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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平安时代（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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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
侍女们追在她身后，不断叫唤着。
雪姬以小狗形态刚跑了没多远，就被一双宽厚的大掌抱了起来。
“怎么了，爹爹的小白雪？”
还来？这红叶听不懂人话吗？
雪姬眼神死，心底咒骂了红叶一番，却非常条件反射地回道：“父亲大人，说了多少次了，可以不叫我那个名字吗？”
“啊？为什么？”新得了一双儿女，正是狗生得意非凡的斗牙王举起女儿，挨到颊边蹭啊蹭啊，不解道，“小白雪你不喜欢这个名字？这可是爹爹想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就连你母亲都说了，比起哥哥杀生丸，这个画风总算适合你女儿家。”
雪姬原本还有几分怀念地看向早已身死的父亲，闻言不禁眼神更死。
嘛，白雪这名字，本来听来没毛病，还恰巧与自己前世之名重合一字，是极恰当的。
奈何你和母亲在这边唤“白雪”，那边侍女仆从等小妖怪在恭称“公主”，合起来可不就是“白雪公主”？
每每听到此称呼，她就忍不住打个冷颤，费尽力气才把熟稔的童话故事从脑海里赶出去。
而且所谓想了三天三夜的好名字，不就是你冥思苦想时雪从天降，白雪落于你掌心吗？
这种事早被她妈凌月仙姬当说笑一样，说给她听了。
后来在幼时的她多番据理力争下，虽然真名没改，仍是“白雪”没错，对外却隐为了“雪姬”，恰巧平安时代彻底落幕，人间权柄从贵族名家转移到武家手上，女儿家起名的风格也由过去那些“XX子”变为了“XX姬”，妖怪们随之移风易俗，倒显得她“雪姬”之名毫无异常。
先去第一层的幻境破得轻易，雪姬此刻观来，这第二层幻境就完善了许多，同样是以她过去记忆中的情景为蓝本，构建起来的，只是此刻浑然无破绽，不好突破。
雪姬只能按兵不动，继续按照记忆中自己的反应，与父亲交谈起来。
雄伟爱笑的父亲、美艳却爱捉弄人的母亲、个性冷淡霸道却爱护妹妹的双生哥哥……皆与过去记忆中一般无二。
当初，她早知这里是《犬夜叉》的世界，心有顾虑重重，倒没得她此刻在幻境中行事肆意洒脱。
那些早就经历过的种种，在她面前再度上演，倒显得幼年的她对“未来会家庭破碎”的纠结是那般可笑。
甚至从幻境中，到处跑动寻找破绽的的她，还发现了许多过去自己无意中忽略的事。
幼时她时常生病，就连犬妖原型都要比哥哥杀生丸小了一整圈，王宫的妖怪医官说她是在胎中为哥哥夺了营养。大妖怪生育不易，双胎极其罕见，胎中开始就争斗不休，造成一强一弱，但只要她熬过幼时的虚弱期，没有夭折，顺利长大，等到大妖怪血脉彻底激发，此后的人生就会顺遂无忧了。
当初医官说这番话时，她病得神智溃散，只听得模模糊糊数语，并不及此次在幻境里听得清晰明确。
同样还是小狗模样的她哥伏在她身边，静默无语，一把将毛茸茸的大尾巴覆盖在瑟瑟发抖的她身上，好似这样就能令她好受几分一样。
又比如说她乱跑时偶然偷听到她老爹房里传来轰然巨响，才知晓是某家臣称她神魂不稳，加之体弱，恐怕难以养大，不如早早放弃了罢，她老爹一怒之下拍坏了座椅书案，随后就跑去仙灵地界强夺了珍惜灵草，用以让她神魂稳固，这才让幼时的她身体彻底康健起来。
那时的她骤然转世，心智停留在前世十八岁大小，并不能观察入微，留意到这许多异样。但家人对她的真挚关怀，令她逐渐接受了自己转世的身份，接受了新的父母与兄长，甚至抛开不知多少年后才会发生的“剧情”，没有顾忌的真切与父亲亲近起来。
在父亲与龙骨精战斗重伤后，却仍一意孤行去救助十六夜母子时，她心中虽然生气，却是打算跟上前，出手援助父亲的。
无论他做了什么，始终是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要她就此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一个人类武士手中，她绝不能容忍，奈何天意弄人……
时间再度进展到犬夜叉降生的这一夜，她没有如“历史”般被旁的事情调离父亲身边，而是先前跃入那座着火的庭院将那名武士解决。
父亲从火中将十六夜母子抱出，见到她爽朗一笑：“哈哈，雪姬你来帮忙啦？来看看，这是你弟弟犬夜叉。”
“嗯。”她凑上前，垂下眼，襁褓中的婴儿有与她一般无二的银发金童，看上去可爱极了，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小孩子柔软的脸蛋，就被他伸手抱住不放。
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蓦然泛上心头。
如果当年她及时赶到援助了父亲，现在这一幕就会化为现实吧？
可事实是，那一夜她未能赶到，父亲大人战死，十六夜带着犬夜叉仓惶逃离，等她再度见到这孩子，已经是十六夜投奔母家，为保幼儿寄人篱下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须得幻境之主心有遗憾，希冀改变之时，这个建筑在记忆之上生成的幻境，才会在“愿力”作用下发生改变，从而产生破绽。
一般人沉溺于弥补过去遗憾的喜悦之中，不愿意离开，就很难窥见这道破绽，甚至久而久之，连何为真实，何为虚假都忘怀了，真正迷失在幻境之中。
心念转到此，雪姬猛然抬起头，朝娇妻幼子在怀，笑得傻爸爸样的斗牙王道：“父亲大人！”
“嗯？”
正在逗弄犬夜叉的斗牙王抬起头，就瞧见大女儿坚毅的神情。
“永别了！”
她三个字落地，幻境应声而破。
*
再一次从人身缩回小狗形状，雪姬很不爽。
当然，更不爽的是那个利用幻境，想窥视她弱点，甚至就想利用美梦，将她困死在幻境中的红叶。
魔是佛的对手，天生善钻营人心弱点，擅长心魔幻象。
红叶既然与魔王波旬有关，想必在此道上有所长。
在来的路上，三人谈及红叶的来历时，就有谈及此事，皆言要早做准备。
此刻雪姬脱幻境而出，环视周遭，就见身侧一边晴明笑得阴恻恻的，一边边叶王笑得杀气腾腾，显而易见是气得狠了。
也不知二人在幻境里都看到什么了，雪姬只知道，不久之后，红叶必要为她此次行为，承受三人滔天怒火。
“股宗醒醒！”
哦，在此之前，先把唯一陷入春秋大梦里的股宗弄醒了再说。
叶王将灵力灌注到昏迷的股宗体内，一个脑瓜蹦子将其弹得跳了起来，“喵呜——！我的小鱼干！”
雪姬奚落道：“还小鱼干呢，忘记我们来干什么吗？”
股宗一脸迷蒙：“喵呜？”
琵琶声隐隐绰绰，歌声如泣如诉。
叶王一甩袖：“走了。”
抬首，寺庙已近在眼前了。
*
踏入寺庙内部，其内力量压力与外界，有天壤之别。
“二位大人，真让妾身好等。”
红叶坐于庙殿正中，低首专注地拨动着琵琶弦。
她容色比雪姬先前所见时，更为美艳，不用扑粉就白得完全不似真人，唯独额上一角破坏了画面，显露出她妖异的非人身份。
“为何要如此逼迫妾身呢，沉迷在美梦中不好吗？过去所有的遗憾都得到弥补，我观几位，应当也很喜欢妾身为你们编制的美梦才对。”
“砰！”的一声巨响。
叶王懒得与她多言废话，灵力灌入，瞬间发动超灵体让股宗凭依，灌注了他庞然灵力、以媒介发动的巨大超灵体狠狠劈砍向红叶。
“我，最讨厌，有人利用她！”
这句话叶王说得极狠极轻，唯独就近站在他身侧的雪姬五官敏锐超出常人，才能听得分明。
雪姬心下了然，虽不知这个“她”是叶王的何人，显然在他心中极为重要，重要到向来喜形不显于色的他，竟然怒极道第一个动手了。
他这一劈的力量惊天动地，没有丝毫留手。
可等攻击造成的庞然烟雾散尽，红叶抱着琵琶端坐于原处，却是毫发无损。
“麻仓大人，为何如此着急呢，难道您不希望您母亲麻之叶复生，或者从未死去吗？”
“我、说、过，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一击不成，叶王再度加大灵力灌输，庞然灵力溢出，吹拂得他长发与衣袂尽数翻飞，超灵体暴涨二倍长度，骤然横扫而去，再度劈砍向红叶。
这次雪姬和晴明瞧得分明，超灵体临近红叶身外三尺之地，就为一股莫名力量所阻，再寸进不能。
叶王这次的再度攻击，虽有怒气上脑的成分，其实也是借以攻击，查找出红叶能力的特点与弱点。
雪姬快速环视左右，整座庙宇内的魔气流动尽在她眼里，甚至利用犬妖独有的灵敏嗅觉，分析出魔气流通的细节。
几乎是同时的，她与晴明同时喊出：“这殿内有古怪！”
“殿内有一股磅礴魔力源源不断涌出，为她所用！”
雪姬再进一步道：“你们看她背后！”
原来却是红叶受到攻击的时候，背后寺庙内那尊大佛雕像，竟然完全变成了第六天魔王波旬的模样。
雪姬催动妖力，一跃朝波旬之像扑去，就见魔王像眼睛光芒一闪，她明明感觉爪下抓碎了实物，却只是原本存在于此地的大佛像，波旬像浮现于半空，似有若无，却是虚像，并不能为她所损伤到。
雪姬即刻明白，真正的魔力源头却非这座波旬幻象，而是另有他物，立刻凝神以待，再度细心观察起来。
“腾蛇！”
晴明挥手召唤出式神，“寻找魔力来源！”
腾蛇式神甫一出现，即刻遵循他的号令，以原身在庙宇内部盘旋游走起来。
“在哪里……真正的魔力链接的源头……”雪姬四顾道。
晴明观察左右，见寺庙内怨气丛生，可见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屠杀，“在我们到达之前，她定然屠杀了原本寺庙里所有的僧人，用谤佛屠僧之举，换取了真正魔王力量降临！”
原来红叶远遁之后，盘踞在此处的原因，竟是如此。
“不错，安倍大人好眼力，”红叶垂首拨动琵琶弦，“这正是我献给父神大人的献礼。”
原来红叶竟是第六天魔王波旬之女！
三人心下一惊，愈发警惕起来。
“阻我父神霸业者，都去死吧！”
琵琶声琤琤，随着红叶话音落下，庞然巨力朝着三人袭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