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皮卡一皮卡

78、改口费

　　中午到蒋家已经一点多了，高坚看了一眼蒋隆，除了脸色不太好，别的还好。
　　高坚临时突然上门也没啥可带的，还挺不好意思。倒是蒋隆“哼”了一声，说他人去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勤务兵看是蒋隆，就告诉他们蒋父在餐厅了，宋娟不在，菜应该是热过了一次了。
　　蒋隆让高坚喊“爸”，高坚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了，还是没能脱口而出，犹豫半天：“爸。”
　　蒋父很高兴，递了个红包，蒋隆挑了挑眉，改口费，这能不要么，他戳了戳高坚。
　　高坚倒不好意思：“来得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不好意思的。”
　　蒋隆低声道：“我爸啥都不缺，你拿着吧，改口费。”
　　高坚接了过来：“谢谢…爸。”
　　刚坐下，蒋父看着蒋隆：“胆儿大了，13年不回家看看。”
　　高坚怕蒋隆难受，忙看了看蒋隆的脸色，还好。蒋隆回道：“我工作您也知道，您不也没回来过么？大家都一样，互相理解吧。”
　　蒋父继续说：“回家还迟到。”
　　高坚怕蒋隆为难，解释道：“我…”他很想顶罪，虽然知道这样好像并不妥当。
　　谁知蒋隆回答更快：“我早上起来难受。”
　　蒋父冷哼一声：“胃病犯了？”
　　蒋隆“嗯”了一声，高坚心想，蒋父其实也还算关心蒋隆，他想想白叔叔和蒋父的关系，知道也算是有可能的。
　　蒋父说：“特意让厨房做了不辣的菜，酒就算了，茶也算了，咱爷三开始吧。”
　　高坚觉得还挺好吃，蒋隆吃的也不多，看高坚爱吃哪个就多给他夹几筷子，搞得高坚都不好意思了。蒋父倒是没有很惊讶，可能是有所耳闻他儿子的恋爱故事吧。
　　饭吃得差不多了，蒋隆放下筷子，给每人盛了碗汤。喝完之后，蒋隆放下碗，问道：“你要退了？”
　　“你小子…”
　　蒋隆笑了笑：“我是您儿子，半斤八两吧。”
　　“是，以后这蒋家…”
　　蒋隆如实说道：“我不可能有孩子的，放心吧。”高坚拽了拽蒋隆，意思是你瞎搞啥呢。
　　蒋父笑了笑：“高坚不也是独苗，这倒无所谓。我保不了你了，别惹事了。”
　　蒋隆“嗯”了一声：“我两边不靠，而且没孩子惹是生非，没事。放心吧。”
　　“还有…你宋阿姨和我离婚了。”
　　蒋隆挑了挑眉：“晓丽同意了？”
　　“晓丽撺掇的。”
　　蒋隆点了点头：“这倒像她。”蒋晓丽虽然有的时候蛮横不讲理，没少给自己找事，但大事儿上面也不像她妈一样偏袒宋家，自己也没白疼她。至少那次没白住院。
　　“还有晓丽…”
　　蒋隆喊了声“爸”，有点无可奈何：“你是退休，不是临终。”
　　高坚当然知道蒋父什么心情，说实话，他有时候也有，恨不得一次把话都说尽了，下次见面就不定什么时候了。以蒋隆的工作性质，他回自己这边都是这个频率，何况回蒋家呢。
　　蒋隆声音略带笑意：“我常带高坚回来蹭吃蹭喝，话匀着说，行不行？”
　　蒋父好像更高兴了，忙说好好好。
　　高坚还是听出来蒋父的愧疚，想补偿蒋隆缺失的陪伴，还有一种莫名的受宠若惊。
　　高坚其实在心底很无奈，比起自己老爸，蒋父付出的陪伴、关爱和支持好像很少，更多地是任由蒋隆一个人折腾，所以导致这种变扭的父子关系。
　　高坚也不知道应该心疼哪一头，何必呢。两个人同样的理想信念，同样的工作性质，就是因为缺少沟通，明明彼此可以理解，却也只能理解。
　　高坚也不太管蒋隆的家里事，他管不了，除了让宋家少给蒋隆裹乱，适时关心关心晓丽，其他的他也不想管。
　　无论如何，反正，蒋隆开心就好了。
　　他后来陪着蒋隆去给蒋爷爷上了坟，和蒋隆一起给蒋爷爷磕头，听蒋隆的道歉。蒋隆没绷住红了眼眶，但胃还算争气。
　　最后结果高坚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蒋隆再提起家里事是没有再犯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