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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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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怀艰难地呼吸着。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皮肤上的剧痛还有痒意却让他的感知更为明显,他能感知到广五春的打量。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你不会......成功的......广五春!你以为自己......真的是神机妙算吗?你错......了!大家......只不过是......给你主子爷面子罢了!”
就算温子怀说得再卡顿,再让人不悦,少年还是慢悠悠地喝茶,并没有打断他。
“我何时曾说过自己不借助外力的?又何时说过自己走到今天只是凭借我的能力?”少年晃了晃茶盏,笑容更灿烂了,他继续道:“但是,能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就是我的本事了,不是吗?”
“你不会得意太久的,你......等着......”温子怀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呼吸微弱头也垂了下。
小柳子一个跃步,双指尖并拢,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后小柳子恭敬地答道:“五春小爷,他快不行了。”
“那就放着吧,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
“可是......”小柳子显得有些焦急。
少年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大喝一声:“来人!”
只见剩下的几个小厮抽出长剑,招招都往小柳子身上招呼,房间里顿时亮起一片剑光。
“五春小爷......您要做什么?”小柳子一遍艰难地闪避着,一边问道。
少年摇摇头,没有说话,站在了最安全的角落。
他高高举起了那盆兰花。
“五春小爷!”小柳子更着急了,不顾身前身后的杀招,而是转向广五春,猛地一扑,随着“扑哧”的剑尖入体声,小柳子喷了一口鲜血。
少年神情淡淡的,梁上垂下的珠帘正好遮住他的眼睛,使得小柳子没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滔天怒意。
“啪”的一声,广五春松手了,兰花摔在了地上,花盆碎片四溅,兰花也折断了,花朵零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五春小爷!”小柳子悲愤万分,还差半丈的距离就能触碰到那盆兰花,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被几个小厮打败,脖子上架着几柄长剑。
少年上前一步,笑着问:“为何突激愤?小柳子,我不是你的主子吗?主要仆死,你在愤恨什么?”
“五春小爷。”小柳子忽然平静下来,低下头,恭敬地道:“是小的逾越了,还望小爷开恩。”
“开恩?我可开不了恩,因为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不是吗?这句话,留待你的主子到来的时候再说吧。”
“小爷!小的对您忠心耿耿,绝无贰心。莫不是谁在您而变胡编乱造,惹是生非,让您对小的起了疑心?小的可以一死以证清白!”小柳子睡说到最后,双目含泪,可谓是端得一个情真意切啊。
少年摇了摇扇子,也摇了摇头,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我是不会轻易对身边人动手的。小柳子,你在慌什么?慌得这件事都忘了。”
小石子把剑尖往前一送,小柳子脖子上立刻出现了血迹,他狠狠地道:“柳子哥,小爷有那里对不住你?让你须得干这种那个吃里扒外的事情!”
小柳子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广五春走到他的身前,语气淡淡地:“你和温子怀联手,就是为了将我置于死地。现在这局被我破了,温子怀也成了我的阶下囚,你为了救他,急得露出了更多的马脚。看来这温子怀果然不简单啊。”
“五春小爷,我并没有......”
“不必多说了。”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轻声说道:“有一件事,须得告诉你,不然你这份救人的苦心就白费了。这温子怀并没有中多大的毒,也没有命在旦夕,只不过我给他下了点助眠的药粉,会让他陷入假死状态。他好得很。”
“小爷!”小柳子猛地抬头,面上装作不在意,可是眼底却有惊喜。
“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这兰花就是普通的兰花,不是你想的那玩意。知道这,高兴吗?”
“五春小爷,小的真的是不懂。”说到这,小柳子猛地跃起,想要挣脱其他人的钳制,他的目标还是广五春。
只要抓住了这个人,他们肯定能安全离开!
只是小柳子刚刚跃起,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其他人神色淡淡的,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目露鄙夷。
小柳子心下一惊,又感觉全身软得不行,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小厮心底暗道不好,但已经无力回天,只得闭上了双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是我给你送上的大礼。”少年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又笑着说道:“那盆兰花是真的,我刚刚是骗你的。”
小柳子捂住伤口,不再装傻充愣,而是恨恨地道:“五春小爷果然是阴招不断。”
“过奖了。比起足智多谋,我更喜欢这个称赞。”
小柳子被气得不行,加上内伤,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把温子怀泼醒!”
“是!”
一盆冰水泼在温子怀脸上,他悠悠地行了过来。
“温大县令,睡得可好啊?”
“广五春,你到底懂了什么手脚?”
“温大人,我给你钓来了一位同伴,你俩以后能长久地待在一块了,你看着高兴不?”
温子怀听完,心下一惊,赶紧四下张望,他下一眼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小柳子。
“广五春,你什么意思?”
“温大人不要装作不认识了。我这得力小厮可是交代了呢?”
“小柳子,你说了什么?”温子怀嘴快,立马问了出来。
小柳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子怀,不明白这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人一诈就说了出来。
温子怀一脸的疑惑,看了看小柳子,见对方这神色,明白自己被骗了,正想说什么,眼睛又变得混沌起来。
广五春在椅子上坐下,前后左右都站着小厮,他继续,慢悠悠地品茶。
“小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刚刚不是知道了吗?”
小柳子恍然大悟,那盆兰花!
“小爷您改进了兰花的毒?”
少年晃晃纤长的手指否认:“可不兴这么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小爷果然好手段,我们认栽了。”小柳子一拱手,卸下了所有伪装,语气平淡,情绪平稳。
“这么快就认栽了,我还想看你们唱双簧呢!真是扫兴啊。”
“温大人已经中了兰花的毒,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素越积越多,到时候您想知道什么,一问便是。我们即使再否认,又有何用?”
“哦——”少年拉长时间,看向温子怀,笑着问:“温大县令,您且说道说道?”
温子怀像是一个被人安装上按钮的机器,一听到“说”这个词,立马开始交代起来:“我奉宫中皇上之命,潜入广府当内线。后来来到云承县,一要监视广府心腹广五春动向,二要拿下千舟港,惩治贪官污吏。”
小柳子目眦欲裂,不敢相信温子怀都说了。
少年淡笑不语,用茶盖撇了撇浮沫,慢慢地喝着热茶。
温子怀又说道:“广五春足智多谋,智近于妖!圣上还是让人多多留心,莫要着了他的道!不过他似乎被广府之人下了毒,可以双管齐下,一边拉拢他,一边备好人手,适当时机可以一举将他铲除!”
“再说说,温大人,我喜欢听。”
温子怀继续道:“安东驿失火绝对不简单,千舟港也出了事情,但是查不出。只知道现在是广三诗主事,广四化肯定潜伏在暗处。这里头,一定有广五春的手笔!槊翁已到,除掉广五春可以提上议程!一切还请圣上定夺!”
“温大人你再说说,你的身世到底如何?”
听到这话,温子怀痛苦地摇了摇头,眼睛几次恢复清明,但又失败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声地道:“圣上儒雅可亲,如若他是我的父亲,多好啊。”
“温子怀!你怎敢对皇上不敬!”听到最后,小柳子怒喝着。
温子怀被下了一跳,环顾四周,小声地说:“太吵了。”然后“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柳子,你居然把戏者吓跑了。”少年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说着:“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居然没学到’看戏的时候要好好看戏‘这句话的真谛。”
“哼!五春小爷!小的栽在您的手上,我是心服口服,但是这温子怀,满口胡话,真是不该!”
广五春摇摇头,啧啧啧了几声,又说:“既然你这么沉不住气,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场戏,你说这次出场的人是谁呢?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说对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少年用扇子遮住嘴鼻,只露出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这时,只听见岸边传来很有节奏的马蹄声,一声”吁“的勒马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