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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皇上!蒲贵妃抱着小皇子来看您了!”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孟慎言抽出放在天仁帝手中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妻子孩子来看你了,我先下去了!”。天仁帝有些难受的看着他,孟慎言俯身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什么都没有多说便出去了。
      “皇上,臣妾抱了洛儿来看您了。”,天仁帝看着她怀中的孩子,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双手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伸出手指逗弄着。蒲贵妃坐在一旁,突然问道:“皇上明日上不上早朝?”。
      天仁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便反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蒲贵妃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牙说到:“臣妾自从进宫以来,皇上并无多少宠爱,虽然如此可臣妾依然一心爱慕皇上,可臣妾也知道自古以来深宫之中又哪来的真心。”。
      顿了顿,蒲贵妃又继续说道:“自从孟学士出现,臣妾才知道原来皇上也同常人一般有心有情,虽然这情并不属于臣妾,可也认命了。自从有了洛儿之后,臣妾更觉得有子万事足,再也没有他想。”。天仁帝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今日蒲贵妃要说这样一番话。
      蒲贵妃淡淡的笑了笑,俯身逗了逗洛儿边说着:“臣妾知道,皇上定然奇怪臣妾为何今日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这些话憋在臣妾心中时间久了,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倾吐出来,今日便就这样的说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陌生,可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娇美,心中忽然有些歉疚之情,自己一直对这个女子冷漠以待,甚至床第之间都较少怜爱。蒲贵妃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皇上有这样愧疚的神情,臣妾也知足了。今日来此,其实臣妾只为一事。”。
      “何事?”,天仁帝奇怪的看着她。
      蒲贵妃突然跪倒在地说到:“请皇上明日一定要上早朝!”。天仁帝伸手扶住她说道:“快快请起,这是何意?”,蒲贵妃仍旧跪着,低着头说到:“臣妾恳请皇上,明日一定要上早朝!否则孟学士性命不保!”。
      被蒲贵妃的话惊的呆在了当场,天仁帝瞪大眼睛问着:“你说什么!”。
      “请皇上明日早朝,否则保不住孟学士的性命!”
      “此话当真!”,天仁帝厉声问到。蒲贵妃僵硬的点了点头,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蒲贵妃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说到:“求皇上不要追问了,臣妾,臣妾实在不能说。”。
      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了蒲贵妃的怀中,挥了挥手,他欠她良多并不想为难于她。随即说到:“你走吧!朕不为难你。”。蒲贵妃抱着怀中的孩子,行礼退下了。她知道,走出这个门便再也不会走进他的心门。
      朝堂之上,孟慎言一个人站在前方,面对着千夫所指。朝臣们站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目光纠结在他的身上,或鄙视、或淡漠、或淫邪。首先发难的是翰林学士陈旭,他站了出来说道:“孟慎言!你祸国殃民,先是惹怒苍天使人民饱受干旱之苦,又惹兵祸使百姓遭受战乱,今日不除你,难以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孟慎言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冷的让人骨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完便不再多言,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蒲太师伸手止了陈旭的话,随即说到:“孟学士,老夫尊你一声学士,可你迷惑君王,置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眼下商君然兵临城下更是危及我夔朝基业。今日这朝堂,便是你丧命之地!”。
      “来人呐!”蒲太师提高声音叫到,“将孟慎言拖出大殿杖毙!”。孟慎言闭上眼,有些凄苦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命运可以说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吧!抬眼留恋的看了眼那高高的龙椅,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却十指空空,终究还是不能在自己生命尽头之时见到那人最后一面啊!
      天仁帝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大殿的方向挪着,他差了人去叫轿子,却半天都没有来,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穿好了朝服,被小太监扶着,慢慢的向着大殿走着,越走越心急,越心急脚步越乱。轿子终于赶了上来,天仁帝坐了进去,不断的说着:“快点!再快点!”,抬轿子的小太监们气喘吁吁,孟慎言掀起帘子,看着轿外景色的转换。
      刚刚走到殿前便看到让自己心神俱裂的一面,孟慎言被几个侍卫撕扯着压在殿下,一名侍卫的刑杖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了下去。“住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天仁帝实在没有太多的体力,那侍卫的杖生生的顿在半空中随即落在地上,几个人心虚的跪在了地行。
      孟慎言无力的跪坐着,抬起头面色苍白。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低低的笑道:“你来了呢!”,伸出手被天仁帝握住,他厉目扫过跪在面前的众臣,声音虚弱却含着让人胆寒的怒意:“谁准你们不经朕的同意便随意处死当朝重臣!”。
      有些胆怯的朝臣已经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蒲太师说到:“皇上!孟慎言祸国殃民,不除不足以平天下之怒,不足以给群臣百姓一个交待!”。天仁帝死死的盯着蒲太师,惨淡的一笑说到:“交待!好!好!好!既然你们要交待,那朕便给你们,可若想让孟学士死,除非你们从朕身上踏过去!”。
      群臣被天仁帝的话骇住,呆在那里没有动。天仁帝将孟慎言的手攥的生紧,让他有些疼痛,可却怎么都不想放开!低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歉意,孟慎言心中一惊,心中隐隐的有着不好的预感。
      “宝章阁学士孟慎言,今日被逐出京城,终生不得回京!”,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几乎耗尽了心力。孟慎言只觉得耳边炸响一声,他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的侧脸,可那人始终不敢低头与他的目光相遇。
      天仁帝随即说到:“不知众卿可满意?嗯?”,蒲太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天仁帝骇的说不出来。随即天仁帝又说道:“朕要亲眼看着孟学士离京,若是有人为难,杀无赦!”。
      黄昏时分的城门外,还未长出新叶的柳枝摆动着。孟慎言低着头,始终未发一语,天仁帝站在他身前想要去碰触他,却被他偏着头躲过了。
      “谨之”,声音中饱含着说不出的苦涩,“我。。。”。
      “你说过的,不抛弃我的!”
      “谨之,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要抛弃你!我要让你救我!”,天仁帝的话让孟慎言愣了神,他疑惑的看着他。天仁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并着一只玉佩一起被放在了孟慎言的手中。
      “谨之,你带着这信与玉佩找我的六弟蜀州王姜琪,请他发兵驱逐商君然,除去蒲氏外戚势力!”
      孟慎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坚定的点了点头。天仁帝又将一只兵符放在了孟慎言的手中,又紧紧的将他的手握起。“这只兵符,可以调动万人御林军。”,这是保命的符咒,如今却被那人交给了自己,孟慎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天仁帝随即又将自己的侍卫拨了两名给孟慎言以保他安危,孟慎言抱住了他在他的耳旁呢喃着:“等我回来救你!”。
      “嗯,待你回来,我将这皇位传给六弟,我们一同归隐!”
      “好!”孟慎言眼中有泪光闪现,他许了他一个未来。
      “等着我回来救你!”一句话回荡在天仁帝的耳边,他看着远去的马车,再也压不下去心中的激荡,他掩着嘴低低的咳嗽着,只觉得掌心一热,掌心中赫然是鲜血。笑着看着手心中的鲜血,眼前一黑,终于倚着身后的侍卫倒了下去。
      史书载:成宝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宝章阁学士孟慎言被逐出京,三日后商君然退兵边关后不知所踪,终其一生未曾还朝。
      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着,唇角边一抹血痕,天仁帝边喘边笑着,小德子端来茶水站在一旁。天仁帝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出声问到:“你下了何毒?”。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小德子声音颤抖着说到:“奴才,奴才不知道皇上是何意!”。
      “是缠绵!”有人替那吓得几乎要尿裤子的小太监回答了天仁帝的问题,艰难的抬身看到来人。
      “是你!朕早该想到了,太后!”
      蒲太后笑道:“皇上怕是没想到,也不枉哀家的兄长花费千金从江湖中购得这奇药,服食此药看起来与风寒无异,任他再高明的太医也查不出来,只要服食二十七日便药石罔顾了!”。
      “呵呵!还真是让母后费心啊!”,天仁帝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朦胧中突然想到了那个人“谨之,看来我始终都无法再见你最后一面了!”。
      蒲太后早已离去,只有小德子还留在榻边,天仁帝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向他交待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史书载:成宝七年四月初三,天仁帝姜炎崩,谥号为殇,史称夔殇帝。皇子洛登基,同月蜀州王以除外戚之名起兵,蒲太师被腰斩于当朝,太皇太后自缢于寝宫,王洛被废,贬为敏州王,太后随敏州王赴敏州终生不得回京,姜琪登基,改元开新,称天成帝,开创了夔朝新的盛世。自此,动荡的夔朝终于安定。
      姜琪的蜀州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而制胜的关键便是那神秘的军师谨行,而在姜琪称帝之后,那神秘的军事便不知所踪。百姓纷纷传说是狡兔死,走狗烹。
      在距京城二百里的奉先县,有座皇陵名落陵,那是夔朝天子夔殇帝的陵园。松柏郁郁葱葱的立着,在苍翠的遮掩中,孤零零的一座大殿,那是守陵之人所居之处。
      孟慎言坐在大殿的门槛上,倚着门框看着西斜的残阳,突然自嘲的嗤笑了出来:“我这一生好像总是不断的被人抛弃着啊!被家族,被朋友,被天下人,而现在你也离我而去了么?”。朦胧中好似看见那人缓步的向着他走了过来,宝冠华服,面上还带着吟吟的笑意的向他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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