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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晨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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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睡的着实比平时早了许多,夏子卿醒来时,天还黑着。想睡,却也是睡不着了。傅云飞中了解春就像是一块骨鲠,卡在喉咙中,吐也不是,咽也不得,难受得很。
他感觉自己和戏班子也没什么差别,说什么话一套一套的。以前和傅云飞针锋相对的时候倒是没感觉很累,心情好就赏他几个笑脸,心情不好撒撒气,傅云飞也不甚在意。自己也没有发现,每次和傅云飞碰面之后,自己心情都会好了一些。
他弱冠之年便被父亲带在身边戍边。从来不曾有过和哪家姑娘看上眼,或者暗生情愫的经历,稀里糊涂封了皇后,母仪天下。
傅云飞如何知道他这号人,自己又是如何一朝选在君王侧的,他一概不知。
人人尽说因为夏家公子,举世无双。他只觉得束缚,在他心目中,比起后宫那股子事——争风吃醋、轮番算计,他倒是欢喜快马扬鞭、放浪自由。不过好在,傅云飞勤于政务,有的妃嫔连皇上长什么样还不知道,若不是定期请安,他都快要忘记了这朱墙之内还有女人的存在。
快到而立之年,他忽然开了窍。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对傅云飞有多余的感情,可挡不住日久生情呐,尽管这感情夹杂着很多其他的东西。也许可能只是习惯,但他一想到能忍受自己撂脸子的人有一天忽然不见了,自己大概会不习惯。
但至少,无论自己如何,这国家要是少了傅云飞,恐怕还是会大乱一次的吧。夏子卿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因为傅云飞太重要了,不能没了他。日久生情?是情,是义利并举,还是习惯?
夏子卿胡思乱想半天,感觉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每次如此思前想后,总感觉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他稍稍侧了身,目光正好落在傅云飞的脸上。
饶是夏子卿,也得承认傅云飞虽比自己大了三年的光景,但沉淀下来的气质当真是稳重踏实。这几日的折腾,男人的下巴瘦了些,唇色在睡时也泛不起红色,苍白的透出一点青紫,坊间说,有心疾的人大多如此,脸色也没那么红润,睡时都透露出一种虚弱。
他没想过,这个男人曾经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也逃不过手足相残,竟是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多久,夏子卿正好对上傅云飞打趣的眼神,傅云飞勾了勾唇角:“被朕迷倒了?”
夏子卿“哼”了一声,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无意中手碰到了傅云飞的手。感觉傅云飞把手抓的紧紧的,他急忙看向傅云飞。傅云飞微微皱眉,左手压在胸口处。
夏子卿不由分说地把手掰开,摸向傅云飞的脉。很弱。
夏子卿移开傅云飞的手,打着转给他揉,就在要输内力的时候,傅云飞扼住了他的手腕:“会有依赖。”
夏子卿脑补了一下,大概是:不要输内力,以后疼会有依赖。夏子卿只好把双手捂热了,打着转地给他揉。
一会儿之后,傅云飞胸口的绞痛没那么明显了,捏了捏夏子卿的手腕,说道:“每天早晨都这样,忍一下就好。”
夏子卿没理他,他害怕一开口净是奚落的话,只是唤了声“常公公”,没想到全福一溜烟跑进来,心道:也好。让全福捎来了温水和毛巾,并问道:“今儿早上长安宫可烧饭?”
“主子,烧了。”
夏子卿低头给傅云飞好好擦了额上和颈间的冷汗,半扶着他喝了些温水,傅云飞的脸色才没有白的吓人。
夏子卿把打湿了的毛巾递给全福:“把今儿的早膳端过来,顺便把皇上的侍女唤来更衣。”
傅云飞道:“朕没有侍女,不如子卿帮朕更衣?”
全福见风使舵的好主,心知没自己的事了:“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