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路飞行

13、12

　　戚少商原本以为等他在外伤科病房躺了几天，养好伤回到宿舍时，两个人再见面会有点尴尬。不过看样子厚脸皮的不只他一个，那个明明皮肤很嫩很白的家伙，看见他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即没有发红，更没有发青，神态自若地“嗨”了一声。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怎么才一个礼拜就回来了，还带伤上班，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恩，还好，伤在肋骨上，不碍事。”
　　顾惜朝盯在他某个地方，“下次我应该瞄准了踢。”
　　“你是不是人啊！”戚少商终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我就因为有一次不小心说梦话的时候叫了你的名字，结果让我女朋友立马给蹬了。我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很高兴是不是？如果你对我没兴趣就离我远远的，不要来招惹我，我戚少商也不是没你就活不下去了。”
　　顾惜朝神闲气定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上前，逼得戚少商不由退后了两步，身体抵到后面的门上。
　　“戚少商，你怕了吗？怕就滚。不是我该躲你，是你该离我远远的。我不会因为有个男人想上我，就吓得落荒而逃。倒是你……”他抬起手，擦过戚少商的脸按到门上，把戚少商整个人困在那里，“哪天要是哭着鼻子说，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可不负责的！”
　　两个人身高相当，其实他还高那么一点点，就在这点优势下，他把脸靠过来，两只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戚少商，像一种冷血动物，强烈的属于顾惜朝的气息喷到戚少商脸上。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甘向谁示弱，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和心跳。隔壁传来崔略商在打游戏时刀剑叮当，魔法术轰鸣的声音，衬得房间里更加安静，安静得诡异。
　　突然戚少商一僵，感觉一只手握住了下面，那种狼狈比青春期在万众瞩目的足球场上穿着短裤硬起来，更让他不堪。他头皮发麻，终于悲哀地发现，他真的惹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好惹的家伙。
　　“我还以为你的尺寸在我之上，结果也不怎么样嘛！就这样还敢跟我横！”
　　戚少商听得心头火起，突然把他拦腰一抱，另一手扣住他的头按向自己，然后一转身，把他倒按在门上。
　　那唇盖上来的时候，顾惜朝挣扎了一下，抬腿想用膝盖顶他裆里，没想到身高的优势反而害惨了他，他被一提一送，戚少商人已经狠狠插到他两腿间。这个姿势让顾惜朝使不上力，更踢不到人，腾空在那里狼狈万分。
　　在顾惜朝露出邪恶笑容的同时，戚少商的唇暂时放开了他，“算我求饶了，别掐，真的很痛啊！”
　　顾惜朝看了看自己按在伤处的手，那白色衬衫的下面就是钝物击伤的肋骨，没有断，但是有两处开裂伤，估计至少一个月才会痊愈，这会儿只要轻轻一按，保证他哭爹叫娘。他犹豫了一下，正是这犹豫鼓励了戚少商，他再一次吻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往里探进去，汲取那一点得之不易的甜蜜。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感觉怎么样？”
　　顾惜朝认真地想了想，“我原本以为男人的嘴唇会很硬，想不到和女人的一样柔软。”
　　“靠！”戚少商再次撅住他的双唇，这下使上了粗暴的力道。
　　“啊！”惨叫声传来，他到底还是在他肋骨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顾惜朝摸摸有点肿痛的唇瓣，不满地说，“你这是接吻呢还是咬人？还有，胡子都没有刮干净，扎死人了！”
　　戚少商嘴里倒抽着凉气，慢慢挪回床上躺好，“要死了，这肋骨什么时候才能长好？”
　　“长好以前不要来惹我就行。”
　　“刚刚明明是你先摸我，勾引我的。”
　　“我摸你可以，你摸我不行。”
　　“你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顾惜朝哼一声，背靠在门上，双手交抱在胸前，很蛮横地说，“我这里开的是一言堂，做的是霸王生意，戚大胆不满意大可以走人，出门左转，隔壁厉医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体贴个P，你没见他胡子就从来没刮干净过，你想他留着是扎谁呢？”
　　顾惜朝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笑起来。“你以为上个男人那么容易？”
　　戚少商痛得不行，凄苦地想，我肯定是那个最不容易的人啊！

　　为了自己的两根肋骨着想，戚少商真的是很辛苦地才能挨过在泌尿外科的轮转期，心里一半在盼望快点转到普外住院部去，一半又觉得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在医院走廊经过他身边时，在他PIGU上顺手捏一把了。
　　是的，那个家伙，真的就那样做了！一脸的若无其事，好象不认识他一样，擦身而过的当口，却突然伸出手来盖在他PIGU上。第一次的时候吓了戚少商一跳，他猛地回头看他，但是那个恶劣到极至的某人只是微微侧过头来，丢给他一个邪恶的笑，嘴角就那样轻扯一个弧度，好象憋得很辛苦的样子，然后仰起头，得意洋洋继续朝前走，白大褂带起的风呼拉拉一路扫过。
　　当然，戚少商不会天真的以为，反过来就可以在某人PIGU上捏一把。
　　自从厉南星上次和他们家的村姑分手以来，两个人时不时还要闹点别扭，一个似乎要拉他出去住，另一个死赖着不走。结果就是倒霉蛋崔略商经常没地方去，只好跑他们这边来，一来二去，顾惜朝竟然和他攀上了交情，两个人在宿舍里也不看书了，一天到晚打游戏。崔略商当然用的戚少商那台机器。这小子真的是少根筋，一开始好象也不待见顾惜朝，后来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马上又称兄道弟了。
　　“你们两个都不用看书的吗？”戚少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这个就是天才和庸才的分别。”顾惜朝一边施放一个火焰球，一边吼道，“追命，让你的宝宝也上去顶一下，我的女人已经魅惑不住那个圣骑士了。”
　　“别管那个圣骑了，他们的牧师已经被我挂掉了，接下来就尽情地虐吧虐吧！”
　　“哟西，晚餐时间到了！”顾惜朝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一个瘦骨嶙峋的亡灵正坐在地上吃尸体，戚少商看了顿觉一阵恶心。
　　“我觉得这个才是真实的你。”戚少商评价道，然后补了一句，“还是个女僵尸！”
　　崔略商按了ESC键，“今天到这里吧，我真的要看一会儿书了，明天大外科的主任来查房，听说会抽问很多问题。”
　　顾惜朝安慰他，“放心，大外科查房都是抽问住院医生，我们实习生他懒得管。”
　　崔略商撇嘴，“我哪有你天才，看起书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本来我准备去另一家医院实习的，后来他们通知我这边有个实习生没来报到，我才顶了人家的名额来的。他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我怎么能遂了他们的愿！”
　　戚少商说，“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没有走走后门？”
　　“很有钱，所以也不用走后门了。”顿了顿，崔略商说，“哎，顾惜朝，听说那个人和你都是协和七年制临床医学的，还是个女的,她为什么没来报到啊？”
　　顾惜朝又组上了队伍，准备玩下去，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恩，是啊，同系不同班，富家小姐，长得还挺漂亮，听说是出国了,嫌国内的水平不够吧。”他嚎了一声，自己玩的角色被几个人围攻,倒在地上挂掉了,索性回过头来,“追命,你没想过出国吗?”
　　“读医科要出国,除了俄罗斯，没有一个国家承认中国学历，还得从头再来。而且人家不接受外国留学生的，除非你移民，我那么爱国，不想抛弃祖国！再说我只是喜欢做医生，在哪里都一样的。”
　　“有钱人到底任性，想出国就出国，想不出国，做个小医生住宿舍也心甘情愿。我也要发誓做个有钱人，然后指望你变穷，再天天欺负你。”
　　“心理阴暗！”崔略商用手肘狠狠顶了一下，痛得顾惜朝弯下腰来。然后他走过来从戚少商床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泌尿外科》看起来。
　　顾惜朝回头继续打他的游戏。
　　天色已经不早，戚少商到外面上了趟厕所，发现隔壁门倒是大开着，厉南星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他也不便去打扰，回到房里见崔略商歪在那里看书，忍不住说，“追命，你这样不如出去租个房子，你看我们三个室友，一个GAY，一个委琐男，还有一个淫棍，我真是为你担心。”
　　崔略商挠挠头发，嘿嘿笑：“好孩子不怕被带坏，再说我也没觉得你们坏。”
　　顾惜朝头也不回地说，“追命，这个委琐男最近被他的宝马女朋友甩了，正憋得慌，饥渴得男女通吃了，连我都想上，你最好小心一点。”
　　戚少商满头黑线。
　　崔略商以为顾惜朝开玩笑，只是“噗嗤”一下笑出来。
　　“陆小凤已经走了，你回隔壁吧，我跟朝朝也要搞一下！”戚少商扯出两个酒窝，哼哼，顾惜朝，谁怕谁？
　　崔略商嘻嘻哈哈地跟他们道了别 ，然后回隔壁去睡了。
　　顾惜朝停下手里的游戏，回头看着戚少商，一边眉毛挑了挑，“朝朝？你叫得还真肉麻。”
　　“你也可以很肉麻地叫我，我不介意的。”戚少商走过去，一手搭到他肩上。
　　顾惜朝扫了一眼肩膀上那只手，然后唇边扯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弧度，“这么说，你的肋骨好得差不多了？”
　　“可以做剧烈运动了。”
　　“那我们谁上谁下的问题，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当然我上你下了。”
　　“门儿都没有。”
　　戚少商咬咬牙，“要不这样，今天我上你，明天你上我。”
　　“凭什么你先来？”
　　戚少商哼一声，“不凭什么，反正今天晚上我就想要。”
　　“想再打一架吗？”顾惜朝伸出一根修长的中指，故意捅了捅他还没有好透的肋骨，一双眼睛自下而上挑衅地看着他。
　　“*的！”戚少商咒了一声，“顾惜朝，我不是打不过你，我只是不想弄伤你。”
　　顾惜朝回过头继续打他的游戏，嘴里轻轻哼了一声，“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