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马骝仔

5、第 5 章

　　这三年，余漠真的很宠我。

　　我被她宠成了小公主，也因此产生了正牌女朋友的自豪感。

　　我偶尔会跟她耍耍小性子，每次都要她好言好语的哄我一阵子才肯乖巧。

　　我越来越没有作为契约情人的自觉性，不但会抱怨她忙着工作而没有及时回复我的消息，还会管束她。

　　我不许她喝醉酒，不许她深夜不回家睡觉，不许她错过我的来电，不许她一天不想我。

　　她很听我的话，除非是应酬交际非得喝点酒，其他场合都滴酒不沾。

　　她不管是加班还是聚会，都会在夜里十二点之前回归别苑。她从来都不会挂断我的来电，也会每天都跟我通话。

　　她说她每天都会想起我。

　　我问她怎么证明。

　　她笑了笑，说我已经嵌入她生命里了，是她生活里带不走的一部分，就算没有刻意牢记也是无法忘记的。

　　我要她举个例子。

　　她温柔的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吃饭的时候会想起你，想知道你吃了没有、吃了什么、开不开心。”

　　“在办公室看向窗外的白云，会想起你这个点在做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同样想起我。”

　　“喝咖啡的时候想起你，想知道你现在渴不渴、喜不喜欢这杯咖啡的味道。”

　　“睡觉的时候也想着你，想你的笑容、声音、味道和气息……”

　　如果这都不算恋爱，那么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我爱她，真的，我爱余漠，叶欢爱余漠。

　　我爱她喊我“欢欢”，她爱我喊她“姐姐”。我爱她嘴里的葡萄酒，她爱我嘴角的白米粒。

　　正因如此，我会无理取闹，会乱吃飞醋，会调皮淘气，会撒娇打滚。正因如此，我会笑容满面，会神采奕奕，会目光炯炯，会自信从容。

　　之前有一次，我带妹妹去别苑玩耍，偶遇了临时回家来拿资料的余漠。

　　余漠跟妹妹打完招呼就走了。

　　妹妹却笑着调侃我，说我看见余漠的那瞬间，眼睛闪闪发光的如同两只明亮的星星。

　　我问：“现在我眼里还有光芒吗？”

　　她说：“现在一谈起余总，你的眼睛又亮了。”

　　听了这句话，我有点担心，担心自己对余漠的感情越陷越深。

　　与其说我是因为余漠的存在才会发光发亮，倒不如说余漠就是我的星星。

　　因为看到了星星，我的眼里才会有星星，才会发光发亮。

　　奶奶也从妹妹口中知道了我和余漠的实际关系，她老人家脑筋转不过弯来，但也心知余漠对妹妹有救命之恩，对我和对她都好得不得了。

　　她就没什么可说的，只叮嘱我安守本分。

　　说起安守本分，我其实早已越界。

　　这些年羡慕嫉妒恨我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个个都希望可以取代我而成为余漠的长期床伴，希望可以得到我拥有的一切富贵荣华。

　　她们使了些手段，都想趁我没留意就爬上余漠的床。

　　可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早在她们觊觎我爱人之际就做足了防范措施，不是订满酒店的房间就是亲临现场赶人。

　　第一次，我打扮成一个高贵冷艳的豪门太太模样，按响门铃惊扰房里的人。

　　我给了余漠一个“你干坏事被我逮住了”的眼神，而后非常使劲的打了小三一巴掌。

　　小三敢怒不敢言，捂着脸瞪着我。

　　我微微一笑，转而与余漠四目对视。但我还是胆怯了，很快就重新盯着小三。

　　余漠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当天夜里照旧按时回家和我吃饭，但没有和我亲密。

　　第二次，我打扮成一个妖媚风骚的夜店舞女模样，杵在房里和余漠一起等待小三洗澡出来。

　　小三以为余漠想和我一起玩多人游戏，居然还敢把浴巾拿下来抛到我头上。

　　我气极反笑，直接把赤条条的女人推出房锁上门，奸笑地倾听走廊上的尖叫。

　　余漠还是没有说什么，越过我而开门走了。

　　我也赶在赤条条过来打我之前迅速溜了，刚到别苑就被余漠困在玩具房里教训了一夜。

　　第三次，我打扮成一个清纯甜美的萝莉学生模样，在房里乖乖等着余漠和小三的到来。

　　余漠和我对视几秒，把小三锁在了门外。她径直走向我，没给我缓冲的机会就狠狠的吃了我。

　　我很开心。

　　我知道余漠的底线是什么，底线是不要在她进行中的时候去打扰，事后还是事前去捉奸，她都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给那些女人有事后的机会，所以我都是在事前就赶走了她们。

　　我收买了许多眼线，甚至吴迪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吴迪是在我陪了余漠一年还尤其被余漠宠爱的情况下才选择帮助我稳固地位的。

　　她觉得我和其他那些妖艳贱货很不一样，其他人顶多只是临时的，而我却是她要讨好的“夫人”。

　　吴迪曾劝我，告诫我不要光明正大的去赶人，否则余漠不喜欢被我管束了可能会打我入冷宫。

　　她还说，我长期待在余漠身边，余漠可能会有厌倦的时候，偶尔给余漠讨个新人来玩一玩，对我的地位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更加有利于延长我留在余漠身边的时间。

　　可我依然忍不住，我连临时的机会也不想给她们。

　　我又不是皇后，为什么要我三从四德的给余漠选妃子？

　　什么新鲜玩意我不会，非要她们来给余漠表演？

　　我一个人就能分饰几种人格，清纯的、妖媚的、冷艳的……我都行。

　　我才不要她们来替我保持新鲜度，我才不要，我不要这样。

　　所以我还是一意孤行，三番两次去酒店赶人，赶了人就在房里等着余漠过来。

　　余漠每次看见我一个人红着眼睛躲在房里，都是一声不吭就牵着我回家，既不责怪我也不解释。

　　她这样的纵容使我越发肆无忌惮，就算是她爷爷介绍给她的女子，我也照赶不误。

　　但这样的经历也只是屈指可数，余漠仅有的几次偷腥都没有成功就被我逮到了，而且都是别人主动送上门给她的，不是她特意寻找的。

　　我很高兴余漠纵容我放肆，却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操心。

　　如果她不爱我，为什么会宽容我阻止她寻欢作乐？如果她爱我，为什么会想和我之外的女人上床？

　　我可能是真的无法无天了，居然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余漠没有说她爱不爱我，而是说她确实是在寻欢作乐。

　　我不明白。

　　她解释说：“每次都会遇到你，我没觉得不高兴，就当是寻欢作乐了。”

　　我说：“你是快乐了，可我不快乐。”

　　余漠和我对视几秒，掏出打火机准备抽烟。

　　我拿走那支被她吸了一口的小棍，自己也吸了一口才摁灭，也不解释。

　　余漠冲我吹了一口烟雾。
　　我也冲她吹了一口烟云。

　　她忽然笑了笑，把打火机交给我。

　　我也笑了笑，把屋里所有属于她的打火机以及香烟都没收了，只有在她忍不住的时候才和她一起吹烟。

　　也是从那天起，余漠再也没有偷腥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反正通过我广大的监视通讯网络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确实没有和别人有过暧昧。

　　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偷腥了。

　　她说，她想我快乐。

　　可是我没有快乐多久，她就带了一个女人住进我和她两个人的家。

　　我说过，我的底线是余漠不可以带除了我之外的女人回家搞暧昧。

　　所以，我这次是彻底打翻了醋缸。

　　那女子确实很美，而且是个富三代，背景比我高大多了，也更加配得上被余漠带出去应酬。

　　可惜那女人刚到别苑的第一天，我就跟她耍起了女主人的威风。

　　或许是我演技好，即使我心里有些自卑，我依然在她面前表现得无所畏惧而又强势不羁，使她渐渐地没了锐气。

　　她开始相信我和余漠是真爱，相信余漠很爱很爱我，相信她是无法替代我的。

　　那女子在别苑住了三天，但余漠每天晚上都在我房里过夜，第四天她就主动走了，气得爷爷打电话给余漠来骂我。

　　我很害怕余爷爷一而再的命令余漠离弃我。

　　我后悔了，后悔没有留下那个女子而得罪了爷爷。

　　我甚至想打电话邀请那女子来别苑长住，可我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但如果我是真心想联系，我是有办法的。

　　据我所知，余漠和我在一起的时光里都没有和别人有过亲密行为，这既得益于我的强悍，也得益于她的纵容。

　　我问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默许我赶走属于她的蜜蜂和蝴蝶。

　　她说：“你比她们都重要，既然她们的存在令你不开心，那就没必要存在，既然你赶走她们会开心，我也乐意如此。”

　　我不知道她这算什么，我问她希不希望我放由她沾花惹草。

　　她没有回答，而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仿佛我俩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我觉得她就是个浪子，还是个深情的浪子。

　　鉴于余漠已经非常自觉的没有偷腥，我才踏踏实实的在千里之外的剧组拍戏，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月城了。

　　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杀青，我虽然每天都能视频看见余漠，可是我真的很想念她，打算过两天就跟导演请假飞回她身边。

　　余漠却说她要去国外出差，差不多半个月才能回国。

　　我真想和她一起飞去国外，可我又确实有工作离不开，只能不依不舍的放她自由飞翔。

　　我杀青之后，妹妹也高中毕业了。

　　妹妹带着奶奶来剧组这边的城市旅游，我就陪她们玩耍了一个星期才带她们一起飞回月城。

　　以往，余漠曾经特意来机场接我，可这次几个月不见了，她却没有来。

　　按理说，我这个契约情人是没有资格要求她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冲她发脾气。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发火，听我发了一通牢骚才问我，为什么想她去接机却又不说出来。

　　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了。

　　可我偏偏要跟她无理取闹，指责她不关心我也不疼惜我。

　　她挂断我的电话，我瞬间没了脾气。

　　一股恐惧感在我心底涌现，还没来得及蔓延，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一个酒店地址。

　　我什么情绪都没了，带着思念之情赶赴约会地点，在情侣套房里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女人。

　　余漠给我准备了烛光晚餐和鲜花气球，可我顾不上这些，抱紧她就开始热吻。

　　我跟她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她耐心的听着，也适当的回答我的问题，甚至还幽默的给我讲了几个笑话。

　　我肆意的大笑，她就眼含笑意的看着我。我觉得她很体贴，我觉得她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