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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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柳莲二迎着月色看见抽屉里放着的几块干净的手帕，躺在手帕下面的是幸村精市的书。
抬起手，柳莲二手上的那块帕子相比于柜子中要脏些，上面褐色的污点是药渍而不是柳莲二所预估的血渍。
是药撒到了桌面，幸村精市那帕子去擦留下的痕迹。
脏了的帕子当时被幸村精市放到了卫生间里，柳莲二刚才找到了它。
拿出书翻了翻，果然看见夹在其中的一张手帕。
拿出来一看，却也只是一张干净的白手帕。
攥了攥手上的帕子，柳莲二低声叹气，语气莫名的呢喃着幸村精市的名字，“精市……”
听见关门声，幸村精市睁开了眼，神色清明，他并没有睡着。
柳莲二在门外站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过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开。
侧耳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幸村精市看着地上的月色，静静的阖上了眼。
至于那个沾染了血色的手帕，是一个未解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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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露出鱼肚白，幸村精市今天清醒的格外的早。
幸村精市洗漱完，离开病房去了花园。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那边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的大树在落叶，就像是看着自己有时限的生命再又一次倒计时。
这个场景，在他的人生中好像经常出现。
因为从小就经常住院吗？
不知何时，幸村精市已经走到了树下。
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拿着树叶对着太阳的方向看，透过光能看见树叶的脉络，就像自己透过时间能看见生命的终点。
在知道自己的逝世必成定局，自己唯一想做的也就是夺得那场比赛的胜利吧。
可是，还是失败了呢。
第几次的失败了呢？
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嘛，毕竟在上一次，所有的情感和记忆就已经被丢弃了。
所以自己想不起来，也是不置可否的吧。
幸村精市笑了笑，非常简单的宽恕了自己的遗忘，就和以前宽恕别人对他的遗忘一样。
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一些对以前的他很重要的事情。
可现在无所谓了，对于现在的幸村精市来说，死亡——是最重要的事。
而在此之前，死亡又被冠了一个前提，帮助某团火焰找到它也不知道要找什么的东西。
所以，幸村精市现在是为了寻找而存活于世，寻找的尽头是死亡，他是为死而生。
飒——飒——
脚步声靠近，男人坐在了幸村精市的身旁。
“幸村君，在看什么？”
没有回头，幸村精市熟悉男人的声音，就像幸村精市熟悉死亡一样。
“在看生命。”
故作高深的回答。幸村精市知道男人最讨厌这一类人。
“这样啊。”酒井绚微微抬眼看向对面不远处的树，风吹过，树叶又被吹落了一些。酒井绚没有表示出厌恶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问到，“幸村君是在看消亡，还是重生？”
“又是这样……”幸村精市低声呢喃到，眼神有些迷茫。
这个人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每一次都不会讨厌自己，即使自己总是在故意的往他厌恶的那一类人的形象靠近。
酒井绚没有听清幸村精市的呢喃声，他只是看见他的那位面容清秀的病人又一次的出神。
没有打断幸村精市的神游，酒井绚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显示的数字。
还有时间，再陪这孩子坐一会吧。
酒井绚沉默着，安静的陪幸村精市又坐了好一会。
眨了眨眼，手指擦去生理性眼泪，幸村精市转头就看见仍旧坐在身旁的酒井绚。
好吧，他就知道，这个人总是会这样，以他的方式来顾及自己。
他总是这样……
“是——”幸村精市的语气变得有些雀跃，单字的音节被拉长了语调，双手撑着椅子，他抬头看向天空，“重生！”
叶落归根，树叶从树根生发出来，凋零后最终还是回到树根。
事物总有一定的归宿，就像自己的归宿是死亡。
一手继续撑着，幸村精市抬起右手放在眼前，透过张开的五指的指缝去观察阳光，幸村精市笑了起来，他又一次说道，“是重生啊！”
是消亡啊！
凋零就是凋零，死亡就是死亡。
然后，熟练的，在心里说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太悲观了。”听着幸村精市异常的雀跃的语气，酒井绚显得格外平静。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经历过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出幸村精市话语里暗含的意思。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他总是能知道幸村精市真正的回答。
“是吗？”幸村精市的语气冷静了下来，他温温和和的勾起一个笑容，“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挺乐观的。”
毕竟，至少现在还没有死掉。
真的已经——非常非常非常能够体现出自己的乐观了！
酒井绚没有再回答。
“莲二，你来啦。”幸村精市转头去看花园入口站着的少年，他脸上温和而不失霸气的笑容，一如既往。
酒井绚看了一眼幸村精市，然后站起身往医院里面走。
他要开始工作了，今天和小孩的“玩闹时间”就先到此为止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孩子的第六感是真的准，又一次提前感觉到了同伴的到来，从而提前的转变了表情和态度。
某种方面的——另类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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