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鬼王近卫》白毛阿狐

108、御山的灵狐

　　“谢谢。”
　　优雅地用双手接过递上来的茶水，和服女子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白郎的面庞。
　　她轻轻将茶杯放到身前的矮桌上，丝毫不避讳白郎审视的目光。
　　啧，真是的！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不太习惯被生人如此热烈地注视着，白郎浑身不自在地哆嗦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朝杏寿郎挪了挪身子，后者心领神会的将手搂上了他的细腰。
　　“那么...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吧。”
　　看到双方都已经落座，生连忙主动开了口。
　　“鄙狐名叫生，坐在靠窗那侧的是我的夫人仁美，至于我们中间这位....”
　　谨慎地转过脸，生毕恭毕敬地注视着和服女子。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迟疑，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生，无需多虑。白郎他们又不是外人，不过也罢...就让吾亲自来说明吧。”
　　看到部下为难的神情，和服女子轻轻出言宽慰道。
　　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冬日里绽放的梅花。
　　“汝的名字是白郎对吧？真令人怀念啊，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并不认识啊！”
　　看到和服女子眼神中惋惜的目光，白郎愈发感到诧异了。
　　他承认自己对对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失忆了，大人。”
　　眼见白郎困惑不安的咬着下唇，一旁的生赶忙悄声解释道。
　　“嗯...这个吾当然知道。”
　　闻言的女子收起了笑容，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了水滴，在精致的面庞上留下了淡淡的水痕。
　　“或许从一开始，吾就不应该答应天照大神的请求。”
　　“你们几个...请别再打哑谜了好吗！”
　　烦躁地向前探了探身子，白郎怒视着身前惊诧的三人。
　　要不是杏寿郎手疾眼快抱住了他的腰，或许他能直接蹿起身来。
　　“白郎，冷静点！”
　　把恋人从后面抱进怀里，杏寿郎冷冷地注视着和服女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浑厚，令白郎不由自主得放松下来。
　　“唉，看来语言已经不能表达吾的意思了，既然如此...就让汝等亲眼看一看吧！”
　　意识到自己无法靠三言两语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服女子的目光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她轻轻摊开手掌，一阵炫目的白光从她的掌心中放了出来。
　　天界，御山。
　　马不停蹄地奔跑在樱花盛开的山道上，年轻的狐狸小心翼翼得用手保护着怀中的包裹。
　　清新的空气伴随着花香涌入他的肺内，一场未知的冒险正在远方等待着他。
　　“总算是赶上了！”
　　用手随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银发的少年在一座大宅前停住了脚步。
　　“呦，这不是青吗？看这一身脏兮兮的，又偷偷跑到凡间玩去了吧？”
　　正当少年准备蹑手蹑脚地溜进院子时，衣着华美的妇人板着脸从后面叫出了他的名字。
　　“嘘！葛叶阿姨，您别那么大声，我哥哥他会听到的！”
　　被猛然叫住，少年尾巴上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他迅速转过身，脸上涨的通红，就连怀中的包裹都差一点掉落在地上。
　　“你就这么害怕生吗？难不成..他会揍你？”
　　双眉逐渐蹙了起来，葛叶慢慢走近局促不安的少年。
　　她伸手摸上对方的乱发，细心得将翘起的头发一点点抚平。
　　“不,您误会了！哥哥他对我很好，才不会动手打我呢，只是....”
　　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目光，青微微抿了抿嘴唇。
　　“只是有的时候，他实在是太唠叨了！要是被他发现我一个人跑到外面，一定会被教训好几个时辰的！”
　　一提起自己的哥哥，青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生确实代替早亡的父母将他含辛茹苦得抚养长大。
　　但少年人总是渴望自由的，为此自己没少和兄长争吵。
　　虽然明白很多时候自己是不对的，但他总拉不下脸去向对方道歉。
　　“你啊...有的时候真的应该懂点事，你哥哥他就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可怎么得了。”
　　用手拍了拍晚辈的额头，葛叶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青是她看着长起来的，这孩子的小心思可瞒不过她。
　　“嗷，好疼！我知道错了，葛叶阿姨！”
　　双手夸张地抱住自己的头，青的脸上露出龇牙咧嘴的神情。
　　他偷偷瞥了一眼前方面色不善的阿姨，心里暗暗为自己叫苦。
　　“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并没有反对你去人间游历。”
　　看到青痛苦的神情，葛叶这才满意地停止了说教。
　　她抬起头眺望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岭，眼神中有一丝微光闪过。
　　“或许，你和我是同类吧....”
　　“啊？”
　　没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青连忙停下了痛苦表演。
　　他刚想开口追问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葛叶已经转身离开了自己。
　　“赶紧回家吧，在外面一定要注意隐藏身份哦。”
　　隐藏身份啊....
　　注视着阿姨远去的背影，青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葛叶阿姨是一个人去往人间的...
　　据说她在那里与人类男子相爱，并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后来出于种种原因，她不得不离开人世返回天界。
　　但即便与家人天各一方，每当谈起自己的丈夫时，阿姨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那样美丽而又真挚的情感，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吗？
　　风沿着街道轻轻拂过，如同调皮的孩子般钻进他单薄的衣袖。
　　少年的身体因为这冰冷的接触而打了个轻微的寒战。
　　阿姨她说得没错，哥哥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而自己却始终是一个人。
　　不是没想过找人成婚，但雄性与雄性是无法诞下幼崽的。
　　罢了，反正族里未成家的狐狸不差他一个，就先这么凑合过下去吧....
　　悄悄地拉开玄关的大门，青顺手将怀中的包裹取了出来。
　　这里面装的是梅干饭团，是山下村子里的老奶奶特意给自己做的。
　　“哼，我们家不省心的小狐狸回来了？”
　　刚想迈脚往屋里走，一阵低沉的嗓音就从室内响了起来。
　　听起来声音的主人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嗯...哥，是我回来了。”
　　一想到生铁青的脸，青的气势不由自主得弱了下来。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脚走进了室内。
　　果不其然，生正抱着肩膀坐在矮桌前等着他。
　　“抱歉，我回来晚了。”
　　看到哥哥不善的目光，青低下头小声地嘟囔道。
　　他快步走到桌前坐下，乖巧地把包裹摊开在桌上。
　　“这是玲奈她做的饭团，我一直把它揣在胸前，应该...还没有冷掉。”
　　“....她的病还没有好吗？”
　　缓缓垂下目光，生注视着桌上那几个歪七扭八的饭团。
　　很明显制作它的主人手臂不是很灵活了，否则怎么会捏得如此难看。
　　“不太好，村里的药师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联想到人类药师愁眉不展的脸，青的声音便愈发低了起来。
　　他沉默地待了一会，终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抽泣。
　　“别哭了，要不是你给她的灵药，玲奈她两年前就应该死去了。”
　　看到弟弟哭泣不已的脸，生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伸手抚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珠，同时揉了揉因悲痛而低垂下的耳朵。
　　玲奈与他们兄弟俩第一次相遇是在七十年前。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狐形的两人正在稻田间寻觅野鼠和小鸟。
　　挎着盛满米饭的竹篮，穿着农家女孩简朴的布衣。
　　开朗活泼的少女就那样冒失得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面对着龇牙后退的两狐，少女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从篮子中拿出米饭喂给他们。
　　“谢谢你们平日里帮忙捉老鼠，要多吃一点哦！”
　　许是被农家女孩淳朴的笑容所感染，又或者是因为对新鲜事物的渴望。
　　自那以后，青就经常从山中溜出来找少女玩耍。
　　不论是春夏秋冬，田野里总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对此，生并没有严加阻止，只是每次都嘱咐弟弟不可变成人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少女逐渐褪去了青涩。
　　她的青丝慢慢变成了白发，皱纹也缓缓爬上了她的脸庞。
　　曾经光滑水润的脸蛋，已经不复往日的模样。
　　岁月压垮了她的腰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纵然已经无法在稻田中奔跑，玲奈还是会把做好的饭团放在屋子的房檐下。
　　“这是给狐仙们帮忙捉老鼠的谢礼哦，不可以随便乱动。”
　　她如是告诉那些馋嘴的小孩子们。
　　“生老病死是凡人的规律，我们无法强行进行改变。”
　　把弟弟抱进自己的怀里，生用手缓缓拍着对方的脊背。
　　他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放心地叹了口气。
　　“呐，青....告诉哥哥，你眼中的人类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
　　不明白兄长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青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把下巴放到对方的肩膀上，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我...我也不知道，如果要硬讲的话，我认为他们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哦？可他们的生命短暂得就好像烛火一样，这样的生活...你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吗？”
　　听到生的话，青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玲奈躺在卧榻上痛苦的脸。
　　是啊，即便再年轻也无法逃脱死亡的阴影。
　　这样的生命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
　　“好了，今天时辰已然不早了，你去洗洗澡把衣服换了....”
　　留意到青衣服上粘的泥土和树叶，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按住弟弟的双肩，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你听好！明天早上，御馔津大人将从高天原返回，她...提前传了信过来，说是要见你。”
　　“见我？！”
　　兄长的话令青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堂堂的神明居然要见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狐。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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