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68、叶冲端午节书店再遇徐永仁，受邀前往其家品茗

　　所有的飞翔，都需要信念和梦想导航；若是方向错了，你无论怎样努力，也达不到梦想的彼岸。梦想构成的世界只会延伸，不会在原地徘徊，做好当下，比什么都重要。

　　——叶冲《梦想》1937年7月

　　叶冲见书店老板与徐永仁他们两人望来，知道自己莽撞了，有些腼腆地朝二人一笑，上前几步趋行至柜台前将自己手上拿着的五本书放在柜台上面，便于老板结算账单，并轻声地说了句：“有劳老板。”

　　随后更是请书店张老板将徐永仁的那册书籍《宋词三百首》一起放入结算单位之中，他到时候好一并结算。

　　而他自己却笑得有些羞涩地对着徐永仁说道：“刚才小子有些失礼，这本书由小子购买奉与先生权当赔礼，望先生勿怪。”

　　叶冲的眼神真诚而不作伪，当徐永仁望向他时，他双眼含笑，不避不让，没有轻视，亦没有理所当然。

　　从他的眼睛里徐永仁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声轻笑是种失礼的行为。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当事人的谅解。

　　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徐永仁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叶冲的建议以及他的赔礼方式。

　　叶冲见他同意，对着他灿灿一笑。徐永仁觉得自己看见了花开的声音，原来人真的可以似花绽放，原来花草树木等植物生长的声音也真的可以看见。

　　叶冲回转头来找书店老板要了纸笔，列出了一张书单，他指着书单上的内容问老板，是否有下列书籍？如果没有，是否有地方调剂，他可以先付定金，过几天来取。

　　张老板接过书单一瞧，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叶冲，他没有想到叶冲要的书籍是如此的繁杂。他心里有些好奇这些书是这位气度不凡的小少爷他自己看，还是替人购买的，一个人的精力真的有这么广阔吗？

　　虽然常听他人说天才之类的，但自己也算活了四十多年，在这东方的大都市里，见识过的人不能说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少，所谓的天才至今也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知道的大多数人也仅仅是好命、平台高、起点高罢了。

　　叶冲见书店老板看一眼书单，又看一下自己，如此反复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不解地问道：“老板，我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小少爷，您没有任何的不妥。”

　　“只是您要的书籍：1933年政府发布的《兵役法》、最新物理和医药方面的书籍我店无法取得。”

　　“意大利——路伊吉·皮兰德娄的《寻找自我》、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及1934年版美国的《证券交易法》，我这里能够提供，不过需要再等两天。”

　　“但蒋百里先生4月份的《国防论》、《军事常识》，以及去年国民政府发布的《五五宪草》、艾伦·图灵的《论可计算数及其在判定问题上的应用》，我店可以试着去找一找，但不能保证一定有。”

　　叶冲听他说完，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他笑着对书店老板说道：“没关系的，您尽管去找，我先付你200元法币作为定金可好，劳您多费一些心。到时候我来取书时，再付尾款。”

　　“小少爷，您放心，我会尽快把书籍给您准备好，这是今天应该找您的50元法币，您请收好。”

　　“不用，你先收着，与那200元一起当作定金好了。”叶冲接过张老板递过来的书，却没有收张老板找补给他的法币，而是让其并入定金当中，作为自己提前预支的款项。

　　“先生，这是您的书，请您收好。”叶冲将《宋词三百首》单独取出来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站在旁边的徐永仁。

　　徐永仁接过叶冲递来的《宋词三百首》，用手拍了拍封面，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看着叶冲轻轻说道：

　　“难得你我有缘，在极少的时间内两次在此地相逢。我观你亦是爱书之人，且我两次受惠于你，你若不嫌弃，不妨到寒舍一坐。我那里有些书籍，说不定有你需要之物。”

　　叶冲眼光扫过自己左手腕上的积家手表，上面显示为下午4点整，他有些迟疑，从时间安排上看如果去了对方家里，晚上到百乐门参加日本驻华上海总领事馆举办的宴会时间就紧了一些。

　　并且他也与大内院长、铃木彻三郎、西皮宏等多方打了招呼，今天自己会出席，与他们共度端午节，除非有特殊事项，倒是不好失约。

　　徐永仁见叶冲只是对着自己浅浅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邀请，去与不去，对方似乎正在考虑当中。他不着急，只是微笑着对叶冲说道：

　　“寒舍离此处并不太远，我们步行回去用不了几分钟。我的本意是想邀请小友喝杯淡茶，叙叙缘份，应当耽误不了小友多少时间，如果小友另行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须办理，那就无须考虑我的邀约，如果有缘，我们自然还会相遇。”

　　叶冲见徐永仁如此说，他偏着头想了一下，欣然答应：“好，先生说得如此至诚，冲若不应，反而失礼，我且随先生至家，品品先生家中好茶。”

　　“虽然有事待办，稍微往后放一放亦是无妨。只愿先生看在冲年轻的份上，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多多包涵，多多指教。”

　　叶冲进这个书店时，就想过能否再遇见徐永仁，其对书店老板说的：‘书非借而不读。正是由于有了跟你讲价的这个艰辛，我才会更加珍惜。’这两句话，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想近距离地观察这个人，若有机会，他希望能与对方多多交流，也许自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方式与方法，解决自己心中的迷惑。

　　有人曾问过自己：你真的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为什么许多事情都正巧与你遇上，就好像专门在那里等着你似的。自己则耸耸双肩笑声清脆的对那人说道：我不告诉你，能让你百般伤脑，我很是自豪。

　　比如现在，仿佛老天也知道自己的忧愁，干脆把人直接推到了自己面前，现在对方更是对自己发出了邀请，叶冲内心笑得十分荡漾，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人一定会给自己一丝有效引导，他会告诉自己该往何处而去。

　　徐永仁看着面前眉眼含笑的叶冲说道：“小友豁达、通透！请随我来。”

　　叶冲微微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躬身请其先行，自己落后两步，随着徐永仁的脚步，与他边走边交流，向着徐永仁的住所而去。

　　跨进徐永仁的书房，右手边一整堵墙，靠窗的地方，摆了一个大大的红木书柜，书柜高约1.5米左右，下面是封闭的柜子，上面是四层带盖隔板。每层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简装、精装的都有。

　　在书柜的右边有两个1.45米左右的类似博古架的简体书架，上面不仅有书，还有一些装饰用的瓷器错落有致地摆在其中。

　　它们的前面是一个大大的红木书桌，坐在椅子上望去，桌上左边堆着三摞作业本，靠近左手的地方有一个藤编外壳的五磅大水瓶；书桌的正前方一个牛黄的笔架山摆得端端正正，旁边则放着一本台式日历。

　　在高个书柜旁边靠窗的地方，还放着一架钢琴，琴台上亦摆满了一排书籍，钢琴与书柜的旁边放着一个落地式镶边流苏灯。

　　雕花的窗棂上糊着有些透明的白纸，阳光可以轻松穿过它，照进屋里，使人充分感受太阳的温暖。

　　旁边是淡黄的落地窗帘，用同色的绳带轻轻缚住垂在钢琴的一侧。钢琴的下面放着一个乌木色的琴凳。

　　徐永仁将手上的书放进书架，开始着手整理书架上各种书籍清洁卫生，他在清理的同时对着叶冲说：“这些书，都是我的宝贝，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都看看。”

　　叶冲伸手从面前的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左手沿着书边快速地翻了翻，他低着头问：“这些书，都是你在店里打折买回来的吗？”

　　徐永仁一边打扫书架上的尘埃一边回答叶冲：“哎呀，没少和老板讨价还价。”

　　叶冲笑了笑，随意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端起桌上已有些微凉的茶水，正准备喝时，发现桌上的日历本上写着什么，他的注意力立马被其吸引了过去，只见日历的页面上写着：没有方向的奔跑，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远，甚至背道而驰亦有可能。

　　叶冲有点好奇，也有些慎重地翻着日历页面，在那些日历页面上，写着不同的话语，有的潦草、有的虬劲、有的正式，有的端庄……，他看见：

　　毛先生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拿破仑·波拿巴的‘不可能这个词，只在愚人的字典中找得到。’

　　孙中山先生的‘君志所向，一往如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

　　亚里士多德的‘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他又看见古蜀诸葛亮先生的‘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还看见佚名所写得‘再难的事情，只要多用一点脑筋，总会找到问题的答案。善待别人的时候，要记得善待自己；在伤口还在滴血的时候，要勇敢地站起来，然后在泪水中微笑，在荆棘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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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些话语或者句子，叶冲的心里有丝澄明隐约出现：人生需要确定方向和目标，并通过不懈地努力，才能够自由飞翔。而所有的飞翔，都需要信念和梦想导航；若是方向错了，你无论怎样努力，也达不到梦想的彼岸。而梦想构成的世界只会延伸，不会在原地徘徊，做好当下，比回首过去与眺望未来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