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黛玉》言掌柜

27、红楼27

　　贾府之中无密事，很快林府来人、林黛玉要回扬州去的消息就传的阖府皆知。

　　对此，诸人反应各异。

　　贾赦听过后微怔便罢了；邢夫人没说什么；贾政觉得林如海续娶怎么也算是桩喜事，便在与林如海的书信中道了恭喜；王夫人是没想到惊喜来的竟如此之快，然后忙叫人看着些宝玉，谨防他犯浑。

　　可这事哪里是防得住的，当三春正在林黛玉房中小心翼翼宽慰她时，贾宝玉突然就从外边闯了进来，林升拦都拦不住，“林妹妹，别家去！”

　　林黛玉被贾宝玉这鲁莽的做派弄的很不高兴，“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那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去。”

　　“这也是你家！”贾宝玉一想到这个天仙似的妹妹要离开心脏就抽疼，“同姊妹们一处顽多好，热热闹闹的。”

　　贾探春见林黛玉脸色都变了，忙道：“二哥哥快别说了，林姑父差了人来接林姐姐，是父女团圆的大好事，你可不能使气性。”

　　“是呢。”贾迎春也道：“林妹妹回扬州后自有林姑父护着，你少操心些。”

　　贾宝玉委屈道：“原是我一个人舍不得林妹妹，你们都说我的不是。”

　　贾惜春道：“你这话真不中听，要是我们舍得林姐姐，今儿何苦来这。”

　　贾宝玉刚想说什么，袭人的声音便在外头响起，问二爷可是在里头。

　　贾惜春听见后冷笑起来，“尾巴找来了。”

　　在这没讨着好，贾宝玉很是不高兴，“我找老太太去。”

　　说着，他转身掀开帘子就朝外去，理也不理还唤着他的袭人，径直朝荣禧堂方位跑。

　　袭人纳闷，“这是怎么了？”

　　黄莺微笑，“不若你自己问问去？”

　　袭人神色一顿，随即温柔的笑起来，“可是二爷又犯浑了？刚太太还说呢，一听林姑娘要回扬州去二爷铁定要闹，叫我们仔细看着些。偏二爷气性上来跑得快，我追都追不上，才叫二爷使了气性，要是哪里惹了林姑娘不高兴，我替二爷赔个不是，林姑娘可千万别放心上，不然气都气不过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宝二爷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我们姑娘同他话都没说两句，哪儿用得着你赔不是。”黄莺面容带笑的将话挡回去，“再说我们不日就要启程回扬州去了，同宝二爷怕是几年都再见不着一回，气不气的也没甚用，既如此，那何苦来哉？”

　　袭人面上笑容不变，“林姑娘没受委就好。不同你说了，我看看二爷去。”

　　说着，袭人抬步朝外走。

　　黄莺嘴角笑容淡下来，转身预备朝屋里去，恰巧就看见白鹭翻的白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屋内，贾惜春放下白瓷茶杯，冷漠道：“跟猫捉老鼠似的，也不知道有甚么意思。”

　　贾探春笑道：“四妹妹这张嘴真是不得了。”

　　贾惜春不以为意，“我爱说便说，等惹恼了你们，我便当姑子去。”

　　贾迎春笑道：“快别说了，林妹妹才要回扬州，四妹妹又说要出家当姑子去，这府里岂不是只剩我和三妹妹了，那还有甚么意思？”

　　听见迎春这么说，林黛玉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这府里再有许多不好，可姊妹们的情谊却不假，如今要离开了，心中到底不舍，连回家的喜悦都冲淡了几分。

　　却说贾宝玉跑到荣禧堂，央求着贾母别将林黛玉放回扬州去，本就有几分不耐的贾母这下心中更是不喜，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你林姑父差人来接，你林妹妹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老祖宗，林妹妹本就是家里的姊妹，留下一块顽多好。”贾宝玉撒娇央求，“老祖宗，你就疼我一回，别叫林妹妹回去了。”

　　“她就算回去了你们也是兄弟姊妹，这又不会变。你日后若是想她了，写信也是使得的。”贾母轻车驾熟的哄道：“这天也热了起来，我那有匹蝉翼纱，夏日做衣裳最是轻薄透气，晴雯手巧，叫她给你裁了穿，保管你不觉着热。”

　　平日里贾母这般哄贾宝玉铁定被哄了过去，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地，贾宝玉听着贾母拒绝的话就觉着浑身不舒服，一股火气堵在胸膛处，撞的他脑袋嗡嗡的，一下子竟又发了狂，“老祖宗说是疼我，却连林妹妹都不留！”

　　贾母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忙喊了丫头将人扶住，嘴里还念着，“宝玉啊，我不疼你谁疼你。”

　　贾宝玉推开来扶自己的丫头，无名之火在胸膛处肆虐，他伸手拽下脖子上的玉，气的将其直往地上摔，“还说是甚么保佑我的好东西，如今却连林妹妹都要走了，我看这东西就是没用的，还戴着做甚，不如摔了好！”

　　贾母大惊失色，急忙叫丫头去找。

　　“二爷，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袭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忙于找玉的诸人朝贾宝玉那边一瞧，只见他紧闭着嘴巴，面色发青，显然是呼吸不畅。

　　贾母慌张道：“快，将他嘴掰开，让他吸口气。”

　　袭人冲到贾宝玉身边，急切道：“二爷，快，吸气吸气……”

　　贾宝玉却像是失了智般混沌，在贾母略带哭腔的声音里，最后竟直接厥了过去。

　　这下，荣禧堂彻底人仰马翻。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林黛玉处。她莫名一慌，酸涩之意瞬间涌上心头，急切问道：“好端端的，人怎就这般了？”

　　“说是不舍姑娘回扬州去，央求老太太留人，老太太没答应，宝二爷便气的摔了玉，人也跟着昏了过去。”林升见林黛玉神情有异，心觉不对，忙又道：“不过姑娘放心，已经请了大夫来，想来是好些了。”

　　林黛玉急急忙忙朝外走，“我瞧瞧他去。”

　　白鹭黄莺也觉得林黛玉此时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只是这等境况两人也不好说甚，只能先跟着去。

　　很快，荣禧堂便聚集了许多人，王夫人、王熙凤、李纨、三春等都在。贾母呼吸急促的坐在榻上，声音里带着悔意，“早知宝玉这么不舍得林丫头，我说甚也要答应他。”

　　王熙凤反应快，忙道：“老太太也是不忍林姑父同林妹妹骨肉分离。”

　　话刚落，床榻上的贾宝玉又呓语道：“别走，林妹妹，别走……”

　　贾母眼泪下来了，“宝玉啊，老祖宗一定将林丫头给你留下，你别惦记了，快醒过来吧。”

　　已经走到外间的林黛玉脚步一顿，白鹭很是不喜贾母说的这个话，小声提醒，“姑娘……”

　　鸳鸯瞥见她们身影，忙喊，“林姑娘来了。”

　　紧接着贾母就在里边喊，“林丫头，快进来，宝玉在叫你呢。”

　　闻言，林黛玉丢开心中的那点微妙感，抬步朝里走。

　　白鹭黄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眸里看到了担忧。

　　而这边，掀开帘子进去的林黛玉一眼就瞧见了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贾宝玉，只听他嘴里说着：“林妹妹，别走……”

　　林黛玉怔在当场，泪眼朦胧。

作者有话说

　　云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