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日常》游鱼醉春风

17、仙尊家的从良纨绔17

　　度真城。
　　一身穿黑衣，腰间悬挂一颗圆润石珠的男人漫步街头。
　　似是感觉到什么，男人低笑一声，摸了摸腰间石珠。
　　“急什么？我说了会带你去见顾卓，那就会带你去，你何必担心？再说了，以你本事，真急了，自个儿去找顾卓也不难吧？”
　　男人说话时，又不少行人就在他身旁穿梭而走。
　　诡异的是，仿佛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话。

　　奶声奶气的童音直接在秦复识海响起。
　　“人家要是能自己去找顾卓，人家早就去啦！”
　　童音越来越委屈。
　　“哪怕人家是道则的一部分，人家也是会受到世界本源限制的嘛！”
　　“再说了，人家和道则本源脱离了这么长时间，这个世界都要没有人家依旧能正常运转了，人家可不更加受限制嘛。”

　　秦复眉头跳了跳。
　　自从和石珠，也就是这个世界缺失的一部分道则具现体达成协议后，石珠压根是本性毕露，整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模样，还一口一个人家……
　　一想到在顾卓成为仙尊前，石珠还要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头疼。

　　秦复甚至有点后悔先前为何要和石珠达成这协议了。
　　协议的具体内容是，他协助顾卓完成其天命，也就是成为第一仙尊。
　　不过现在，因他来到这世界，改变了不少事情，顾卓的命运早已连带发生变化，这任务还是有些难度的。

　　协议另一内容他已经完成，那就是为石珠开启灵智。
　　先前的石珠只有混混沌沌的意识，行事基本凭借本能。
　　找上秦复也好，同意和秦复商量，并最终确定协议内容也罢，全是本能。
　　当然，石珠是道则的一部分，它哪怕只有本能，对天地大势等的了解是无人能及的。
　　这也是它知道顾卓未来有多大成就，又知道秦复导致顾卓命运发生变化的原因。

　　唯独叫秦复想不到的是，石珠开启灵智后，竟有如此童稚表现，除了说话奶声奶气，还给自己取了个珠珠儿的名字。
　　本有些害怕他的珠珠儿，在两人达成协议，知道他秦复肯定会为他护住自身灵智后，和秦复相处起来彻底没有了之前的局促不安。

　　在度真城内逛完一圈后，秦复在一所大宅对面站定。
　　大宅门上挂着“顾宅”二字。
　　这是顾卓的家。

　　珠珠儿在秦复腰间雀跃地晃动着。
　　“快点快点！咱们快点进去找顾卓！”
　　“急什么？”秦复摇摇头，“距离顾家突变还有一些时日。”
　　他已经改变了独孤季的命运，但改不了顾家的命运。
　　顶多让顾家发生变故，顾卓家破人亡，只剩自己，被迫踏上复仇之路的诱因变化。

　　“不行！得抓紧时间！”珠珠儿发出尖叫，“顾卓现在的实力太弱了，太弱了！这次他得到的又不是独孤季的息魄剑传承，不让他早些接触领悟，他以后的成长速度会跟不上的！”
　　位面之子成长路上充满了危机。
　　可以说，只要成长速度略有跟不上，位面之子就会夭折在成长途中。
　　至于为何位面之子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度过？
　　这还用说？这可是一个位面的力量来帮他。
　　一如此时，就有脱离了道则本源的珠珠儿主动出手。

　　“罢了。”秦复摇摇头，“我本想着找个机会，让你和顾卓相见变得更顺理成章些，免得顾卓起疑。既然你等不及，那咱们就进去吧。”
　　顾宅大门紧闭，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去，直接穿门而过。
　　门边有看门人，对他所作所为视若无睹。
　　在秦复有意而为下，此刻也只有仙尊级别的人才可能觉察他的行动。
　　可度真城只是一座小城，又哪来这样的高手？

　　他一路顺通无阻抵达顾卓房间。
　　房内布置着中级聚灵阵。
　　以度真城条件看，这城中的人，能用得起中级聚灵阵，足以令人称羡。
　　顾家在度真城中算是一个大家族，也就顾卓在家族中地位不低，又有卓越天赋，顾家人才舍得给他摆上中级聚灵阵修炼。

　　盘腿坐在床上的顾卓并没有辜负他的家人。
　　此刻的他，正全神贯注修炼。
　　秦复扫上一眼，判断这中级聚灵阵已连续运转一个月，再看顾卓的样子，多半这一个月里从未间断修行。

　　“以他这般资质，又这么努力，就算没有家破人亡的复仇压力，他未来成就也不会低吧？”
　　珠珠儿得意地摇摆：“这你就不懂了吧？假设真让他一路顺风顺水地度过，以后啊，他的成就再高也有限，而且更可能会在中途就因为某些原因，落得惨死，就连自己的天运都要被人窃走的结果。”
　　“当然啦！他是位面之子，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整个世界就一定会来一次命运线休正，让一切回到过去的时间点，重来一遍。”
　　“届时，他可能会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吧？”
　　“萧镜，就算你是仙尊，有些东西你不懂，那也是不懂的！”

　　珠珠儿越说越得意。
　　从秦复口中得知，秦复竟然能帮他开启灵智，而后，他也真拥有了自己的灵智，他面对秦复，就一直有种处于下风的无力感。
　　想他堂堂道则之身的骄傲，竟在秦复面前被踩踏过。
　　现在，他才捞回些自己应有的傲气。

　　秦复也不和他争论，只微微笑着。
　　珠珠儿说的这些，他自然懂。
　　好歹是经历过不知多少世界，又看了多少位面之子成长的人了，怎么可能在这方面的见识就连一个小世界的道则碎片都比不上？
　　他只是感慨。
　　如今的顾卓还对未来充满期望，怎么也想不到，再过不久，他就要失去至亲，落魄逃命。

　　“萧镜，你快动手啊。”珠珠儿又催促起来。
　　秦复屈指轻弹。
　　一小缕金芒自他指尖飞出，在半空中不断扭曲，最后形成一苍老诡异的老人模样。
　　紧接着，老人模样的金芒没入顾卓眉心。
　　顾卓脸上的平静彻底被打破。
　　他一会龇牙一会咧嘴，面容渐渐狰狞。

　　秦复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就是他也珠珠儿商量后选出的帮助顾卓的办法。
　　既然无法得到息魄剑传承，那他就让顾卓得到另一传承。
　　息魄剑乃上古留下的剑道传承，威力极强，足可支撑传承者修炼至仙尊境界。
　　顾卓自然也要得到另一足够强悍的修炼法诀才能弥补失去息魄剑的影响。
　　最后，要给顾卓奉上这份功法资源的人，也只能是秦复了。

　　珠珠儿只以为秦复是过去进入九剑秘地时，曾在里面得到了自己用不上的传承，这才有信心让仙界以后都没人能从顾卓使用的功法秘技中看出顾卓和他有关系。
　　实际上，秦复是将自己在其他世界拥有过的功法，再结合自己这段时间推演道则时的感悟，略加修改，这才形成了现在给顾卓的《雷炎诀》。
　　他不好直接上门，将雷炎诀给顾卓，也不好让顾卓在无意间买到了雷炎诀这份功法秘籍。
　　时间，再加上顾卓近段时间都只专心闭关修炼，让他和珠珠儿都难以做出其他安排。
　　最后，他决定，分出自己一缕神识，化作另一模样，假装夺舍顾卓失败，最后烦将自己一生修炼记忆留给顾卓的方式，让顾卓获得雷炎诀。

　　顾卓扭曲的容貌渐渐平复。
　　片刻后，他又惊又喜地睁开眼。
　　顾卓口中发出疑惑的声音：“雷炎诀？”
　　这是一部他从未听说过，却足以感知其强悍的功法！

　　他迫不及待地捏起一个指诀。
　　一道明黄色的火焰瞬间跳跃在他指尖。
　　灼热的高温吓得他匆忙将火焰散去。
　　他脸上的惊喜更甚。
　　这还是他刚刚接触雷炎诀，很多东西都缺乏了解，也暂时做不到彻底驾驭火焰才会出现的情况！
　　而他才尝试雷炎诀中的低级御火术，就能控制如此高温的火焰……那等到他能控制更高级的火焰，还能控制雷霆，再将火焰与雷霆结合起来，形成雷炎之后呢？！
　　届时，他的战力又将会如何强悍！

　　而今的顾卓，还只是一名少年。
　　差点被陌生神魂夺舍，最后侥幸反败为胜，保住性命不说，还获得强悍功法的他只恨不得立刻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下了床，鞋也不穿，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甚至连聚灵阵都忘记关。往日的他可都一停下修炼就立刻关掉聚灵阵，以节省聚灵阵运转时需要的灵石。
　　等他稍稍冷静，他才想起这时，低呼一声，匆忙控制聚灵阵停下。
　　他神色间已添了些懊恼。

　　中级聚灵阵停下，周围的人立刻有所感应。
　　少了一个总在不停地吸纳大量灵气的阵法，顾宅其他地方的灵气浓度都有所变化。
　　顾卓父母也由此得知自家儿子终于结束这次闭关的消息。
　　顾父矜持些，暂且不动，顾母已急急忙地走来顾卓房外，敲响房门。
　　“卓儿，是娘亲！”

　　无需顾母说，顾卓也知来人是谁。
　　他一个箭步窜到门边，开了门。
　　“娘！”
　　他顾不得别的，一下子就将顾母紧紧抱住。
　　方才生死一瞬，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爹娘，见不到家族里的其他人了！
　　顾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过神后轻抚他的背，嗔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这回你一闭关就是一个月，可把我和你爹担忧坏了。”

　　如今的顾卓还没有突破七品仙，不过是仙界最不入流的底层仙人。
　　这等实力，往往不适宜每日里修炼时间过长。
　　顾卓能一闭关就是一个月，显然与常人极为不同。
　　顾卓不好意思地笑笑：“娘，我也就想着早日提升自己实力……对了，娘，孩儿有件事要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