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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心结 ...

  •   灼华闭关不是一时冲动,三个月后的试炼比她之前新弟子选拔更危险,更何况自己心动期,万一现形了还被公屏投放,可真是社会性死亡。灼华戴着睡帽躺好,冒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小尾巴也充当第三只手拉上了被子。就算修炼,也要用最巴适的姿势。
      灼华把体内的四肢及五脏六腑的灵气引至丹田,抚慰躁动的灵气,像是给自己顺毛似的把走岔的灵气顺回来,在丹田处渐渐汇集顺时针流转的成股的灵气。先是生疏的,坑坑巴巴费尽心机才像从地上挖了个小坑,千万次的引流也算是通出了一条顺畅的渠道,能叫灵气自己顺着道往丹田流了。先是一滴一滴,后渐渐连续,成一股股的,在丹田处越聚集越浓厚,由透明的叠加成白雾似的颜色。
      灵气已经不需要亲自引了,灼华把心思放在了浓缩灵气上。浓缩灵气也就是自己用意念像捏饭团一样往里压就成,只是就像要捏好饭团是门学问,要各个角度受力均匀也是很考验意志的。况且灵气源源不断的涌来,压缩灵气也自是不间断的。叠一只千纸鹤可以当做消遣,可叫人一直叠就是折磨了。辛亏老虎的兽性没把她做人时的心性弄得心浮气躁,她就全当剪窗花做女红看书了,也算苦中作乐。
      从一开始还能计较自己捏的好不好看,到捏成型就行,丹田处的灵气像是一层层沾了清水又进糯米粉里滚的元宵,也成型了。只是哪怕再用力,这团灵气也难以凝成实心的,从外看,只是个棉花样的一团,应是瓶颈了。
      灼华也不急,等这团灵气凝成实心的自己就该金丹了,可门内的试炼金丹以下和金丹以上的可以说是云泥之别,自讨苦吃不说,暴露真身就掉的大了。离出关还有一段时日,她不抱希望的拿出师父给的心法,黛眉一挑。是无情道常用的心法,不过也有别的弟子通过在自己的梦中反复经历自己心中的恐惧,用于自身修行稳固道心。
      还不赖。心法是感到痛苦了能自行停止的,比到了幻境道心崩溃的好。比起顺风顺水的修为,灼华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境还是太稚嫩了,面对杀了自己的人和被已经入土的父母都是逃避的,不是不恨不爱,只是懦弱的不敢面对。如今也该长大了。
      翻阅了几遍心法,确保万无一失了,灼华阖上眼,陷入了梦境。
      她醒了,能感受到彻骨的冷,就连咳嗽都带着虚弱。环视一圈,屋内的矮桌上摆着一碗汤水,上面凝了一层玉脂似的白皮,也不散热气了,看来是凉了有些时日。碗旁有乌黑的砚台压着一张薄纸,纸没有褶皱水痕,就连上面的字都是沉静秀丽的,哪怕是和离二字都写得不失风度。
      她用力的撑起身子,只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应做些什么,但又记不起。自己的夫君过年了却不回来,按理说她是难受的,只是这份难受像是经历了许多次,像管用的新锁经不住年岁蹉跎风吹雨打,终究是锈了,她也有些麻木了。
      不知呆坐了多久,一个面目和善的教书先生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叩门进来,只能从夹着雪花的风声中听见:“灼华,是我对不起你,我把温觉叫来”。叫来又如何呢,明明没有做什么,她却莫名的心累,好像自己任性了上千回,甚至想脱离这个世界,却束手无策,始终没有换回个体面的结局。
      “不必了,今日我想回陶家”。也没什么可带的,只喝了碗米汤垫肚子的灼华感觉的到腹部隐隐作痛,是老毛病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支棱着回了家,有陶父陶母的家。
      “怎么回来了,大冷天的也不多穿点”陶父的头又白了几分,岁月也压弯了他的脊柱,叫他看着没有那么意气风发了。不过面色红润,还活着。
      “想你们了”。灼华抱了上去,与其说是一时冲动,不如说是压抑已久,叫不懂得煽情的陶肆不知怎的是好,只是给小猫顺气似的抚了抚她的背。陶父温热宽厚的手把她的手攒着,让冷得发疼的手缓了过来,甚至有些发烫。被带到陶母躺着的床榻前,灼华用眼神描摹着与自己七八成像的妇人,如果不是风寒让她唇色煞白,哪怕四十来岁了,她也是只娇艳欲滴的美人花。
      “会好些的”,灼华上前坐在塌边,握住她的手。这是双哪怕烧了碳火旁边还有汤婆子也捂不暖的手,没有做什么家务活,光看病白纤细的手指还以为是小姑娘的。
      只是看病的郎中知道,久病成医的姚春仪心里也有数,哪怕大家都在说“会好的”,在死亡面前也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灼华不知道家里这股子凝重的气氛从何而来,如果姚春仪真的会好,为什么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似乎这句会好的只是骗自己的。
      还是一同坐着吃了个饭,奇怪的是陶肆【陶父】没有再叨叨姚春仪乱动不安心养病之类的,而是以一种近乎完成夙愿的眼神点点头,搀着她来了桌前。可惜灼华不曾接触过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无法理解这种气氛,也不知道这意味什么。
      “怎么瘦了”桌上摆了灼华爱吃的蒜泥白肉片皮鸭四喜丸子,细的一看,整一桌就没她不喜欢的,陶肆还给她夹菜,比在闺阁时还要亲近,“多吃点,你爹亲手做的呢”。哪怕家里是开酒楼的,叫家主亲自下厨也是有失体统的,只是他们并不愿拘泥这些了,不过是给妻儿做顿饭罢了。
      灼华只顾把自己碗里的吃干净,却怎么也赶不上陶肆夹菜的速度,好端端的亲情戏份成了夹菜VS吃菜的竞速游戏了,逗得姚春仪直笑。
      不知是陶家不愿扫兴还是早就知道温觉冷暴力灼华的事,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吃了饭她还得回温家。天色已晚,灼华心存侥幸,想着温觉不会等自己这么久,却听见门口的下人乐呵着谈天:
      “家主过年总算是回来了”
      “是啊,过了年还是得热闹一下的”
      “许是好久不见想夫人了”
      “想什么夫人,你没听着前几日他还去酒楼寻欢呢”
      ......
      心里头千万个不愿意的灼华也懒得在寒风中听这些有的没的了,迈过门槛往里屋走。她没有拿走和离书,上头白字黑字,聪明如温觉不会不知道她意思。该来的总归要来,她一咬牙一跺脚,推门进来了。
      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端着茶水却不喝,只看着屋外的飞雪,像是庙宇外的石像只等雪落满枝头却不为过路行人施舍半个眼神。灼华初见他的时候就是这样脱离尘世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样子,只是现在看,更冰冷了。原来自己不过是途中暖了暖他,而他却暖不热。
      像是被开门声惊醒,温觉回头看见了灼华,眼里似乎有暖意,眉头与嘴角确实微妙地厌恶的表情,是五官没有商量好,矛盾极了。
      “我不愿和离,灼华”
      “......”灼华不说话,只是取下满是寒气的披风,坐到他对面。
      “我也想放过你”温觉的目光随着灼华一步步走进愈发复杂,是抗拒灼华的亲近的,可当她坐到桌对面全身有对陌生人的戒备时,又是看负心汉的可怜样,“可谁放过我”。
      “同我说说,你的难处”她抬眸,吹吹刚倒的热茶,湿漉漉的白色水汽中,温觉的脸像在云端,离得分外遥远。她知道温觉经受着常人不知的痛苦,只是一直不同她诉说,就连见她都不愿,似乎对他而言,妻子不是用来共患难而是丢进笼子里的。胃还在抽抽,疼得她不得不弯着腰窜起来,头也开始晕乎乎的了,喝了口茶水也是治标不治本。
      “......”温觉沉默良久,薄薄的唇瓣开开合合却吐不出半个字,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想叫她懂又不想她懂的样子。
      “同我有关?”灼华心里压着一团火,却还是尽量从他的神色里分析出点什么,“你不能靠近我。”入温家半年,温觉都不常回来,简直是避着她,所以答案显而易见。果然,他点了点头。
      “你不愿我离开,也至今找不到解决方法”。温觉就像被施了禁言咒,只是点头摇头,听了这句话,就连点头都格外的艰难。对于跟仙人们没有半点瓜葛的灼华而言,是很难同戏折子里才会写的杀妻证道联系起来的,只能模糊的知道要解开温觉的痛苦必定要牺牲她。只是这种牺牲或许是远离他,或许是改嫁或出家,又或许是死。结论是荒谬的,只是面对认真痛苦的温觉她难以质疑。
      “那为什么不签了这份和离书”,灼华还没有大方到为了半年不回家的狗男人付出生命的地步,只好稳住心态企图套出更多信息。桌子上的和离书已经换了地方,显然他是看过的,和离不失为一条路。
      “我为你栽了满城的桃树,你还不知我的心意?”
      只是半年不回的也是你,煨了汤等到半夜三更也等不到的也是你。大过年的却从腊月到初十不见人影的也是你,酒楼不推开红衣女子的也是你。
      “真是纳之其邪闷了”。
      灼华被激得满腔怒火,哪怕润色了点说出来的话还是粗俗地两人皆一惊。灼华头更晕了,像是灵与肉被剥离开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只是在想:我以前会说这些话吗?
      “那你出家做和尚去?”
      许是被男人莫名其妙的困境和他并不求助只是躲避她的态度激的,灼华语出惊人。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现在就想把他打包了送给那群和尚,反正他也了无牵挂,是做和尚的料子,自己深藏功与名就完事了。灼华隐隐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却越想越觉得是那回事,脑子反而感觉清醒了。
      男人被茶水呛了下:“灼华,这不好笑”。
      “我认真的”。灼华望着茶水,却看见水面倒映的房间开始崩塌,温觉却跟没察觉到一样渐渐虚化,床头柜,梳妆镜,屋外的墙院都像被搅乱的春水朝中心扭曲崩塌。
      灼华醒了,不再是孱弱的身子,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灵气。“是心法吗”,她喃喃道。枕前还摆着那本心法,似乎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屋里的晾衣架,全是自己的抓痕的床头,椅子上绣了桃花的的坐垫,毫无疑问,她回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走出门却见师弟师妹们绣球花似的攒在一起叽叽喳喳:“师姐出关了,有人在门外来送吃食了”。不能门内的无非是来探望的亲属,灼华正觉疑惑,却被师弟师妹们牵着就往门外走,像是被水流冲下的小石子。
      还未走过去,就远远地看见佝偻着背互相搀扶的熟悉身影,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这是谁灼华就先酸了鼻头掉了泪。越走越慢,直到面对面的站在距离一步的地方,她也颤抖着不敢去触摸他们。是姚春仪和陶肆。两人看着都至少年过半百了,却还互相搀扶着搂着个装了蔬果鸡蛋的篮子上山了,面色也是红润的,就连新添的皱纹只叫两人看着更慈眉善目。
      “瘦了呀,娘给你带了点瓜果,不许挑食”姚春仪似乎健康了很多,把陶肆臂弯挎的篮子取下来递给灼华,还刮刮她的鼻尖。是温热的,是活的,之前的不过是一场噩梦吗?她双手捂住刮了她鼻尖的手,是略显松弛的经历了年岁的手,却确确实实能感觉到脉搏,感觉到生机。陶肆在一旁笑着,把姚春仪皱了的衣领整理称头,眼角的皱纹眯作一团,笑得像风中摇摆的菊花。
      “谢谢娘”,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陶肆,也是温热的。她确实期盼他们都活着,但如愿以偿了她又回想起之前下山时遇见白蛇的墓地。她不曾有勇气祭奠,却也不曾忘记,如今告诉她他们没死,她是存疑的。
      “我去找师父请俩天假”,反正做任务攒的分也够了,说自己下山游历两天也不耽误什么,又见面前两人吃惊慌张的样子补充道,“下山游历顺带回家改善伙食,不会不要我了吧”。年龄足够为人父母的灼华对着父母撒娇那叫个炉火纯青,反正白给了对爹妈,不要白不要。
      火速找工具人师父批了个条,灼华就在商店花了几颗灵石买了个冷门滞销打折商品——小飞毯,一是这小飞毯华而不实,不能遮风挡雨,还得自己掐诀飞,也就比御剑能多载点人,性价比着实不高;二是修仙的都喜欢签订灵宠,又没有严格规定一人签几只,找个能自动导航的灵宠不比这划算。
      但灼华本来就是只妖兽,自然不愿和妖兽签订什么契约。更重要的是,灼华根本就没有钱,掏出那几枚灵石的同时,她也更确信这些都是假的了。想到这,她反而释然了,拉着局促的假爹娘上了飞毯,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回了陶家。
      这个幻境的判定方式好像同上个不同,上个是一旦怀疑了就会破除,而这个......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自己没有表现出怀疑罢了。
      胡乱分析了一通,灼华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在家里吃嘛嘛香,还带着两把老骨头在溪水河的冰面上凿洞钓鱼,不过做了个结界没叫寒风刮到他们。路上少有人行走,见着他们在那钓鱼无非两种目光,觉得他们是憨憨的和觉得他们是钓鱼界的世外高手的。毕竟冰下钓鱼的不是没有,但这么冷的天都不带抖的可就少有了。
      享受了这两种对立的目光一下午,灼华满怀期待地钓上来了只有她脸盘大的靴子,破破烂烂,应是没人要的了。一时间,陶肆看着桶里畅快游玩的不够塞牙缝的小鱼苗畅快了许多,果然,就算是血浓于水,也不妨碍他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陶肆忍着笑意,拍了拍灼华的肩膀,思考怎么安慰她:“这只靴子长得还挺特别的,很有年代感”。确实,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历经沧桑独一无二。他还在那挤眉弄眼地呼叫外援,不愧是多年的夫妻,姚春仪接到信号后张口就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别人只钓上了鱼是他们只想着钓鱼;你想着鱼却钓上了鞋子,是钩子发觉了你心底的渴望,才给你钓上了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真正想要的是双鞋?可尺寸不合适啊”灼华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听我慢慢说”听我慢慢编,姚春仪喝了口水清清嗓子开始了,“你吊的鞋是双破烂的鞋,那它一定走过了很多路,也吃过了很多苦”。灼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而且与你尺码不适,是双男鞋。钓鱼有时候和周公解梦一个道理。你穿不了男鞋不代表你不渴望。你或许希望同这双男鞋的主人一样哪怕穷困潦倒也能自在地走遍山川......”姚春仪果真是读过书的,比起陶肆居于表面的干巴巴的几个词,她从表面到内在,从古至今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是没有纸笔都能洋洋洒洒写一篇《吊鞋》了。
      灼华知道她在扯蛋,但还是捧场地听完了,姚春仪也知道自己在扯,即使口若悬河也会时不时停下来心虚地看灼华的反应,只有陶肆被哄得直点头,巴掌都拍红了,非要把破鞋子也抱回家当传家之宝,当真是傻白甜了。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他们顶着冬日的寒风拍纸片投壶斗蛐蛐打弹弓掏鸟蛋,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只是这近一个月陶肆也没有去管他的酒楼,姚春仪也没有打点家里的账本,因为不需要。他们只是为了满足灼华的幻想造出的产物,只要她不怀疑且愿意,它们就不需要做这些有的没的。
      就连它们都乐在其中了,盘算着怎么把灼华困在幻境一辈子时,灼华回头了,用她平日里都温柔得叫人融化的桃花眼望着姚春仪,她黢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姚春仪的面孔,却让它心慌:“我想带你们一起去一个地方”。说罢,她又眯着眼笑了起来,与平日里并无二样。
      灼华反常地没有说话,哪怕陶父陶母在那井喷式地说街坊四邻的八卦她也无动于衷,只是“嗯”“哦”“啊”地来回捧哏。灼华挑了个不常走的小道,同她之前下山被小蛇引的路一样七弯八绕的,最终还是抵达了跟假爹娘撕破脸皮的地方,他们的坟墓。
      她没有管身后的东西还有没有维持人形,兀自跪在无人打扫已是杂草丛生灰尘布满的碑前:“爹,娘,女儿迟了。”迟了一百多年,都缩着脑袋不敢面对你们的坟。就连第一次来都紧张的还要带上身后两个冒牌货,久到记忆都模糊了,还要从幻境里回忆。
      “若有来世,愿你们健健康康,平安顺遂”。
      即使之前没能赶上见他们的最后一面,灼华也能猜到自己的死同他们而言是怎么样的打击,看见女儿在自己认可的亲家家里被捅死,而自己一无所知,对爱女心切的陶肆和姚春仪都是无法打开的心结,甚至推近了他们与死的距离。但愧疚不能成为她逃避的理由。
      即使这是最意难平的结局,它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灼华拜了几拜,起了身,任凭眼前的景象散开,回到了现实。
      眼前是一扇没上锁的门,门里是躺在地上闭着眼神色各异的弟子,走进了还能听见他们在呢喃些什么。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灼华不动声色地想:狗策划不是人,然后推开了门,潮水般的欢呼涌了过来。
      “哇,这是第几个出来的,淘汰率也太高了吧”
      “前三跑不掉了”
      “好漂亮啊,我可以”
      “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可是陶师姐,归云霸王花”
      “这个师姐是不是跟前一个小师弟一起上过报”
      “呜呜,郎才女貌,我好了”
      “都没什么交集呢就好了”
      “鸡笼警告”
      ......
      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引路的弟子后走,却见到了坐在一排一列表面乖巧清冷的小师弟,顺着坐到了他身旁。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灵魂三问通通的答不上来的灼华向师弟投出了迷茫的眼神。然后小师弟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她的袖子,握了上来。啊这,小师弟,不合适吧。灼华战战兢兢,不明白闭关回来师弟怎么这般热情,却拉不下脸面说出来,等脸上没那么热了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是果脯蜜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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