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日常》游鱼醉春风

15、仙尊家的从良纨绔15

　　仇剑与独孤季两人切磋之时，莫奎再度抵达镜天府。
　　并未遭遇任何阻拦的他无比顺利进入秦复房间。
　　其内，秦复拿着一颗石珠，坐在桌旁，仔细端详。

　　莫奎想了想，也不急着说话了，干脆坐在秦复身旁，学着秦复的样子看石珠。
　　可任得他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只是一颗最普通的石头。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只能是这石头圆润得很。
　　他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秦复依旧只顾看石珠，头也不回地答：“准备一点很有趣的玩意。”
　　“就这么颗破石头，哪里有趣了？”莫奎一撇嘴，大大咧咧地拉开秦复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九剑秘地？”
　　秦复同样是九天天主之一，按惯例，他会亲自前往九剑秘地主持秘地开启。
　　尤其今年萧驰和乔嫣两人都要去九剑秘地，更没人怀疑他会放弃前往。

　　莫奎只打算问秦复一个时间，却从秦复口中听到最让他意外的回答。
　　“九剑秘地？不，我不准备去。”

　　正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仙果准备往嘴里送的莫奎被口水呛到，重重咳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瞪着秦复：“你不去？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不去，那……”
　　“只需要我的信物。正好，你来了，你将我的信物带去就行。”

　　“只有你的信物……”莫奎眉心轻拢，“如果让魔界知道，恐怕……”
　　他话未曾说完，脸色已是大变。
　　就在这刻，他收到莫家正在落霞山镇的人传来的消息！
　　魔界有三位魔王，现身落霞山镇外！
　　甚至，其中一位魔王出手，让跟随在平奈天天主侄子祝天宝身边的仙帅曾峰受了重伤。若非暗中保护祝天宝的一位仙王反应及时，恐怕曾峰就得当场身陨了。

　　莫奎快速将新得知的消息说出。
　　他肃容道：“萧镜，你如果不去九剑秘地，魔界的人只怕更加猖獗。只有你，才能镇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能进入九剑秘地的，基本是仙界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一群。
　　哪怕在九剑秘地选拔赛落败的，也已无比优秀。
　　对于一直以来都和仙界为敌的魔界来说，抓住这个时机，尽可能地让更多仙界优秀小辈提前陨落，便足可让魔界日后的压力缩减。
　　为此，每次九剑秘地开启前夕，魔界中人纵然知道前往落霞山镇及其附近对这些仙界小辈出手，多半是一去再也不能回，他们依然甘之如饴。
　　而过去，全赖萧镜在九剑秘地开启时，就在九剑秘地外坐镇，才让魔界人行事之时多有约束，不敢乱来。
　　至于这一次，魔界人出手的时间提前了，就连第一批出手的人的实力都远比过去高。
　　偏生这回，秦复说他不准备去？！

　　见秦复依旧不以为意，莫奎狠狠一拍桌子。
　　“你别只顾着你的石头啊！你就算不在乎仙界其他人，总得在乎一下小驰吧？还有你那个小徒弟，可不也去了那儿？魔人要对他们动手呢？你不再，可没谁能真正镇住魔人！”
　　每逢仙魔大战，擅长炼体的魔界人往往只要不惜代价，就能拉着好几个同级的仙界人同归于尽。
　　在萧镜还没有震慑得魔界不敢再度兴起大战前，仙界全靠仙界总体环境比魔界平和，不像魔界般内部竞争就已死了无数人，这才靠着人命堆出与魔界平衡的结果。
　　而魔界若派出敢死队，只以杀戮仙界优秀小辈为目的，彻底不顾自身安危，哪怕其他仙尊在九剑秘地外守护，同样能叫魔界人多杀许多仙界人。

　　一直得不到理睬，莫奎忍不住将桌子拍得更用力。
　　秦复眉头轻皱，终于将石珠放下，淡淡道：“我若去了，岂不是让他们什么都不敢做？”
　　莫奎一怔，抬起了准备再拍桌子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后才轻轻落下。

　　他明白秦复意思。
　　镜天仙尊没有亲自前去主持九剑秘地开启，定会让魔界心生疯狂。
　　或许魔界人会想到，这就是镜天仙尊的阴谋，只为将他们中最迫切希望屠戮仙界优秀后辈的人引出，再一网打尽。
　　但对于魔界来说，他们并不恐惧冒这样的险。

　　又是许久，莫奎方嘶哑着嗓子问：“你就不怕小驰出事？”
　　“他身上有我留下的宝物。若到最危险关头，拿东西自会将他带到我身边。”秦复凝望着莫奎，“阿奎，如果阿婳还在世，她一定不希望小驰永远只是我们庇护下、长不大的孩子。”
　　“小驰，可是未来的天主。我怎么能让他什么风雨都不经历？”

　　莫奎紧紧抿着唇。
　　如果没有幻境的经历，如果他没有亲眼看过小驰从炼心崖离开后的变化，如果他不是现在也时不时觉得，任由萧驰吃些苦好生锻炼一番才好，他只怕现在就得和秦复打起来。
　　但没有如果。
　　可这次，魔界比过去更疯狂。
　　任是秦复怎么说可以保证萧驰安全，莫奎仍不放心。
　　此时，他只觉一块巨石，沉沉压在他心上，甩也甩不开，就连呼吸都煎熬。

　　“你……真的可以保证小驰无恙？”
　　每说一个字，莫奎都感觉到喉间的干涩。
　　“你可以不相信我。”秦复无甚所谓，“你也是仙尊，有你去保护小驰，再极端的情况也肯定撑得到我赶过去。”

　　莫奎瞪他一眼，朝他伸出手：“信物，拿来！”
　　哪怕知道仇剑也跟在萧驰身边，他都不放心了！
　　必须现在就到落霞山镇！
　　至于萧镜究竟拿那石珠做什么？他也全无兴趣了！

　　月牙形状的古铜色镜子落入莫奎手中。
　　秦复挥挥手：“赶紧走，我还忙着，你少来打扰我。”
　　莫奎不忿地哼唧两声，倒也不再多说，径自离去。

　　他这一走，秦复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回石珠上。
　　莫奎眼中只是寻常石头的东西，在他看来，却凝聚着极强的道则力量。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但一直没有放弃用自己的方法补充、推演道则。
　　前不久，他忽而心生感应，最后找到了这颗石珠。
　　透过石珠，他甚至看到了仙界最有可能的未来。
　　而这未来，恰好与萧驰有些关系。

　　若没有他来了后，将萧驰送去炼心崖，让萧驰有了些变化，后又要萧驰和乔嫣隐藏身份提前前往落霞山镇，萧驰和乔嫣就不可能和独孤季成为朋友。

　　按原发展，应当是萧驰前往落霞山镇时，和祝天宝一起在落霞山镇横行霸道，引来独孤季不满。
　　彼时的萧驰早已从逼死乔嫣的愧疚不安中走出，变得愈发无法无天。
　　他又和祝天宝一起，更喜欢调戏貌美的女修士。

　　一次，祝天宝看上一美貌女修士，便拉着萧驰一起去调戏。
　　这幕正好被独孤季目睹，独孤季忍不住站出来帮助那位女修士。
　　萧驰和独孤季起了争执，虽然没有当场依靠自己的护卫杀了祝天宝，但一直计划着进入九剑秘地后，再致独孤季于死地。
　　但独孤季本身实力强悍，又有极强的底牌，再加上魔界人忽然出现，打乱了萧驰计划，最终，独孤季活着离开了九剑秘地。

　　萧驰不准备放过独孤季，对独孤季一路追杀。
　　独孤季与顾卓父母是好友，萧驰在独孤季躲起来后，将气撒到了顾卓父母身上，导致顾卓父母惨死。
　　原本活得有些无忧无虑的顾卓，也在这时开始踏上为复仇而疯狂变强的路。
　　害怕更多朋友被自己连累的独孤季最终还是现了身，死在萧驰手中。
　　他临死前，将自己原本拥有的传承全部留给顾卓。这恰是顾卓成长路上第一笔巨额财富。

　　当然，这些发展都已被秦复打乱。
　　如今的萧驰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更别提萧驰现在还有心和独孤季打好关系，表现得相当主动。
　　独孤季也想着自己全靠萧驰，这才有机会和仇剑这位剑技高手切磋，还能得到仇剑指点，他对萧驰还有感激之心。

　　秦复凝望被自己放在桌上的石珠许久，忽而轻叹一声。
　　他低喃道：“你会这么主动让我感知到你的存在，也是因为你发现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被我弄得一片混乱了吧？”

　　初时，石珠什么反应都没有。
　　秦复也不急，继续看着石珠，静默等待。
　　渐渐，石珠开始转动。
　　转动的幅度一直不大，但它完成了一个顺时针旋转。
　　而后，石珠又逆时针旋转了一圈，才继续稳稳当当地停在桌上。

　　“你想让我帮你将这个世界的发展拨回正轨？”秦复眉头皱了又松。
　　他哂笑：“你觉得有可能么？如果按照之前那个发展，我和我儿子都惨得很。”
　　这回，石珠往后滚了半圈。
　　“罢了，你若诚心，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但回到之前那个轨迹，绝无可能。”
　　石珠往前滚半圈，又后退小半圈。

　　“你怕我？”
　　僵了半响的石珠忽然开始了乱转。
　　秦复哭笑不得地看着石珠最后颤颤巍巍地转了一个逆时针，表示否定。
　　他有那么可怕？
　　好歹这石珠是一部分却是的道则的具现，而他，只是一个现在还在尝试推演道则，但还没有完成推演任务的人啊。
　　唔……这样想来，他似乎是有些可怕的。
　　一旦他完成了推演，这部分道则将彻底失去作用，也就相当于彻底死亡了。

　　一念至此，秦复露出人畜无害的温润笑容。
　　“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样的未来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