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涂笙

7、第七章

　　沈长词最后被宋持单独叫出去说了几句话，宋澜远出来的时候，宋持已经去停车场开车了，沈长词站在窗边，侧着头往下面看。

　　不言不语的，垂下的眼睛睫毛浓长，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宋澜远刚刚走过去就被沈长词看见了，他转头看过来，神色如常，“走吧，你哥在下面等着了。”

　　学校的事情解决之后已经快到中午了，沈长词在学校附近请他们吃了顿饭，席间沈长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持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宋澜远的身上。

　　“你们班可是常年年纪排名前三，雷打不动的地位，所以我才想把澜远放在你那，好歹你也能给我带带，沾沾你们班那股聪明劲儿。”宋持笑笑。

　　沈长词看了他一眼，“他成绩本来就挺好的，不用担心。”
　　说着他淡淡地笑了下，“就是你不说，我也得想办法把他弄到我那里去。”

　　宋持微微睁大眼睛，“哟，看不出你还有这业务精神。”

　　沈长词端着啤酒杯子碰了下他的，一本正经地说，“这就身为教师的爱才之心。”

　　“放屁，我还不知道你，”宋持笑着喝了杯酒，像是刚刚才想起来宋澜远，问，“你那葡萄汁怎么不喝？”

　　“……”宋澜远看向桌边的紫红色葡萄汁饮料，深重的颜色像是掺了颜料，他转头就看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拿着同款嗖嗖地从他身边跑过去。

　　“没什么，不渴。”宋澜远说。

　　宋持有些疑惑地扬了扬眉，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不是说真的。

　　倒是沈长词看出些什么来，想了想，端着自己的杯子问宋澜远，“要不你喝我这个，换我喝你的？”

　　宋澜远没说话，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眼沈长词。
　　沈长词眼中的挪移还在。
　　他在笑他。

　　“他还是个孩子，你干嘛呢，”紧接着，沈长词的杯子被宋持拿走了，“得，你也别喝了，回头进医院，没人管你。”

　　沈长词也没坚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听你的。”

　　宋持却不买账，“但凡你真的听我的一句半句，也不至于今天被我抓到小辫子。”

　　沈长词向后靠在椅子上，轻轻叹气，“有完没完，再说这饭没法吃了。”

　　宋持果然没再继续，沈长词满意地点点头。

　　一顿饭下来，沈长词吃得不多，甚至比宋澜远吃得还少一些，大多数时间都是撑着头，和宋持调侃。

　　吃完的时候，沈长词去结账，宋持压着宋澜远的肩膀等他出门。

　　“看见了吗？”宋持突然说。

　　宋澜远转头，“什么？”

　　宋持点点远处沈长词修长的身影，“这就是个棒槌，耳朵里像是塞了棉花，说什么什么不听，你让他往东他偏要遁地，三岁的小孩儿都没他难搞，”他摸摸宋澜远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弟弟啊，你要跟他半年，千万不要学他，知道吗？”

　　宋澜远抬眼看着那道身影，“嗯”了一声。

　　沈长词结完账回头，就看见宋持指着他正和宋澜远说这什么。

　　“说我什么呢？”他微微挑眉。
　　宋持站直，“说你帅。”

　　沈长词看了他一眼，“用你说？”然后转头问宋澜远，“你哥怎么说我的？”

　　宋澜远看了眼向他使眼色的宋持，皱了皱眉，“说你……帅。”

　　沈长词一时没说话，眼中露出一丝失望，走前他拍了拍宋澜远的肩膀。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从你哥嘴里说出来可信多了。”

　　宋持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又听见他说，“所以以后少说谎话，说的多了，真话就没人信了。”

　　“无时无刻不在教育别人。”宋持失笑。

　　“职业病，”沈长词慢悠悠地说，“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