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开香铺》甲炒丙丁

59、似是故人来

　　几日后，王县令正在公堂审理偷鸡一案，惊堂木拍得啪啪响，另一边何侍郎与一名内侍被带进了县衙后院的书房里。

　　待王县令终于办完偷盗案来到书房欢迎远到而来的同僚，一人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内侍，另一位应该就是何侍郎了。可是这何侍郎有种说不出的与众不同，哪儿不同呢他也说不上来，既不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官家子，也不似乡野间的村夫或者二流子……一时有些诧异。没错，他没见过这位同僚，何侍郎才当官儿没多久，之前只听说家境贫寒却极有才能。

　　三人互相见礼。内侍先开口道：“听闻王县令这有位手艺出众的调香师傅，皇后娘娘体恤后宫嫔妃，命奴才跟随何侍郎到此处，一有进展就将消息回禀皇后娘娘。”

　　何侍郎兴致勃勃立马插嘴：“在下工部侍郎，这位是在皇后娘娘宫里侍奉的陈公公。”哼，让你也尝尝被人“监视”的滋味儿。这一路上骑马，大腿都磨破了，要不是陈公公在侧他一定先紧着自己大腿找地方休养几天，开玩笑，就是现在还辣花花地疼呢。这还不都是拜王家父子所赐，气死他了。

　　王县令恭敬道：“原来是陈公公，这一路奔波，有劳公公了。”

　　“王县令不必客气。”

　　咕—咕—— 咕—咕——

　　啊这……又来了又来了，他的肚子又叫了，这一路上早起要叫日头还没到顶要叫还没到吃晚食也要叫。

　　陈公公嫌弃地把头扭到一边，怎的一部侍郎比他这个下人还粗糙。

　　唉，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出身，不能比不能比啊，用那些文官的话来说，怎么说来着，对了，“有辱斯文”。

　　正欲再客套几句的王县令一脸迷茫，方才那是什么声音？直觉告诉他，好像是肚，肚子？

　　下一刻就见何侍郎摸摸肚子，还砸吧了一下嘴：“饿了，呵呵呵，饿了，让两位见笑了。”话是这么说，可不见脸上有一丝尴尬。

　　开玩笑，他接触过的人，要么穷得没什么东西吃一日只用两顿，要么一桌的吃食就用了那么一丁点叫作举止文雅。总之，这些人吃东西就跟小鸡啄米似的，跟辟谷也不差什么了。他可不行，他可是个正常“人”。

　　相对皇后宫里的陈公公，王县令的想法就更简单了，瞧着这位工部侍郎就是个贪口腹欲的：“先带两位去客房休整片刻，饭已经备好了。”

　　县衙这头正在双方接洽，顺便派人告知米元人到了。

　　米元心砰砰跳，双眼放光：“什么？人来了？”

　　“是呢，方才县衙来人说的。”青草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为何这样激动，喜从何来？

　　米元上前抓起青草的小手就是一顿撸，后者笑眯眯一副习以为常就该如此的样子，叫一旁的周镰好生吃味，捅捅李三。回头一看，李三倒是淡定，只昵了他一眼。嗐，这叫什么事儿。

　　米元轻声细气跟青草解释：“这其中有万般好处。我们只要出个配方，其他自有这位大人去伤脑筋，一旦做成了，咱们生意只会更好。退一步讲，就算做不成，现在那些朝中官员都已经听说米氏香铺，自然有不少人因为好奇想买到东西试用一番，咱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加上近来出货数量严控，价钱有所提高，今后继续做精品，量少咱们也不会太累。”

　　她可不想做得家大业大的，小富即安嘛。顶顶要紧的是，自从她见到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八音盒起，她有强烈的感觉，此人就算跟她不是一个时代来的，也绝非等闲之辈。若只是这里的原住民而已，跟这样的天才合作一把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辰时，米氏香铺后院儿的堂屋内大家齐聚一堂。王县令、何侍郎、陈公公端坐在圆桌一侧，无他，米元的堂屋只有一张桌子和围着桌子的几个圆凳，对此，除了熟悉些的王县令，何侍郎心中有些奇怪，而陈公公在心里已经反复吐槽小地方小小商贩不懂规矩。

　　“米元呐，赶紧起吧啊？”刘婶已经喊了半盏茶的时间了，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偏生自家闺女跟米元一起久了也学会了赖床，不然还能叫闺女进去催一催，这般想着更加着急，忍不住上手开始拍门：“米元呐，王县令带着客人上门啦！”

　　对此，王县令突然想起出门前裴苒的嘱咐，说是她米元妹妹兴许昨天赶工累了没这么早起，当时他还不太相信，哪有平民女子辰时还不起身的。王县令默默叹口气，裴苒还说若是着急找米元也得用了朝食再出门，他没吃。他只是想着既然要来找米元，不蹭顿饭怎么对得起特意空出来的时间，既然早上要来找她不蹭早饭难道午时特意跑过来不成？这个米元，总是叫他生气。

　　陈内侍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这位米姑娘莫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手艺就拿乔？”顿了顿还没骂够：“哼，她若是不拿出看家本事，我定要如实禀报皇后娘娘。”

　　王县令慢悠悠转过头去，他能说他昨日派人来的急，光说人到了没说几时上门？

　　看着陈内侍一丝不苟的脸色，王县令砸吧一下嘴，开口说道：“我瞧着她铺子还没开，她那群伙计也没出现，估摸着是昨日忙狠了，想必是知道今日我们要上门做了不少准备。再加上陈内侍出自皇后娘娘宫里，这些个平头百姓紧张的睡不着今日起晚了也怪不得他们。”

　　这么一说陈内侍脸色好了不少。忽然听见身旁一声呼噜——两人猛地看过去，这，这何侍郎是睁着眼睛在睡觉？两人惊恐万分，王县令睁大了眼睛，此乃江湖传闻中的绝技啊，想他当初在学堂里总是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觉，被先生罚抄书，若是他早认识何侍郎向他讨教睁眼睡觉，是不是可以被少罚一点儿？

　　陈内侍摇摇脑袋，这何侍郎瞧着不怎么靠谱啊，这领了皇后娘娘的差事要是办砸了他可怎么回宫禀报哟，自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让他们再睡会儿吧，今个儿早食就简单点鸡蛋饼配牛奶，太早了胃口还没开呢。”

　　“行行，你快去吧，堂屋等着呢。林氏已经起了，很快就有的吃了。”

　　米元打着哈欠，告别刘婶就往堂屋走，她也想快点儿啊，可是拖着步子它不怎么快。

　　王县令侧过身轻轻推了推何侍郎，惊得他差些摔到地上：“怎，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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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内侍忍不住快王县令一步说道：“人来了，快醒醒吧何大人。”

　　“来了？人呢？我睡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地方好，安静，叫人忍不住睡觉，呵呵呵呵。”

　　陈内侍撇撇嘴，快闭嘴吧，一会儿人来了没得叫人家笑话！

　　王县令则是微微点头不怎么在意，同僚不拘小节总好过一声不吭满肚子坏水，丢不丢人的反正米元也没好到哪去。

　　“王县令，早啊。”

　　“嗯。”

　　啧啧，瞧瞧当初谁带着八音盒找她来着，这会儿目的达到了就那啥改不了吃那啥了，德行！

　　眼睛扫过王县令身侧的一位，官儿，和一位，太监？

　　“这位是工部侍郎何大人，这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陈公公。”王县令转头又介绍起米元：“这位就是这米氏香铺的老板，米元。”

　　陈内侍眉头微皱。这么些年在宫里摸爬打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前这位米姑娘装的再好他都能瞧出此人骨子里就是懒洋洋的做派，到底有几分本事走着瞧，要是让他交不了差事，哼，宫里头那些翘首以盼的娘娘们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她。

　　王县令瞧着何侍郎双眼睁大毫无反应，便怀疑他又睡着了，无奈轻唤两声，可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准备拍一拍他顺便转头看了眼米元，好家伙，这边的眼睛也不小，一整个人呆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眼睛瞪的，有些惊恐？

　　准确的说，这两人都很怪异，互相朝对方目不转睛。

　　“咳咳……”以前一个米元就算了，再来个何侍郎，他可真是太难了。

　　良久，何侍郎终于“醒了”，飘忽着小声道：“米元？”

　　米元跟着找回了声音，捂着嘴不可思议，小心翼翼道：“何……何侍郎。”

　　两边互相见礼后坐下。王县令总觉得米元不似往日，出奇安静。

　　刘婶敲了敲门，给三位客人端了牛奶，一边给米元上早食一边解释道：“咱们铺子里没有茶叶，只有牛奶，三位将就用些吧。”

　　王县令：只给牛奶？
　　陈内侍：这些平头百姓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边待客边用上了早膳？
　　何侍郎：好香……好饿……

　　刘婶将托盘里的蛋饼摆在米元面前，香气飘啊飘到对面，咕——咕——

　　堂屋再次陷入寂静……几乎是立刻，刘婶就想到定是王县令肚子饿了。这王县令越发不着调了，平日里跟着裴苒小姐就为了来蹭吃蹭喝便罢了，今日办差居然还不知收敛。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好面露嫌弃。刘婶转过头去微笑道：“县令可要用些鸡蛋饼？”

　　王县令：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不过……

　　王县令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和煦回道：“那就多谢了。”

　　顺便与另外两位说：“两位也尝尝？”

　　何侍郎几乎是在话音刚落就立即点头，饿死他了好不好！
　　陈内侍能怎么办，他也饿啊，在外头饿坏了回去该争不过别的太监了，哼，为了保重身体他得多吃两口！

　　陈内侍总算明白为何不用了朝食再出门了，亏他还以为王县令忧心差事废寝忘食，简直就离谱。不过的确越闻越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