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皮卡一皮卡

99、跨年

　　转天，高坚赶着上班，蒋隆起的时候正撞上高坚穿警服。高坚除了紧急任务，大部分都要穿警服上班的。
　　刑警这工作，也没以前缉毒那么刺激，抓捕是一系列环节里的一个，抓捕前面也是重头戏，走访调查取证，最关键是找到证据链。用证据说话，拼的是耐心，反而让高坚把性子磨出来了。
　　蒋隆倚着墙：“有点不想让你上班了。”
　　高坚看了他一眼：“都看多少次了，每次都这句话。”
　　蒋隆刷完牙出来，高坚拎着一兜子药让他走的时候带走，又打包了几件毛衣让他带着。
　　蒋隆应了，左手提着药，右手拿着高坚的警帽，没忍住亲了高坚。
　　鬼知道为什么蒋隆的吻技从不退步呢，高坚舔了舔嘴唇，看着蒋隆微动的喉结，赶紧拿过警帽：“我走了。”
　　蒋隆把人送到门口，高坚看他就穿了个睡衣，连门都没让出。
　　高坚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看着漆黑的房间，说不失落是假的。也不知道年底之前，蒋隆还能不能再回来一次。
　　到底蒋隆还是忙，跨年回不回来也没给准信，高坚临近年底也忙，赶上办案系统化信息化，整理案卷整理得不分工作日和周末，更别提日子了。所以，这个跨年来得悄无声息。
　　高坚当天晚上才知道转天是元旦，今天晚上跨年，想了想自己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的话，转天可以晚来会儿，睡会儿懒觉。
　　队里留下的没几个，有女朋友、媳妇儿的都回去陪另一半了，还有家里有聚会的。像高坚一样留下的，屈指可数。
　　高坚还在低头分档案，突然案卷上有阴影，估计谁站前面了，也没抬头：“看案卷呢，别挡着光。”
　　紧接着，他听见一句戏谑的话：“高警官，加班辛苦了。”
　　高坚抬起头，有点惊讶，更多的是惊喜：“你…回来了？”
　　蒋隆挑挑眉：“是啊，都回家一趟了，左等右等你也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小工作狂。”
　　高坚弄好手里的案卷，锁进柜子里，才掏出手机，发现蒋隆打了六个电话，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静音了。”
　　高坚跟剩下的人打了个招呼，带着蒋隆走出办公室：“老李还让你进来了，里面都是重要文件。”
　　蒋隆说：“我跟老李说接你回家，外面下雪了，怕你冻着。”
　　高坚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还说我，这个天气你穿个羊毛大衣就敢往外跑？”顺手把自己的围巾给蒋隆围上，“羽绒服就挂在衣柜里了，没来得及进卧室？”
　　蒋隆点了点头，高坚本想把手套给蒋隆戴上的。蒋隆接过手套，握住高坚的左手，放进了自己大衣的右兜里，大言不惭：“这样比较暖和。”
　　高坚本想开口提醒蒋隆自己开了车上班，奈何昏黄的路灯映照着细细的雪丝，时间并不早了，再加上跨年夜，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高坚只能听见细细的踩雪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紧握的手暖暖的，高坚眼眶差点一软，他是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蒋隆和老李打完招呼，高坚看见老李正捧着茶缸、吃着烧鸡。高坚问道：“烧鸡你送的？”
　　蒋隆应了一声：“值班喝不了酒，但是跨年嘛，加顿宵夜也不错。”
　　高坚挠了挠蒋隆：“还是你想的周全，我们附近吃顿火锅？”
　　蒋隆说道：“买了食材，在家吃吧。”快上车的时候，蒋隆补了一句，“你爱吃的咖喱底。”
　　虽然蒋隆没少接自己下班，但是高坚是第一次有这种踩在云彩上的感觉，不知道是忙晕了，还是幸福冲昏了头脑。
　　高坚侧头看着蒋隆的侧颜，觉得蒋先生越来越帅了，大概这就是时间沉淀下来的魅力。怎么比喻呢，有的人像是一壶陈酿的老酒，越品越有味道，越喝越醉，还很容易上头。
　　蒋隆当然知道高坚在看自己，心里打鼓，不知道高坚是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去年跨年发生的争吵，阿坚虽然只淡淡提了一句，但应该是藏在心里挺深的愧疚，阿坚总觉得如果不是争吵，自己也不会生气，那也不会受伤。
　　他其实是想解释，这其中没有必然关系，过日子老夫老妻都会拌嘴，自己当初直接摔门走也不太对，但是他也不敢提，总怕加深印象，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无论如何，不如补给阿坚一个更加印象深刻的跨年，忘记去年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