看的!”。
“那孟叔,你吩咐人,将这幅画送到宫里去吧!”,孟慎言小心的吹干画上的墨迹,对孟叔吩咐着。孟叔面色一沉,有些为难的看着孟慎言,孟慎言抬起头不解的问着:“怎么了孟叔?”。
“公子,有些话,老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孟叔犹豫的说着,孟慎言转过身看着他说:“孟叔,你我相处多年,有什么好顾忌的,说吧!”。
“老奴近日来听到一些市井传言,是关于公子与皇上的。”
“哦?”孟慎言来了兴趣,笑着问到:“都说些什么?等等,我先猜猜,莫不是说我是皇上的禁脔?”。
孟叔顿时语塞,公子怎么能毫不在意的说出这话来:“公子,这可事关您的清誉啊!若是传回敏州,被老爷听到,那可怎么办!”。
“孟叔,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虚名吗?况且是不是孟家人,于我而言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公子,您真的不在意么?”
孟慎言无奈的摊开手说到:“这流言早已经满天飞了,孟叔你觉得我有办法堵的住这悠悠之口么?”,孟慎言在心中小声的嘀咕着:“况且,这跟事实本身就相差不远了!”,当然这话要说出来的话,只怕孟叔要气的背过气去了。
“好了孟叔,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多想了,还是派人将我这副蔷薇图快快送进宫中去吧!”,孟慎言笑着将手中的画递了过去,孟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过画来便离开了。
孟慎言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刚刚那样不在意的神色仿佛都不曾存在过一般,淡淡的看向孟叔离开的背影,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不忧心是假话,虽然没有太大的冲击,但是心中仍是有些淡淡的烦恼。
看着手中的折子,心中有些疑虑,这消息该不该告诉谨之呢?天仁帝拿不定主意,有心准了去,可不知道谨之会怎样想?若不准也说不过去,因为这理由实在是太过冠冕,其实心里还是暗喜这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他不想让这人留在谨之身旁,大概是心中的独占欲在作怪吧!
“皇上,孟学士府上送来了样东西!”门外的小太监说着,天仁帝唇边挂了一抹笑,急忙说到:“快拿进来!”,不知道谨之送了他什么好东西,天仁帝想着。
这副蔷薇图着色甚好,画的栩栩如生,天仁帝爱不释手,吩咐了小太监过来,将画拿去装裱之后,挂在寝宫中。自从前日一见之后,这两日政务繁忙竟然都未曾与谨之私下见面,想及此,天仁帝再也坐不住了,换了便服便匆匆忙忙的向着孟慎言家中走去。
“什么!又去孟慎言府中了!”蒲昭仪大怒的打翻桌上的东西:“这是第几次了!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满屋子跪着的太监宫女惶恐的说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蒲昭仪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之后,便出门向着太后宫中而去。
一把抱住还在端详着那盆花儿的孟慎言,怀中人被惊的挣扎不已,天仁帝连连说着:“是朕,是朕!“,孟慎言这才安静了下来说着:“皇上怎么来了?”。
“看来谨之很喜欢朕送的花儿啊!朕已经有两日都没有看到谨之了,便来看看你!”
“多谢皇上挂心了!”孟慎言说着,语气有些淡淡的,天仁帝皱起眉头:“谨之,你不高兴么?”,孟慎言不语,天仁帝看着他,心中已经知晓他是为流言之事。
“谨之若是不高兴听到那些,朕派人。。。”
“皇上,还是算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样做反而更容易落人口实。”
天仁帝不语,孟慎言强打了几分气,终于还是开口说到:“皇上,臣想最近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了吧!”。天仁帝身子猛地一震,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为难之色的孟慎言:“谨之害怕了么?”。
孟慎言低头沉默着,天仁帝苦笑一声:“原来,谨之也在意这些的!”,说罢天仁帝转身:“罢了,罢了,既然这是谨之你的愿望,那朕自会成全。”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门外停下来说着:“朕本是来告诉谨之一声,商君然要去戍边了!”。
说罢话,便再也没有留恋的走了出去,孟慎言怔怔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方,那个人早已经拂袖而去了,懒懒的坐了下来,孟慎言一手掩面,悠悠的叹息声充斥着一室的孤寂。
“来人呐!”孟慎言唤着,招来了两个小仆准备了车马,他要去商君然府中一趟。刚刚皇上的话好似刺一般的扎进心里,商君然可算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相交的朋友,此时却要戍边,是为了什么。孟慎言有些心惊的猜想着,难道是他听到市井流言!随即又自嘲的笑笑,自己也将自己看的太重了些。
蒲昭仪坐在太后宫中,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几滴泪珠说着:“姑母,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尽日里去找那贱人,对臣妾不闻不问的。”。蒲太后慢慢的喝了口茶说到:“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父亲说了,他自有办法!”。
“可是,姑母,臣妾咽不下这口气,怎么能输给个男人呢!”蒲昭仪不甘心的说着,手中撕扯着上好的锦帕。
“咽不下也要咽,你以为这后宫是什么地方,自古以来骄纵的妃嫔,几个有好下场的!”蒲太后的声音严厉的训斥着自己的侄女。
“可是。。。”
“不要可是了,哀家是不会帮你的,你最好也不要打孟慎言的主意,皇上宠幸你的次数本来就屈指可数,你不要再惹他厌烦,那你爹爹跟哀家的心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蒲昭仪的委屈的低着头,双眼噙泪,蒲太后心头一软,这个侄女自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早就同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她,她受这般委屈,自己心中也实在不忍。淡淡的叹了口气,蒲太后好言问着:“婉儿,姑母问你,做皇上的女人好,还是做皇上的母亲好?”。
蒲昭仪抬起头看着姑母茫然的回答道:“不知道,婉儿不知道。”蒲太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傻孩子,皇帝的女人会有很多个,永远都悬着心担心一朝恩断,皇帝的母亲却只有一个。”
“可是,姑母,婉儿是真心喜欢皇上的。”蒲昭仪埋头在太后怀中,闷闷的说着。
“真心!哼!”蒲太后冷笑着:“婉儿,这皇城之中万万要不得的就是真心,只有权力才是永恒的。”
蒲昭仪不语,太后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婉儿,皇上不会真心爱你,即使他宠幸你,也是因为蒲家的势力,若不是因为权力,你我今日也不会在此坐享天下之尊,所以,婉儿,你要记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有爱,只有手中握有权力,才能保证不会枉死在这后宫之中,明白么?”。
“明白了!”蒲昭仪擦干面上的泪痕,站在蒲太后面前说着:“婉儿,会忍的,一切都听姑母安排!”。
“乖孩子”蒲太后有些歉疚的看着蒲婉,她其实是个好女子,娇憨任性却也不失温柔,若不是蒲家的缘故,或许皇上会喜欢她也说不定。
车子停在商府门口,孟慎言缓步下车,门口的侍卫早已进去通报了,没过一会儿,商君然匆匆的迎了出来:“谨之怎么来了!快快请进!”。孟慎言面上露出笑,随着商君然走了进去。
“玉成兄,小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问!”孟慎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说了来意。商君然倒茶水的手一顿,面上堆起笑说到:“谨之客气什么,有话尽管问便是,为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弟听说,玉成兄要戍边?”
“谨之消息还真是灵通呢!为兄刚刚递的折子,皇上还没准呢!”
孟慎言咬住下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小弟敢问为何?”,商君然大笑着:“为兄怎么说也是个武官,总留在京城还怎么建立功业,边境近来时时受到胡人骚扰,为兄也想保社稷江山,建功立业,为兄镇日里呆在京城,手下竟无一兵一卒实在愧对这伏虎将军的名声。”
心中宽了大半,孟慎言笑着说到:“那小弟先在此祝玉成兄早日立下战功了!”
“承谨之的吉言了!为兄一定不负众望!”两人愉快的谈笑着,日头渐渐的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