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世锦童烟

13、第十三章

　　越前登基的第十天，娶了曾经学院的老师的孙女为妃。
　　立妃当日，夏日里刮起一阵凉风。即使并没有什么影响，却让越前全身颤抖了一下。
　　当立妃仪式结束，晚宴开始，妃子送入了寝宫。越前仍然是面无表情的高高坐着，旁若无人的一点一点喝着酒杯里的酒。并不是有心要无视那些向他祝福的臣子，只因他那心里一丝的期盼也被绝望吞没。
　　微微有些醉意的回了寝宫。龙崎樱乃坐在床沿，听见越前的脚步声，身体僵硬住。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说话，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发出“唔唔呃呃”之类的单音。越前也没有在意，只是将外衣脱下，披在身上，坐上了窗台上。
　　星星格外的亮眼。
　　越前的眼睛有些迷蒙。嘴唇微微张开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樱乃见连皇上也没有理自己，更不敢乱动。顶着那一头沉重的头饰，僵硬的坐在床边，陪了越前一晚上。直至阳光缓缓变亮，投射在屋子里，才躺下来沉沉睡去。
　　只是在迷糊的时候，樱乃似乎听见了越前一声“对不起”。还有像是嘲讽般的笑声。也不知道哪句是对自己说的，或许都不是了……
　　立妃之后，到真实平静了。异议少了，毕竟越前登基以来，国泰平安，百姓很喜爱这个年少就独当一面的皇帝。
　　越前在青春学院的时候就不怎么说话，如今在皇宫里，更是不怎么说话了。有时候都听见宫里的宫女在说谁谁又欺负了樱乃妃子，谁谁又背着皇上做了什么之类的话，越前也只是听听就离开。
　　果然，跟那个人无关了，就什么也不想理会了吗。
　　上完早朝，大多时候的越前都在御花园发呆，奴才们端上来的点心茶水，也是原封不动的。
　　无所事事。
　　无聊。真的很无聊。看不见活生生的生物，也不能和那个人一起练箭骑马，不能看见那个人的笑容，不能感受那个人的宠爱。这样的生活，真的好无聊。
　　“殿下。”
　　越前侧过头，“啊，是手冢前辈啊。有事吗？”
　　即使是当上了皇上，在学院里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然而他们却很不习惯。皇上、殿下这样的称呼，越前最开始也有说不需要这样，但是见没有什么用也就没有再说过了。
　　“菊丸大石他们来了。”
　　“哦。”
　　“要请来这里吗？”
　　“哦，随便。”
　　越前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菊丸一声“小不点”，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了越前的身上。
　　唯一没有改变什么的，就是这个菊丸了吧。总是“小不点小不点”叫着，然后挂在他身上。
　　“前辈，谢谢你们时常进宫来陪我。”越前有些机械的说话。
　　菊丸戳了戳越前的脸颊，“mo，小不点，我好想你喔……大石说你总是很忙，不准我们老是来打扰呢……大石真讨厌……”
　　越前勾起了唇角。
　　要说唯一轻松的时候，就是这时候了。从前毫无心机的交心的朋友，如今和陪在自己身边，真的感觉很好。不需要面对别人的阿谀奉承，不需要分辨谁说的才是真话，谁才是对自己真心好。
　　但是……
　　是太贪心了吗？
　　这样，仅仅只是这样，还是不满足……心里，还是放不下什么。
　　但是，放不下什么？
　　或许自己是知道的，却不愿意承认罢了。
　　“小不点，告诉你一个秘密喔~”菊丸眯着眼笑，“不二没有跟伊集院成亲喔，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不二……即使现在到处都放了消息，说殿下已经立妃了，但是还是没有不二的身影诶。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怎么说……小不点成亲了，也该……见一面的吧……”
　　因为要成亲，所以要见一面吗？
　　不二并没有成亲。
　　这两句话，在越前的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不二好奇怪喔，明明是跟我们一块儿退了学离开青春学院的，可是后来却独自离开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菊丸垂下眼睑，有些埋怨道。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乾开了口，“不二参军去了。今日胜归。在我们来时经过的客栈里听说的，不二似乎立了大功，应该待会儿就会和大将军来大殿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奴才小跑着过来通报，“皇、皇上……大将军胜利归来，在大殿侯着呢。”
　　越前换了身衣服，平稳的走上大殿，手一扬，坐在了龙椅上。
　　大将军一直在说些什么，然而越前的双眼却直直看着那个一直眯着眼笑的少年。可是那个少年却只在越前上来大殿的时候，抬眼对视了一下而已。仅仅那么一瞬间，不二睁开了双眼，随即又低下头眯着眼笑。
　　“手冢，赏大将军黄金万两，不二周助……升为副将军。今夜在大殿设宴，算是为大将军接风。”下了令，眼神在也没有停留的离开。
　　然而当晚宴开始了，越前却迟迟没有出现。
　　越前遣走了所有的奴才宫女们，一个人坐在御花园发呆。
　　一个人缓缓走近。
　　“殿下成亲，臣却没有送礼，实在缺了礼数呢……”
　　“不，没关系。那时你正在征战，辛苦了。”
　　不二苦笑了一声，“龙马一定要用这么疏离的态度面对我吗？”
　　越前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压低了嗓子说，“不二前辈那句‘马上’原来这么久……”
　　即使是压低了嗓音，不二却听见了越前声音里的哽咽。轻轻走上前，俯身将越前环在胸前，下巴蹭着越前的头发。
　　“因为想用一个身份守在龙马身边，所以耗了些时间，抱歉。”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自己还靠在那个熟悉的温度怀里。越前的眼睛有些涩涩的。伸手覆上了不二的双手。
　　“不二前辈……”
　　“龙马，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叫我周助吧。就像我叫你龙马一样，这样比较亲密不是吗？”
　　“周……周助……”
　　“龙马还怪我吗？”
　　越前没有答话，低下头。
　　“我为了能尽快立功，可是受了重伤回来的呀，龙马竟然疏离我……”听见了不二带些委屈的声音，也没有辨别真假，越前站起身双手拽紧了不二的双手，上下打量着。
　　“哪里？哪里受了伤？”
　　不二笑出声，“呵呵”的，却是真心的笑容。宠溺的揉了揉龙马的头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龙马解释一下立妃子的事吗？”
　　“立妃子……”越前看着不二，喃喃的开了口，“因为这样比较好，稳了民心。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后宫不可一日无后，所以……”
　　“那么，龙马是喜欢上龙崎的吗？”
　　喜欢？像触碰了什么伤疤，越前后退了一步，有些恐慌的看着不二，嘴唇发出类似“不”的单音，抿了抿嘴唇，冷静下来。
　　“是，喜欢。”转身，向大殿走去，只是顿了一顿，“臣子们都在大殿上等着，我们也去吧。”
　　离开得有些急的越前，没有看见那个总是在笑着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在月光下，那汪蓝显得有些冰冷。
　　嘴唇缓缓张开，“喜欢……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