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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一百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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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裴然在柏林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带着傅宁在柏林转了两天就打算回国,结果接到了他代言的那个箱包品牌的品牌总监的电话,对方约他见一面,霍裴然都订好了回国的机票,就婉言谢绝了对方,谁知道对方坚持要见他。
“您是在为我们拍宣传片的时候旧伤复发的,不管您是否责怪我,我都十分自责,也为您世界各地的球迷感到遗憾,请您一定要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我认识一个运动损伤医生,很厉害的,请您离开柏林之前去见一见他,好么?”
霍裴然见过很多医生,其中不乏业内最优秀最权威的医生,都对他的情况一筹莫展,再多见一个,又怎么样呢?
霍裴然没有想太多就拒绝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回国,我背伤发作不是你们的错,不要过于自责,合作很开心,下次见。”
霍裴然刚好要挂电话,手机就被傅宁抢去了,傅宁着急忙慌地跟对方说:“能麻烦您把地址发过来一下么,我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抽时间过去一趟。”
对方愣住了,似乎在想这个突然跳出来出尔反尔的人是谁,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就发。”
傅宁自作主张地挂掉了电话,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地址,霍裴然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说:“我真的尝试过很多家医院,很多个医生,都没什么差别,浪费时间罢了。”
傅宁认真地说:“哪怕已经尝试了一百个医生,碰到第一百零一个,也要去试一试,万一他恰好有办法呢。”
霍裴然叹了口气,道:“但我们回去的机票都买好了,我说了要陪你一起回国家队的,不想食言。”
傅宁眼珠咕噜噜一转,道:“然然不能跟我回国家队陪我,但我可以留在柏林陪然然啊。”
傅宁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程泽宇的单飞,队里为了送他,特意搞了活动,原本想要吃个饭唱个K,转念一想,这样未免也太普通太敷衍了,后来,谢乐培提出国家队内部最后打一场友谊赛,就当作程泽宇离开国家队之前,最后的纪念。
谢乐培安排友谊赛的时候问过傅宁的时间,傅宁当时说:“程泽宇是我最好的朋友,他退队我肯定要回去的,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回去。”
于是,谢乐培就把他排进了友谊赛的签表里,现在,傅宁要是留在柏林,签表就空出来一个人,会完全打乱谢乐培的计划。
霍裴然说:“宁宁,你一定要我去那个诊所的话,我就去,那你先回国,我让肖恩陪你,我这边结束以后也赶回去。”
傅宁坚定地说:“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然然。”
霍裴然无奈道:“那程泽宇怎么办?”
傅宁哼道:“他怎么办?他进了世界顶级的经纪公司,三不五时地就能看到超模,他怎么办?他都要美呆了!”
霍裴然:“......”
傅宁继续道:“而然然这里是涉及伤病的大事,我肯定要陪在然然身边的。”
霍裴然为他的不假思索而感动,又不得不提醒他:“那队里的事情你要怎么交代?”
傅宁神秘地眨眨眼睛,道:“山人自有妙计。”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机,给傅亦杨打电话,声音极其谄媚:“哥,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呀。”
傅亦杨很了解他,问道:“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直说吧。”
傅宁嘿嘿笑道:“哥哥就是上道,哥你知道我们队里要给程泽宇办庆祝活动么,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场景,哥你想不想来啊?”
傅亦杨当然想去,对于程泽宇、以及国家队的每一位成员来说,无论他们将来是否离开国家队,在国家队的经历都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网球毕竟是一项崇尚个人力量的运动,一旦离开国家队,他们或许再也体会不到这种亲密无间的队友情,从此只能孤军奋战,更洒脱更自由,但也更独孤。
傅亦杨说:“但这是你们队里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参加,也没人邀请我。”
傅宁振振有词:“那是他们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要是知道,怎么都会叫上你的。”
傅亦杨无语道:“那我也不能跳出来对他们出柜啊。”
傅宁小声给傅亦杨出主意,说他假装感冒,给谢乐培打电话说赶不回去,然后让他哥顶替他去队里打友谊赛,傅宁谄媚地说:“我这也是为程泽宇着想,相比较看到我,他一定更想看到哥哥。”
傅亦杨不置可否,道:“对他来说,你也很重要。”
傅宁:“哥,你等会儿。”
他挂了电话,给程泽宇发微信:如果我跟我哥只能有一个人去打队里的友谊赛,你选谁?程泽宇回:你哥。
傅宁把这个对话截图发给傅亦杨,重新拨通了傅亦杨的对话,道:“我就说吧,我的朋友我还不了解,我们俩都好色轻友。”
傅亦杨:“……”
傅亦杨矜持又好心情地嗯了一声,他随口问道:“那你呢,跟霍裴然在一起?”
傅宁有些心虚,道:“这种小事不重要的啦。”
傅亦杨:“要我帮你去打国家队的友谊赛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诉我,是哥哥厉害还是霍裴然厉害,关键时刻是不是哥哥比较管用?”
傅宁满口说:“那必须的呀,哥哥最好了。”
傅宁搞定这件事,美滋滋地挂了电话,却发现霍裴然眯着眼睛,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傅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道:“怎、怎么了?”
霍裴然神情危险地问道:“你哥比较管用,我没用?你哥最好,我不好?”
傅宁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呀!”
他从小跟他哥撒娇撒惯了,有求于他哥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于是,刚才一不小心就……
霍裴然依然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着傅宁,看得傅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他小碎步磨蹭到霍裴然身边,小声说:“我就是哄哄我哥,不然他不肯替我去打友谊赛,然然这么大度的人,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霍裴然笑了笑,示意想摸傅宁的脸,傅宁立刻屁颠屁颠地凑过去,让霍裴然摸了摸。
霍裴然张嘴吐出两个字:“我会。”
傅宁傻兮兮的:“嗯?”
霍裴然掐住他的脸,道:“我会计较,所以以后不可以那么说,哪怕你没有真的这么想,哪怕你只是骗骗你哥,也不可以这么说,我会很介意,明白么?我最多接受你像爱我一样爱你哥。”
傅宁:“哦。”
霍裴然又掐他的脸,若无其事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
傅宁突然笑嘻嘻地抱住他,脑袋在霍裴然怀中拱了拱,偷笑道:“没有,我喜欢然然为我吃醋。”
霍裴然笑骂:“小混蛋。”
傅宁原本说好要回国,现在又不回去了,到底有些心虚,一个人嘀嘀咕咕地编好了全套说辞,就等着队友们来问他,结果,他都“感冒”半天了,除了谢乐培问了一下他让他好好休息,就没其他人来搭理他了,就连他最好的朋友程泽宇,都没找他说一个字。
去诊所的路上,傅宁主动在微信上找程泽宇,表达了一下因“感冒”不能回去的歉意,谁知道程泽宇竟然回复:感得漂亮,还说没关系,大家都不介意,很期待跟傅亦杨打友谊赛。
傅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冲着霍裴然嘀咕:“这些家伙,一点队友情都没有。”
霍裴然心说:你要是有,你就回去了。
他压了压傅宁的鸭舌帽,牵住傅宁的手,道:“你曾经是国家队的队长,他们肯定很想你,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我这么需要你。”
傅宁心里甜甜的,晃了晃霍裴然的手,道:“那然然,我们快点走吧。”
诊所在一个称得上破旧的街区,四周居住的也都是社会底层人员,甚至有些人就住在大楼的楼道里,拥着破旧的被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傅宁和霍裴然这两个亚洲人,霍裴然没有再牵着傅宁的手,但始终跟他走在一起,挡住别人探究的视线。
傅宁小声嘀咕:“我都不知道柏林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霍裴然说:“对于有些人来说,越是繁华的地方,越难生存,我们走吧。”
傅宁说:“要是这里的医生能治好然然,我把我一年的比赛奖金捐出来,规划一下这里,让这些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霍裴然诧异地回头,问傅宁:“宁宁,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霍裴然的眼神很深邃,像是感动,又像是藏着什么别的更深的、傅宁看不懂的情绪,让傅宁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下意识地、结结巴巴地说:“也、也没怎么想呀,就像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然然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我许下对应的承诺,给然然祈祷,我总觉得心意虔诚,也愿意做好事的话,心愿达成的几率会更高一点。”
霍裴然看了傅宁好一会儿,看得傅宁都战战兢兢起来,才轻声道:“小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