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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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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邓影随手上只是破了一个小口子就闹得连救护车都来了,这事早就已经在训练营里传遍。
更别提他们都是一个战队的,当时都是现场直播看的那场闹剧,被陆汀这么一提,其他人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邓影随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更难看了,想起什么,他狂压住滔天的怒意,冷笑:“哼!看你待会能不能笑得出来!”
该庆幸他比陆汀早几年在娱乐圈打拼,跟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他的演技都跟着磨炼。
虽说比不上专业演员吧,但至少要比陆汀好得多。刚刚指导老师都夸了他几句,反而陆汀……呵,表演最烂的就是他,自己急什么?
有的是人替自己打陆汀的脸。
*
刚从另一个排练室过来的宿降不知自己‘肩负重任’,进去以后,见里面的人在认真排练,神情到底缓和了一些。
就刚刚那个排练室,他去的时候,里面的选手竟还因分配的表演部分太少而争吵起来。
免不得呵斥一回。
以至于宿降刚进来的时候,身上那股微散的戾气足以让里边所有人老老实实地立着。
“练习得怎么样?”
宿降语气沉沉。
“我们的话都还好,就是汀洄说是太累,不想排练,想早些回去休息呢!”邓影随阴阳怪气道。
说完,他期盼地等着宿降的反应。一秒——两秒——三秒……
邓影随:???
宿老师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视?
正要再重复一遍,宿降已经冷淡开口:“开始吧。”
“……”
只得憋屈地将话咽回去,愤愤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准备排演。
第一小节不长,结束后,所有人惴惴不安地等着。即使他们今天又练了一天,即使之前指导老师说他们跳得不错,但这会儿面对宿降,仍旧是紧张占多数。
陆汀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跳完那一节后,这会儿正头晕目眩,扶着膝盖微微喘气,顾不上关注宿降。
宿降挨个提点了几个选手,话没有说得太难听,瞬间让大家紧张的情绪缓解大半。
最后目光定在陆汀身上:“你的表演没有任何进步。”
邓影随压了压唇角,忍住笑。
“还是说你就打算一直在里面浑水摸鱼?”因压着怒气,宿降的声音更加低沉,带了些怒其不争的失望。
明明给了一天的时间,明明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进步,偏偏陆汀停滞不前,甚至动作懒散,像是在敷衍了事一般。
想起昨天在导播室那些有关于陆汀的讨论,他冷下眼,难道陆汀真的只打算用脸来博取观众喜欢?
被单独拎出来的陆汀脸上闪过一道难堪,面对着众人的视线,他咬牙:“不是。”
“唉,汀洄,都说了好好排练,别总是躲在一边偷懒,你还不听,不像我,每次排练都那么认真。”邓影随虚伪地叹道。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目光便逼来。
“每次排练都认真?”宿降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比汀洄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邓影随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宿降已经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朝着众人道:“排练了一天,你们也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说完,目光落在陆汀身上:“你留下。”
听见上半句正打算走人的陆汀脚步一顿,迎上宿降毫无波澜的目光,瞬间倍感头疼。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没一会儿,排练室就只剩他们。
陆汀站直,板着脸问:“宿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段,你再来一次。”
宿降拉过一张凳子,面无表情地坐下。邓影随的话,宿降自然一个字也不信,但陆汀没有丝毫进步,在这个队伍里已经落后,大概是没有找对方法。
还以为自己躲过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陆汀眉头紧锁,犹豫着没动:“我并不是打算浑水摸鱼。我有看过我的表演,确实和你说的一样,像个提线木偶,没有感情。但我实在get不到那个点。”
他也很焦灼。
明明配音是围绕剧本而扮演一个角色,唱演也是围绕一个剧本扮演,但配音他可以如鱼得水,不知为何镜头前表演的他却跟个木头人似的。
“找不到那个点,就不找了么?”宿降话里带着冷意。
“陆汀,是不是对你来说,一切皆可儿戏?”
最后一句几乎不掩话里的怒气。
不管是工作也好,感情也罢,在陆汀眼里,是不是永远都是三分钟热度?热度一过,便随意抛开,根本不管他人感受。
“我什么时候把一切当儿戏了?!”被这句拱起火,陆汀到底是控制不住心底的那点郁燥,冷声回怼。
“……”
宿降本就不欲和他争吵,刚刚那一句也只是一时冲动泄了情绪,如今冷静下来,吵下去的心思便歇了。
瞧着陆汀气得满眼通红的模样,宿降撇开视线,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可话已至此,他的傲气又让他难以低头,怕场面闹得更难看,他转身便走。
“你站住!”
但陆汀还在气头上,哪能让宿降过了嘴瘾就走?当即快步去追宿降。只是强撑了一天的身体被这么一气,直接没顶住,才刚跑几步就腿一软,眼一黑,整个人蓦地往地上栽去。
身后咚的一声,宿降回头。
瞧见刚刚还跟个炸毛小猫似的男人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宿降这才脸色猛变。
*
[家人们家人们!听说了吗?那位宿总在节目里直接把选手骂晕过去了!]
[???]
[造谣犯法的,姐妹]
[这事其实我也听说了,我有个在里边的亲戚,她偷偷跟我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医生都来了。]
[不是,这么狠吗?]
[不会吧?我们宿总一向不喜形于色,跟谁都客客气气的,怎么会把人骂晕过去?]
[这次好像是那个叫汀洄的选手一直偷懒,宿总生气了。]
……
网上讨论得火热,训练营里更是聊得热火朝天。
偏偏主人公都不在。
李衡治在宿舍里急得直打转,听说陆汀晕了以后,还被抱到离排练室最近的宿降房间以后,更是心焦——这不羊入虎口吗?!
“听说宿总当时发了好大的火,那声音外边都能听见。”
“宿总不是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吗?”
“肯定是汀洄脾气大,把宿老师惹怒了呗!”邓影随靠着床,张口就来,“你们是不知道,汀洄在排练的时候一直偷懒,宿老师见了可生气了!”
“你又知道了?”李衡治瞪过去。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在现场,你去多问问几个人就知道了,当时又不止我一个人。”邓影随哼了一声。
他这个态度,反倒是让李衡治游移不定,心里愈发惴惴。
*
“这都烧了几天了。”
祁阳一边给床上躺着的人吊水,一边瞪站在阳台上吸烟的男人,“宿总,你不是没烟瘾吗?当初可是你自己说吸烟有害健康,还不许我们抽的。”
男人满是阴鸷的目光逼来,祁阳顿了几秒,随即委屈:“你自己把人气晕了,把气撒我身上做什么?”
祁阳是宿老爷子给宿降找的家庭医生,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便也成了朋友,说起话来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顾忌太多。
来这的一路,他不知道听见了多少个版本,如今见一个躺床上,一个搁阳台抽烟,竟还真有点信了。
看见床上那人手上的疤,前阵子某人从他这要走的药便也有了解释。收拾好东西起身,他好心肠地朝宿降道:“没什么大事,是有在发热,但也没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说着,他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似笑非笑:“你们节目是不给选手睡觉吗?瞧把人家困的。”
“……”
竟是睡着了?
宿降一怔。
听他们说多了,他自己都以为是自己把陆汀气晕,甚至还反省了好一阵,原来只是累了吗?
“不过我看他挺虚,这几天应该是没吃好没睡好,看着挺瘦,平时让人家多吃点,别饿昏头了。”
“快输完液的时候发了消息给我就成,我去你们食堂吃点东西。来得急都没吃晚饭呢,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祁阳嘀嘀咕咕地出去,顺便关上门。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宿降抬眸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人,瞧着没有多少血色,脸也小了一圈。此时他苍白的脸上,脑门上那个被地板磕得通红的大包显得格外突兀。
为了躲自己,竟是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脸上泛起一丝阴郁,他掐灭烟,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散去身上的烟味,这才进去。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外面杨婕的声音闹闹嚷嚷的,听得让人心生厌烦。
*
作为陆汀的队长,见自己队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杨婕自然是愤怒的。
张孜倦他们都没来得及阻拦,她已经口不择言:“宿总!你怎么能这么骂汀洄呢?!”
“他就算没有进步,你也不应该把他骂成这样啊!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
“为了唱好歌,昨晚他都累成那样了还来找我问技巧!你说他像个木偶人,他晚上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今天身体都撑不住了,还在练!”
……
杨婕一怒之下一连吼了好几句,那气势逼人的模样,愣是叫张孜倦都没敢拦。最后还是后面来的马尧山急寥寥地扯了把杨婕:“够了!”
杨婕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是激动过了头。她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没有天赋,只知道满腔热忱和努力,却还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甚至因为前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被否定了所有……
反正要得罪的话现在已经得罪了,杨婕咬牙继续道:
“汀洄是个好苗子!我很看好他,他这次表现差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那个宿舍有很大问题,汀洄不能住回去了!”刚刚她看了那个宿舍的监控,才知道陆汀来到这儿的这么多天,几乎都睡不好。难怪每次看他都是没有精神、不愿理人的样子。
扫了眼床上的陆汀,杨婕铿锵有力:“宿老师,既然你把人家气晕了,就该你负责!”
“你这里,刚好缺了个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