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花枝春野》薜萝幽结

5、【5】

　　春日如约而至。
　　绵绵春雨落在未扫的花街，落在行道树的林荫，落在墓地旁的羊肠小径。
　　这样的季节里，一场雨足够滋养心上青苔。

　　三月匆匆结束，校方张榜放出排名，一众学子蜂拥在前。
　　我拎着书包绕过群蜂，落座后，伏案入睡了。
　　香樟树被风吹动，簌簌有声。
　　醒时桌上压了一团纸，我懒洋洋地摊开，上面没有署名，还写错了一个字。
　　又来了。我猜到是谁，本不想理会，只是托腮凝望窗外时，又有一张纸片腾云般飞来，上道：“你的书包在我这里。”
　　遍寻无果，没办法，只得赴约。

　　天空满面醺红，似是醉倒夕阳中。
　　操场边，一道背影溶解在绚烂的光影里。
　　听见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
　　“来了，可以把书包还给我了吧。”我说。
　　她先是一怔，旋即气恼地斥责我，“你就只关心书包！”
　　我很无奈，“好，我错了。”
　　“少敷衍我！”却不想将她激得更怒。清水凌抖擞我的书包，文具七零八落，书本画册散布一地。
　　“这些书页都是白的，一点笔记都没有，你还在边角画了漫画……我这么努力，凭什么还是比不过你！”
　　我欲言又止。
　　清水凌见我神色有异，手疾眼快捡起水晶球，玻璃球内的雪花随她动作纷纷扬扬。那是鹿岛送我的四周岁贺礼。
　　我试图安抚她，“乖啊，把它给我好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紧紧攥着我的生日礼物，泪珠衔在眼眶摇摇欲坠，“你以前很关心生活，也很关心我……”
　　她说的大半是事实，我无可反驳，但也没什么好解释，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形，生硬地转折道，“我记得你午饭没吃是吧？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你先冷静，饿肚子有碍思考。”
　　“你不许走！”
　　刚回头，水晶球破空而来，我踉跄着退了几步，摸向额角，掌心开出一捧血桃花。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小樱姐，我我我……”
　　支吾了半天，居然选择逃跑，好歹扶我去校医室啊喂！

　　顶着一脑门绷带回到家，父母自然紧张地问及伤势，担心我是否在学校受人欺侮。
　　“啊，没有没有，只是不小心磕到了。”显然这个拙劣的谎言并未说服他们，几天后，他们帮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离开校门后，我沿河堤漫无目的地走着，柳条向我垂下被燕尾剪裁得当的千绦万绦。
　　有人在我身后跟了许久，我心想，倘若她开口道歉，我一定会原谅她。
　　然而她始终没有鼓足勇气。
　　那道视线在某个转角折断，像一条蓝鲸的尸体沉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