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GL）》冯斯路雨

78、第 78 章

　　虽然时间晚了，可叶寻艺坚持要回首都，金岳马上让助理订票，二人折腾到金岳家已经半夜了，她不想和金岳在外面住酒店被人认出来，在家庭教育的影响下，她对于人们的品头论足也是有所畏惧的，虽然为了金岳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但是一想到金岳曾经承受过那么多恶意，自己不仅要为家人着想，也想保护好她，让她远离那些没素质的恶言恶语。
　　叶寻艺等金岳洗完澡便拿出冰块来要给她敷脸。
　　金岳仰面靠在沙发上，叶寻艺换了几个姿势都让两人不太舒适，最后就变成骑坐在金岳腿上，拿冰袋的手肘支撑在沙发背上，这样两人都不累。
　　开始叶寻艺没想别的，就觉得特别对不起金岳，也因她为自己勇敢的面对自己父母而无比感动，所以持冰袋的手无比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可等她敷完要起身时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多么暧昧，好看的绯红短短一瞬便爬上了年轻的脸庞。她想下去却被一双大手圈住。金岳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叶寻艺能感觉到两人体温的上升，因为冰袋里的冰正在加速融化，她怕水滴出来，所以稍稍挣脱了一下，却是被抱的更紧了，大手伸出一只，拿走碍事的冰袋，手臂甩出一个不大却很有力的动作，随着一道弧线，冰袋落到了桌子上的冰桶里。
　　“好厉害啊…”叶寻艺忍不住赞道，觉得自己看到了篮球运动员，却不知金岳以前在马戏团还学过一些杂技，只不过多年不用早就生疏了，否则更高难度的她都做得来。
　　金岳却没让她的赞叹说完，只倾身向前，将樱桃小口堵住。
　　崇拜之色被欲望所覆盖，这一吻绵延不绝，大有越演越烈之势。可是二人已经再无顾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呢？叶寻艺努力抽出一丝理智去回忆，可下一秒就被金岳温柔的动作打断，金岳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她吓了一跳双脚夹紧了金岳的腰，后又怕对方累的旧伤复发所以紧紧搂住金岳的脖子替她省力。
　　可对于金岳来说身体如此被紧密的贴合却是更加的撩拨到心底常年平静的湖水，她本来是想上楼的，但这么十几步的距离也显得无比遥远，她转身向客房走去，一进门便回身一脚将门关上，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叶寻艺心中有些紧张，感觉金岳像一头雄壮的野兽，抱着自己的手臂十分有力，走路稳当，只是气息微乱，却不是累到了，而是…有一种等不及享受美餐的感觉，等到那关门的一脚她才肯定了这不是错觉，今天的金岳似乎很是不同，只是在她的动作里，能感觉到她的克制以及对自己反应的在意。
　　叶寻艺在黑暗中捧着金岳的脸，她什么都愿意给她，哪怕她不爱自己，自己也愿意，更何况，她似乎是爱自己的呢。主动吻上去，让对方放松下来，让对方随心所欲，让对方尽情放纵。
　　她忍住羞愧，只希望金岳能放下所有伪装，卸下所有防备，哪怕天一亮，她又要戴上她保护自己的厚重面具，至少在这一刻，想让她无所畏惧的敞开心扉。
　　白皙的后背上多了几道粉红色的抓痕，金岳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她只觉自己正任性的经历一件美好之事，没有自卑，没有逃避，似乎怎么做，身下的人都不会介意，常年冰冷的深夜被炙热的激情填满，终于在不知谁的叹息声过后，温度渐渐降了一些，却仍是温暖四溢，暧昧横生。
　　“你出了好多汗，别感冒了。”叶寻艺刚刚就觉得金岳后背比之前湿润很多，此时结束，更是大汗淋漓，将羞涩之心放在一边，先是担心了起来，虽然此时的她如同出水芙蓉，看起来鲜嫩欲滴，可是生病就不好了，自己答应要照顾她的。
　　“我去洗个澡。”金岳似乎也受不了身上的汗水，也不顾疲惫就从床上翻身而起。没等叶寻艺起来找刚刚不知道被丢去哪里的睡衣，便感觉到被一块薄毯包住，然后就是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公主抱起。
　　金岳先把叶寻艺送到了二楼的卧室，还给她准备了干爽的睡衣，自己才去洗澡。
　　叶寻艺满心温存，想等金岳回来，却是被她刚刚那一番‘折磨’弄的筋骨酥软，浑身无力，此时眼皮也跟着沉了下来，没等浴室的水声消失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受到了一个温柔的大手将她揽入怀里，她虽然没醒过来，却在睡梦中美滋滋的偎进了熟悉的胸膛，感受着那有节奏跳动的心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叶寻艺习惯性的想翻个身，伸个懒腰，但却被一只大手箍住，用力将她按在怀里。她抬眼看看，绝美的下颌角就在自己眼前，她细细分辨了片刻，发现金岳根本没醒。重新躺好，望着这个已经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却每天还想看千百次的脸嘴角弯起，忍不住肆无忌惮的欣赏起来。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金岳没有趁着她熟睡离开，而是一觉睡到天亮呢。她仰头仰的累了，闭上眼睛轻轻靠在金岳肩膀上，只觉得好不真实，让她又幸福，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圣诞前夜当天，叶寻艺和剧团请了假，她对金岳说想去别的城市过节，金岳一如既往的反应平淡却是一切都由着她。
　　两人到了之前叶寻艺演《圣女贞德》城市附近的小镇上，因为少了被人认出的担心所以两人牵着手，如同一般情侣一样惬意的在路上走着，这里比首都暖了不少，可叶寻艺担心金岳感冒，不顾对方露出罕见的嘟嘴表情，只停止了散步拉着她去买了食材，自告奋勇的要补偿之前没做的那顿饭。
　　金岳虽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里，酒店里怎么做饭等等疑问盘旋在心，但下一秒她就释然了。叶寻艺很忙，但经常在公演后或休演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这时候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需要想，也不需要操心。叶寻艺会给她安排的好好的，她很享受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她甚至可以闭上眼睛信任对方，虽然偶尔心中便会有声音提醒自己不要以身犯险，不要重蹈覆辙，但是她很贪恋这种感觉，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走的太远了。
　　虽然没人认出金岳，但她的脸实在是美的招摇撞市，叶寻艺内心既骄傲又飞醋横生，最后两相碰撞，后者占了上风。她以天冷为由帮金岳把大衣帽子戴上，盖住光芒。这个衣服也是她买的，金岳的衣柜里清一色的衬衫西装风衣正装大衣，没有一件是带帽子的，她当时还好奇的问金岳穿这种衣服冬天不冷吗？熟料对方回答自己没什么机会走在外面，要是滑雪的话会有专门的衣服。
　　叶寻艺想想也是，就好像专门走地毯的高跟鞋不是为了挤地铁的一样，家里温暖，出门便上车，下车几步路就到餐厅或者其他工作相关的地方，就算是日常的散步，家里足够大，冬天也没必要出去，基本上如同温室花朵，不会出现在寒风里。
　　两人到了之前半山上的宅子前。叶寻艺仔细的观察着金岳的表情，发现她摘了帽子细细打量着这个地方，似乎是对环境很满意。不过叶寻艺还是有些郁闷，因为之前她买下这里时是夏天，树木葱郁，鸟语花香。现在却是有种萧瑟的感觉，观感大打折扣。
　　金岳随叶寻艺进了宅子，打开灯，屋里很空旷，仅有基本的家具，大厅里摆了好几个箱子，像是刚搬家没收拾完的样子，但是说是搬家，东西却又太少了。
　　金岳好奇的打量着，她没少住过民宿，此时只觉得这家也太糊弄了，连电视都没有，虽然她也不看就是了。

　　“你先坐会~”叶寻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她去烧水，给金岳泡了喜欢的茶，然后卷起袖子，如同小说里忙碌的女主人一样拎着各种食材去厨房忙乎。金岳也不帮忙，似乎很享受这种陌生的感觉，她坐在沙发里，伸手摸了摸，似乎跟自己家的沙发一个牌子。
　　叶寻艺出来拿了趟东西就看见金岳这个动作，她心里暗想，这沙发贵的吓人，她当初买完房子基本上就身无分文了，之后陆续赚钱补充家具，可是就因为买了这个沙发，结果连备齐家电的钱都没了，她一度怀疑金岳的钱是不是收了太多贵妇们的私赠，否则同是从事舞台剧工作，积蓄的差异也太夸张了。不过她有信心，再接再厉！聚沙成塔！再不济，总不会饿着金岳吧。
　　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叶寻艺才出来喊金岳吃饭，这里不像金岳的家厨房和餐厅是半隔离的两间房，这里只有一间，因为怕金岳嫌弃所以她做好饭摆好桌后以最快速度把做菜时的狼藉收拾干净，确保一切整洁后才洗了手，走到客厅捂住金岳的眼睛，带她去厨房。
　　金岳嘴角露出了一个童真的笑容，可惜叶寻艺在她身后没有看到，否则的话又会在内心大声喊‘金宝宝’了。
　　两人挪动到了厨房，叶寻艺将手拿开，金岳看向餐桌，比她习惯用的尺寸小了四分之一，但也正是如此，显得满满当当，好不丰盛。金岳看着毫不遵守摆盘礼仪的碗盘们，忽然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在脑海里浮出。
　　“要是不合口味，咱们就出去吃。”叶寻艺紧张的看着金岳，见她既不坐下也没有显现出欣喜，心里虽然失落，但比起自己的情绪她更在意对方。
　　“就在家里吃吧。”金岳回过神来，边说边坐下，等她话一出口才惊觉刚刚的模糊概念是什么，这种不合规矩，杯盘相簇的场景，不正像是书里写的在家吃饭的样子。所以当时过年，她才特意让安德烈准备了满桌子的菜肴，而且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碎片，一个木制酒桶上，几个人头顶着头，碗里盛着常年不变的土豆卷心菜汤，大家挤在一起，时刻需要提防碗掉在地上，但欢声笑语，吃的好不快活。
　　“你说得对。”叶寻艺见金岳打算改口，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这就是咱们的家。”
　　大手和小手叠在一起，上面相称的戒指显现出温暖的光辉。

　　第二天白天，叶寻艺打开大厅里堆的箱子，里面是圣诞树和装饰物品。她抱歉的对金岳道“我本来想都准备好，但是时间仓促，没来得及。”
　　金岳却是不在意，和她一起布置起来，两个人轻轻的往树上挂着各种彩球，雪花，糖棒等物品，虽然安静，但偶尔相视一笑却温暖萦绕，不大的房子被幸福所填满。
　　金岳从小在国外长大，见过太多的圣诞树了，可是只有这一棵是真正属于她的，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实际上心里心酸苦楚和感动幸福交织在一起，不停的轮番涌上心头。
　　最高处叶寻艺够不到，正要去找椅子时金岳先一步起身一把将她抱起，叶寻艺惊呼了一声，随即把闪亮的金色星星小心的摆在树顶处，然后就要下来去洗手，可金岳把她放下后却没松手，而是紧紧的抱入怀里。
　　叶寻艺开始还想笑着叫她不要闹，自己手上有碎屑，该蹭脏衣服了，但她感受到宽阔的胸膛内溢出的隐隐的悲伤，于是也不出声，只轻轻的回抱住，用手背摩挲对方的后背，传递着温暖。

　　吃完午饭后，叶寻艺拿出一个不大的精美盒子。
　　“我没有准备…”金岳见对方要送她礼物，有些抱歉的说。
　　叶寻艺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是生日礼物。”
　　只见金岳眼睛一亮，先是带上了十分复杂的情绪，但一闪而过，低头打开小盒，里面是一对儿纯金的小铃铛。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抬头看叶寻艺。
　　在金岳的人生里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就是铃铛，虽然那时候的是塑料玩具，但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她一度认为全世界都抛弃她，圣诞老人至少还是想着她的，那说明她不是个‘透明’的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之一。可是这件事她没有说给过任何人，除了送她礼物的人外，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叶寻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金岳的表情，虽然现在大部分时间她都能看懂了，可是还是觉得对方的表情太过‘欣喜＋不可思议’，只觉得就算她喜欢，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一时竟有些吃不准了，其实她没过过圣诞节，身边也没人可咨询，只是想起那首有名的《铃儿响叮当》觉得应该是很有圣诞气氛，而且这个铃铛是一对儿，成双成对有很好的寓意才买了这个礼物。
　　金岳看了看叶寻艺，对方似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巧送的，她压住心中的惊诧，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精致的小铃铛。同时心中感叹，她从来不信命运，因为命运都是靠她自己改变的，但是此刻，她竟然有一瞬间相信了这个无形的单词。

　　夜晚，屋里只开了一小盏壁灯，其他的光芒都是从圣诞树上发出的。金岳和叶寻艺披着毯子依偎的坐在一起，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报刊书籍，没有任何可娱乐的事物，可二人却毫不在意，只觉此时此刻能和对方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叶寻艺望着金岳的侧脸，柔和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眼中被圣诞树上的星星所映照，亮晶晶的，很像动漫里的人物。
　　那人回过神来也转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疑惑表情，似乎是担心脸上沾了米粒一般还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叶寻艺被她的可爱行动逗笑了，飞速亲了金岳脸一口，钻入对方怀中，用不大却很确定的声音道“我爱你。”
　　那人安静了两三秒，只听磁性的音色低沉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