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二十一 章 ...
-
白发的阴阳师颔首温声道：“诸君贵安。”
无言地撇了一眼，黑晴明平静地拢了拢袖。
倒是小白激动地扑了上去：“晴明大人QAQ”
青年笑眯眯的：“啊，小白做得很好。”
黑晴明没心情去听他们交谈，于是将视线投向月叶和神洛。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月姬也很好地保持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几乎断成两截的躯体使神洛只能躺在地上，妖怪强悍的生命力无法让她死去，可断体的痛苦让她几乎发疯，勉强地扭了扭上半身，神洛抬头小声喊着月姬的名字：“月叶……”
月姬优雅地跪坐在血污中，抚开神洛脏乱的鬓发，捧起那颗丑陋的头颅，小心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语调温柔：“我在，神落，来，吃掉我……”
妖怪在吃掉自己结契者后，会妖力大增。
大天狗神色一凛，捏着扇子就要冲上去，黑晴明制止了他，神情有种莫名的哀悯。
小白曾经面对过这种的情绪，他忍不住看了一眼。
那妖怪无措地缩了缩脖子，说出的词不成句子，断断续续如孩童的牙牙学语：“不、月叶、吃、不要！”
她很努力的将自己的意愿传达过去，月姬安抚性点头，妖于是安静下来，埋在月姬怀里一动不动。
月姬宽大的和服袖子轻盈地遮住神落的脸，她跪坐在地上，风华半点不减，从容地笑着，“你们想知道什么？妾身都可以告诉你们。”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月姬怅然地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答非所问，“妾身比你几天前见到的更美了，对吗？这不是错觉啊！”
大天狗突然回想起黑晴明睡前地喃语。
“妾身想要变美，爬上吉原的顶点！”
黑晴明真诚的回答：“可你已经是了！”
月姬失笑：“不，你不明白，即使如此，妾身还是感到了由衷的孤寂，在这个位置有太多的人想将妾身拉下来，最让妾身感到悲哀的，是笼中鸟一般的命运……”
“直到我遇到神洛……”月姬的脸上像少女一样浮现出一抹红霞：“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来自东方大国那边的《洛神赋》，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在想，她长的真好看啊，就像那首诗赋写的神女洛神一样……”
这是一个人类女子与妖怪少女相遇的故事，她们不知道的是，第一眼双方都被对方的容貌所吸引，人类对妖伸出了手，将她带在身边，对外声称是她的振袖新造。
已经是花魁的人类女子，有许多的烦恼，在外面端庄美丽的女子，对着妖怪撒娇倾诉，想要变得更美，不谙世事的妖或许听不懂女子在说什么，面带微笑地记下女子的愿望，妖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唯一说的最流畅的词就是月叶，便也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
想让月叶高兴，这是妖简单的思维，她悄悄用妖力让女子变得更漂亮，可妖力不够用，她又不能离开风信楼，于是妖开始吃人。她掩饰的能力不算好，很快就被女子发现了，女子莫不作声的替她抹去痕迹，枕着妖的膝睡了一宿，似乎默认了这种事。
纯洁的妖力变得浑浊，终于一个阴阳师找了上来，月夜亲手杀了她，素白的双手染上猩红，一种剧烈的惶然袭上妖的心头。
她好像看到一个纯白的灵魂被染黑了……
女子洁白的脸庞溅上新点红色，妖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然后女子对她笑了笑，将得到的禁术用簪子一点点刻在地上，再用阴阳师的血液涂满，清正的灵气掩盖了她身上的妖力，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陆陆续续都有阴阳师找上门，但只要呆在这里，妖就是安全的。
妖开始惶惶不可终日，整日粘在女子身边，为此，可以学习她厌恶的人类礼仪，穿上厚重不方便行动的和服。
女子的容貌已经足以令整个吉原的人疯狂，可她还是不快乐，有时愁容满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事情还是暴露了，那个年幼的阴阳师身边的妖怪很厉害，妖受了很重的伤……
最后的最后，女子将匕首抵在心口，缓缓推了进去，没有人去阻止她。
稠丽的色泽滑落，滴在已经恢复成人类样貌的妖的脸上，她有些无措，试探着叫出那个喊了无数次的名字：“月叶……”
没有得到那人温柔的回应。
黑晴明衣袂下的手微微一动，锁链溃散成光点。
伤口已经愈合了一些，神洛起身，没有支撑，动作带落了月叶的身体。
神洛手忙脚乱的将月夜抱在怀里，茫然地去堵那伤口，匕首掉在地上，她叠声喊着月姬的名，焦急又惶恐。
女人的容貌无损，半分美丽依旧，只是气息全无。神落意识到什么，停止了呼唤，怯怯地伸手想帮月姬理理鬓发，又因怕手上的血污弄脏月姬的脸，只好泱泱作罢。
嘴里发出痛苦地哀叫，神洛呜咽出声，轻轻抬起月姬素白漂亮的手，獠牙抵在上面，就要咬下去！
大天狗脸色一变，迅速抬袖掩住黑晴明的眼。
小白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边的阴阳师却神色丝毫不变，可若仔细看去，却能看到一片冰凉。
妖狐面如土色，悄悄地溜了出去。
咀嚼生伴随着泣音传进耳朵，黑晴明纤密的眼睫轻颤了几下，犹豫了一会，大天狗将他拢在怀里，身上天然的草木香气带有安抚意味，于是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阴阳师手中的扇子在扇柄处出现了一道裂纹。
尘埃落定，妖选择了自我封印，坠入永生的黑暗中，黑晴明心绪颇为复杂。
妖怪的出现是吉原中的人溢散出去，房屋大量坍塌，后续的处理工作就与他们无关了。
黑晴明同大天狗先行离开，在走出吉原时，妖狐突然出现扔下一个瓷瓶，烟雾从破碎的瓷瓶溢出，“这是小生送你们的大礼，请慢慢享用！”
屏住呼吸，难免还是不小心吸了两口进去，黑晴明呛咳几声，挥去眼前的烟雾，看清眼前后，目光一凝，随即若无其事地道：“大天狗，这药粉对你的身体有害吗？”
大天狗黑着脸，白嫩的指尖用力地捏住扇柄直到发白，张开口，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大人，就算我现在变成这样，也一
样可以保护你！”
矮小的身高，漂亮的脸蛋，湛蓝色大眼睛
里满是坚定。
天使呀！
黑晴明微微弯下腰，与大天狗保持平视，眼睛弯成月牙状，脸颊微红，勉力宽慰，“谢谢，我也会保护你的！”
大·现在比黑晴明还矮·天狗捏着扇子的手微微发抖：悲愤jpg.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二十一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