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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歌声与回忆 ...

  •   “好啦,琴叶坐在那里给我们唱一曲吧,我可是在我朋友面前夸下口,说你的歌声非常悦耳。”童磨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扇着扇子,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是,小女这就唱来,只是我只会唱一些普通的摇篮曲,顶多还有一些民谣,不知…”
      琴叶带着一丝询问的语气望向白郎的方向,在心里琴叶已经把对方定义成事关她们母子能不能留下的关键。
      既然教主主动要求她来给客人唱歌,这就说明教主很关注这位客人,如果自己能够哄得这位大人高兴,说不准他美言几句,我和伊之助就不必离开了呢。
      想到这里,琴叶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唱到最好,博得两位大人的欢心,这是为了我的孩子,她低下头看了看襁褓里的婴儿,妈妈一定会加油的!
      “随意唱来即可不必担心。”读到琴叶心思的白郎出言宽慰道。
      “是,那么小女献丑了。”
      “指にたりない一寸法师(身体没有手指大的一寸法师),
      小さいからだに大きな望み(小小的身体怀着大大的理想)…..”
      歌闭,琴叶紧张的望向上面并排而坐的两鬼,眼神目不转睛希望自己刚刚的歌声能够打动他们两人。
      “啊,是《一寸法师》啊。”童磨拿着折扇轻摇,“唱的真不错,可惜就是最后法师把恶鬼消灭掉让我不太高兴,不过…”
      听到此话,琴叶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琴叶紧张表情的童磨故意顿了顿。
      在满意看到琴叶恐惧的表情后,他这才又开口说道:“不过歌声确实动人,不枉费我一直救济你们母子,你说是吧青羽?”
      童磨扭头看着白郎却发现对方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白郎的头低的很厉害,完全看不到表情,童磨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妙,于是立刻拍手招呼传令官将琴叶母子送走。
      在离开时琴叶还不死心的看着白郎低下的头,难道我刚才唱错了歌曲?难道我惹客人不高兴了?
      伴随着琴叶的离开,童磨感觉到四下无人后,打开折扇凑到白郎身边刚想要和他讲话,白郎却突然站了起来,饶是童磨没什么感情也被惊了一下。
      “怎么了?突然站起来?”童磨带着玩味的语气问道。
      “不,没什么,总之歌声很好,我得走了,大人的命令耽误不得。”
      白郎起身后和童磨简单点了个头就起身准备离开,完全忘记了此时刚刚中午,外面还是白天。
      “哎呀,哎呀你想走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外面日头高照,出去会化成粉末呢。”
      童磨也起身笑嘻嘻的跟在白郎身后,“我看你是需要休息,我带你去客房好了,你可以在那里休息到晚上再去找堕姬他们也不迟。”
      说罢,童磨牵着白郎的手来到客房,看着白郎坐在床上,童磨这才拉上房门。
      在回去大堂的路上,童磨边走边思考着为什么,《一寸法师》也不恐怖啊,难道白郎是个胆小的家伙?
      不,不可能他上次和黑死牟阁下比试的时候,那种势不可挡的架势怎么看也不会是胆小之人呢….
      感觉到童磨离去,白郎坐在床上思考着,鬼并不需要睡眠,亦或者说只有营养达不到的鬼才需要通过睡眠补充体力,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是那首歌,那首歌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
      白郎轻怕自己的头,是母亲,是母亲小时候给我唱的歌。
      三百年前:
      “杏子,你儿子又惹到我们家太郎了!真是的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身穿粉色精致和服的女子叉腰怒视着前面的母子二人,身材矮小穿着破布肮脏粗衣的女子努力把银发小孩护在身后,但由于自己太过小巧而显得十分勉强。
      “不是我说,杏子你男人是个酒鬼,全家靠你出去做女佣贴补就够倒霉的了,偏偏你又生下这么个东西!”
      和服女子瞪着粗衣女子身后的小孩,眼神当中充满了厌恶。
      “你说你是不是出轨了,这孩子一定是你和妖怪生下来的,真是的这会给咱们村子带来不幸的。”
      “我的孩子不是妖怪!”
      刚刚一直低头不敢正视对方的粗衣女子,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直视对方,眼神充满了愤怒。
      “呦!你还敢还嘴,我打你贱妇!”
      高大的和服女子扬起手狠狠的抽了粗衣女子一个耳光,对方被打的一个趔趄,却依旧死死护住身后的小孩,宛如守护着无价之宝。
      “切,你们母子都不是好东西,妖孽!灾星!没劲。”
      和服女子撒了气感觉好多了,于是转身离开,杏子眼瞅着对方消失在视线中才放心的拉着银发小孩往家走。
      虽说是家,但比路边的废弃破烂屋好不了多少,推开门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
      屋子里身材高大的男子仰躺在一堆垃圾当中,呕吐物,吃剩下腐败的食物,早已霉变的毛巾,每一样都令人感觉恶心,青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
      母亲杏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不乏有追求者,青羽的父亲大正也是当年之一,原本他不喝酒的,但是自从害了肺痨病,大正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原本靠大正做粗活维持的家计渐渐也吃紧起来,杏子不得不去大户人家做女佣,原本漂亮的外貌在艰苦的生活下,慢慢失去了色彩,就连背也弯了起来。
      至此曾经的那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美人如同旧日的影像般消失无踪。
      大正原来是工作的一把好手,染病后就开始怨恨自己,怨恨生活但一直还能克服努力生活,至少在杏子外出做工的时候还知道打扫一下家里,但直到青羽的出生彻底葬送了一切。
      那天看着襁褓里面银发紫眸的男婴,大正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家,全然不顾身后刚刚经历完生产虚弱妻子的呼唤,再次回来时大正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杏子对天发誓,她真的只有大正一个丈夫,至于孩子为什么会生成这个样子,她也是毫无头绪。
      明明夫妻二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再标准不过的普通人,为什么儿子会生成这副模样,一定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
      但不管杏子如何解释,大正却充耳不闻。
      他开始酗酒,开始整日骂骂咧咧,但却没有打杏子,理由还是舍不得,杏子明白丈夫依旧爱着自己,她又何尝不是爱着丈夫,但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让他冻死,饿死。
      于是忍受着他人的白眼与嘲笑,杏子艰难的开始养家糊口,孩子一点点长大,开销越来越多,大正又从来不去工作,这让她感到绝望。
      要不是孩子,杏子可能某天就会自尽也未可知。青羽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或者换个说法,他知道自己是怪物。
      虽然母亲总是告诉他,他不是怪物,但每一个小伙伴,每一个遇到的叔叔阿姨都会这么说,也从来不让自己的孩子和青羽玩耍,理由是和妖怪玩耍会沾上晦气的。
      就这样青羽渐渐长到了三岁,因为营养不良而且没人教导,他甚至还不能开口讲一句完整的话。
      杏子整日在外操劳,大正醒了喝,喝醉再睡,根本就没有人教他说话,他尝试着和同龄的小朋友玩耍,可是只有怪物,灾星的谩骂。
      终于有一天,他没忍住推了本村大户人家的孩子,那个孩子虽然长得比青羽高壮许多,但却被一把推倒在地,连手也不敢还,或者说没有想到这个银发妖怪竟敢还手。
      孩子们一哄而散,纷纷跑回家和自己的父母讲,银发妖怪欺负他们,父母们一听这可得了,于是全部跑来和杏子讲道理,要求处理这个小妖怪。
      大正根本指望不上,杏子在解释哀求无果后,只能跪下求大家放过,这才暂免了一时之灾。
      但青羽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异类,他自己曾经一个人跑到小溪旁,对着水面使劲揪自己的头发,可是不论揪下多少,没隔多久头发又回长回来。
      童年唯一美好的记忆就是杏子会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在晚上给青羽唱摇篮曲,或者说儿歌童谣,其中《一寸法师》就是杏子最喜欢给青羽唱的歌。
      杏子总是告诉儿子,即便生活成这个样子,也绝对不可以怨恨世界,直到最后一刻也不可以放弃,要像一寸法师那样披荆斩棘,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也为未来青羽加入鬼杀队奠定了基础。
      恶鬼会在入夜后吃人的事情一直在人们之间传播,而鬼杀队是人们唯一的指望。
      那一天杏子家的门被人敲响,刚开始杏子还以为是吃人恶鬼来访,结果在她手握菜刀战战兢兢打开门才发现是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对自己这幅样子表示抱歉,他说自己是鬼杀队的一员,而且还是柱叫什么水柱,全部都是杏子完全没有听过的新鲜词语。
      他来此是为了消灭恶鬼,身上的血也都是恶鬼的,并不是他的,之所以敲开他家的房门,是听闻同村的人们说这家的孩子是恶鬼,才想上门调查的。
      对于自己的误判,男子表示抱歉,并说自己可以带走这个孩子,让这孩子加入鬼杀队。
      这样既可以保证这孩子平安顺利长大,也可以让这个本就不宽裕的家庭得以喘息,世界上又多了一名杀鬼剑士,何乐而不为。
      杏子抱着孩子左思右想,如果让眼前这名男子抱走孩子,这孩子也许可以有口饭吃,可以顺利长大,可以不被人欺负,留在家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杏子清楚自己恐怕会有一天心力交瘁,进而坚持不住,到那个时候孩子可怎么办,交出去也好,但一想到从此再也不能看见孩子,杏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在杏子坐在屋内哭泣思考的时候,男子已经抱过小小的青羽来到一片空地,他想试试看这孩子的天赋如何。
      拿起两根树枝当做刀刃,男子告诉青羽这是一场游戏,两个人比试谁先用树枝击打中对方,谁就算赢,小青羽从来没有和谁玩过游戏,难得有人愿意和他玩耍,他十分高兴。
      在简单听过了规则和指导后,两个人开始了简单的比划,原本抱着小孩子能有什么大本事的水柱,在游戏开始以后却发现这孩子似乎在这方面有天赋,居然能够回身闪避他的攻击。
      虽然柱的攻击完全没有尽力,但能够闪开不被抽中,这孩子已经很厉害了,最后在一瞬之间,青羽用那根小小的树枝击中了水柱的一根手指。
      虽然水柱严重放水,但是他感到了这小孩子的未来潜能,于是更加坚定了收他做继子的决心。
      后来的事情白郎已经不太记得,毕竟三百年过去了,能够记得母亲和师父的脸庞已经很不容易了,母亲最终还是决定送他去鬼杀队做什么继子。
      在临行前的一晚,母亲抱着小小的青羽坐在走廊上看着月亮,月亮惨淡的光照在母子二人身上,杏子想哭但却告诉自己要忍住,他不能扯孩子后腿。
      小青羽则完全不知道过了这一晚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及很有可能很长时间再也见不到母亲。
      杏子亲了亲怀里的孩子,轻轻唱起了最熟悉的儿歌《一寸法师》,杏子含泪唱完后,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青羽的小脸上,青羽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本能的伸手试图去擦妈妈的眼泪。
      杏子低下头轻轻的对青羽说道:“孩子记住,未来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也不要放弃,听你师父说鬼杀队都是很坚强的人,你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啊,等你有了力量就去保护那些不能保护自己的人吧。”
      青羽虽然并不能理解母亲的全部意思,但他大概明白那就是要保护无辜之人。
      后来的青羽慢慢长大,却再也没有回过家,再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青羽不再是青羽,而是白郎。
      七十年后当白郎在一次执行无惨任务时路过原来的村子,才偶然记起自己原来的家。
      他原来的家早已夷为平地,在通过询问村子里的人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同年,父亲就因为肺痨去世,而母亲在变卖了所有家产以后,在后山寺院削发为尼,大概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当他赶到那片僧人的墓地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对于拥有无限岁月的鬼来讲,几年数十年数百年都差不多,时间概念已经荡然无存,但当他停下来时才发现原来一切已经过了这么久。
      母亲,您当年给我唱的歌谣,我今天又听到了,白郎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水洇湿了他的鬓发。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写了白郎在进入鬼杀队之前的童年情况,解释一下不是青羽长大以后不回家看看,主要是杀鬼任务繁忙,他自身也忙于训练,再者当他想回去看看时,他已经是白郎了,鬼杀队的回忆会在后面陆陆续续交待给大家,谢谢阅读,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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