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迫攻略暴君·番外》原小软

3、番外3

　　大选定在了开春那日。

　　虽说开了春，可这天气还是透着凉意。暖手炉倒是用不着了，可火盆子屋子里还是少不了。

　　沈歆瑶作为大选的主选人之一，她看着时间提前一些到了大选的宫殿正殿里。为着这次大选，沈歆瑶还特意请了北倾川的养母，曾经的淑妃如今的太后一同前来。

　　太后觉着这大选相看的人多几个也无妨，便着人也通知了迁宫去了皇家山庄的太妃们，嫔位以上的太妃，若谁有兴致，便可一同来瞧。太妃们各自有各自的掂量，最后只有先帝的贵妃，如今的贵太妃来了。

　　原以为自己来得算早的，结果没想到一到正殿，便瞧见贵太妃已经坐在那儿了。

　　见着沈歆瑶，贵太妃连忙起身行礼。沈歆瑶虽做了三年皇后，也知晓这国礼在家礼之前，但见着长辈给自己行大礼，她还是很不习惯。于是连忙上前，在贵太妃蹲下之前给扶住了。

　　“贵太妃从山庄过来，路上可还舒适？”沈歆瑶一边关切地问着，一边扶着人坐回了椅子上。

　　贵太妃一听，便道：“托皇后娘娘的福，皇上给山庄配的东西都是顶好的，那马车又宽敞又稳当，路上十分惬意。”

　　“那便好。”沈歆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头对这位贵太妃十分佩服。

　　先帝生前很是宠爱这位贵太妃，贵太妃生了个公主，便让她从妃位升到了贵妃，这放从前可是没有过的。先帝在时，这贵妃很是有排面，脾气也大，向来不将人放在眼里，连皇后也敢怼。

　　可如今改朝换代了，她却十分有眼力见的提出太妃们都搬去山庄住，还领着太妃们日日礼佛一个时辰，自己的性子也变得极为平和，对待沈歆瑶也格外慈爱。

　　沈歆瑶明白，贵太妃这是知道自己最大的倚仗已经没了，所以赶紧表忠心呢。

　　而她这表忠心的好处便体现在了所生的公主身上。

　　因着她这份心意，北倾川给贵妃所生的公主找了门好亲事，门第虽不是京中顶尖儿，但家庭和睦，人际关系简单，而且子弟个个儿有出息。果然，公主嫁过去以后，和丈夫琴瑟和鸣，因家中规矩，丈夫连妾氏都没有半个，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幸福。

　　贵太妃见女儿过得好，便更知要和新帝这头处好关系。

　　她和太后没有什么过节，但也绝算不上交好，太后不给她穿小鞋便是好的。而新帝那头，她更是没有交情，见面也难见上。于是乎，她就将交好的对象定在沈歆瑶身后。

　　况且以她多年的经验便能瞧出来，这皇后是新帝心尖儿上的人。

　　两人刚说完话，太后掐着点儿到了。见着沈歆瑶和贵太妃，太后笑着打了招呼。

　　沈歆瑶要将正中间的主位给太后坐，太后却摇头拒绝了。她握住沈歆瑶的手，对她道：“你是皇后，这是皇帝的大选，他不来，你便是主选，当得是你坐这儿。”

　　说完，还给沈歆瑶使了个眼色，沈歆瑶便没有多做推辞，坐了下去。

　　入宫三年，沈歆瑶原本担心的婆媳问题倒是没有发生过，就连怀孕这种事，太后居然也都淡定得很，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没生过孩子的缘故。

　　这会儿吉时到，内侍来报，可宣秀女进来相看了。

　　前两茬进来的秀女，都姿色才艺平平，便都落选了，连赐婚都没有，放她们归家由家中长辈操心。

　　等到了第三拨进来，沈歆瑶这才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波进来十个，这十个里有一个长得很是清秀可人，越看越舒服的那种。沈歆瑶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毕竟好看的美女谁不爱看？

　　这会儿内侍唱名儿，沈歆瑶便知道这姑娘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嫡女胡筱卿。

　　太后也瞧见了她，冲沈歆瑶点了点头，沈歆瑶便指了她出来答话。

　　几句下来，沈歆瑶觉着这姑娘温温柔柔，说话也有条理，配北倾川的七弟挺好。

　　这次大选北倾川虽自个儿没来，但是却提前打了招呼，嘱咐沈歆瑶将刑部左侍郎家的嫡女胡筱卿指给七弟，也就是远在封地的历王。

　　“这姑娘不错。”就连太后也出口夸了句，沈歆瑶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歆瑶便知，太后这边北倾川也打过招呼了。

　　沈歆瑶笑了笑，道：“母后都夸不错，那自然是好姑娘。”

　　一旁贵太妃听了，也连忙附和：“这样的姑娘，的确适合入咱们皇室。”

　　沈歆瑶正准备开口将她指给历王，却眼尖地见着这姑娘居然手指尖都在发抖。她看起来害怕极了，虽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抖着的手将情绪都泄露了出来。

　　沈歆瑶脑子转得很快，顿时明白了，这姑娘只怕是不愿入宫，听她们这么说了后，极其害怕会留下她。

　　可即使她这般不愿，却也没敢说一个“不”字，只是在极力忍耐。

　　沈歆瑶忍不住想，莫非这姑娘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

　　这般想着，这指婚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若是她将这姑娘指给了历王，害她不能嫁给心爱之人，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呢，突然觉得手背上一热，低头一看，只见太后握住了她的手。

　　沈歆瑶看向太后，太后却只是看着她，轻声道：“皇后，宣吧。”

　　太后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又有一种莫名的巨大的力量，让沈歆瑶挣扎的心最终定了下来。

　　她知晓，北倾川做的决定，自有他的用意，生在这个时代，生在这样的家庭，遇上了不愿意的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而她此刻，也感受到了。

　　沈歆瑶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道：“这么好的姑娘，刚好七弟也还未娶妻，便指给七弟吧。”

　　太后见沈歆瑶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握着她的手也松了，脸上是慈祥的笑：“指婚给历王，不错，是门好亲事。”

　　神奇的是，当沈歆瑶这样说完后，那姑娘居然不抖了，还不敢置信似的抬起头看了沈歆瑶一眼，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低下了头。

　　但沈歆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欣喜。

　　这……莫非这姑娘喜欢的人正是历王？

　　不过这答案得等回了自个儿寝宫，见着北倾川了才问的到。眼下，还是大选要紧。

　　几拨人看下来，要么就是直接让人落了选，要么就是指了婚给皇室其他子弟。贵太妃看了这么久也看明白了，心中顿悟，这新帝办大选，压根就不是替自己办的，而是替皇室子弟办的。

　　大约是被那些老臣给催烦了，干脆就来这么一出。

　　而来参加选秀的姑娘们也都渐渐心中有了数，大多数都开始指望能被指个好婚事。

　　等到了最后一拨时，沈歆瑶坐得腰都开始酸疼了，不知怎的，觉得头也有些犯晕。

　　但她不能露出不适，想着怎么着也得撑过了这大选。

　　这回进来的十个姑娘，其他九个倒没什么特别的，唯独有一位沈歆瑶特别关注了下。不因别的，只因这姑娘跟太后有亲缘关系。

　　姑娘名叫敦舒尔，是二品将军敦将军的嫡幺女，太后是她亲姨娘。

　　说起来，名义上这姑娘便是北倾川的表妹。按着大家的猜测，太后怎么着也是要将这姑娘留下来，塞到皇帝身边的。

　　可此刻，太后却只是如平日里看自家小辈一样看着她，也没给沈歆瑶使眼色让她指婚给哪位，瞧着倒是像要她落选，回家由家长自行婚配的意思。

　　沈歆瑶有些拿捏不准，这姨母难道不会想替外甥女挑个好亲事吗？

　　见沈歆瑶似乎在看自己，太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递了个台阶出去：“相看了这么久，哀家也乏了。”

　　太后都乏了，那还不赶紧结束啊！

　　沈歆瑶顿时清楚的知道了太后的意思，于是冲内侍轻轻摇了摇头，内侍便立即唱道：“秀女归家。”

　　这么唱一句，大家就都明白，是整组都落选了。

　　敦舒尔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不敢相信般抬头，看了看沈歆瑶，又立即看向太后。其他秀女都按着规矩离场了，她还站在原地。

　　一旁内侍知晓她的身份，也不敢呵斥，只小声提醒：“姑娘，该走了。”

　　不料，这敦舒尔却来了脾气，冲着内侍吼道：“我今日进宫，还未同姨母说上半句话，你催什么催？！”

　　不过这么一句话，就显露出自己和太后的亲近，以及自己身份的不一般。那内侍不敢得罪她，又见上头的主子们没发话，不敢吱声儿了。

　　只见敦舒尔向前朝太后走去，便走边撒娇又撒气：“姨母，今儿个大选一个秀女都未曾留下，你怎么也不管管？！皇后也不知这安的什么心！”

　　她进来之前，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入选的。皇帝不是姨母亲生儿子，不过是养母，没有血缘的羁绊，谁能保证会不会永远孝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还不得往皇帝身边塞自己人？而她是嫡亲的外甥女，不扶持她又扶持谁呢？

　　可没想到，她却落选了！这让她回去以后怎么见人？！

　　“大胆！”阿晚立即呵斥，“肆意诋毁皇后，你可知是什么罪？！”

　　阿晚进宫三年，已经练得很有气势，这一吼，还真将敦舒尔吼得顿住了脚步。

　　但敦舒尔见沈歆瑶不急不躁，只面容淡淡的，甚至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更是心中来气，仗着有太后撑腰，便冲着阿晚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宫婢，竟敢对我大呼小叫？！”

　　说完又看向太后：“姨母，你看一个宫婢都敢欺负我！”

　　可刚一对上太后的目光，敦舒尔却心中一惊。太后的眼神……这是失望？

　　沈歆瑶已经瞧出太后的失望与不耐，于是开口道：“太后今儿个也倦了，好生送太后回宫歇息。”

　　伺候太后的人连忙应下，太后则对沈歆瑶点了点头，然后由宫婢扶着起身离去。一旁贵妃也起身告辞，与太后一同离开。

　　敦克尔伸手要去拉太后，却被宫人挡住。

　　等两位长辈一走，沈歆瑶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冒犯国母，依渊国律例，重则可流放边境。”

　　如今太后不在，敦克尔听沈歆瑶这么说，吓得浑身一冷。

　　沈歆瑶一副上位者姿态，只冷冷清清看着她：“念你初犯，便掌嘴十下吧。念初，你来。”

　　念初是沈歆瑶进宫后挑的大宫女，平日里与阿晚一同在自己身边伺候着。她在宫中多年，深知宫中规矩，为人沉稳能干，很得沈歆瑶器重。

　　不过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念初便知道沈歆瑶这是让她来行刑。

　　沈歆瑶踏出正殿的那一刻，便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声音，还有敦舒尔的一声惨叫。

　　阿晚听得心中痛快：“哼，仗着自己是太后的外甥女，就敢对娘娘如此无礼，活该！”

　　沈歆瑶却只觉得头更晕了，尤其听着那一声声大叫，大叫中似乎还掺杂着敦舒尔的谩骂。

　　还真是家里给惯坏了，难怪太后都不愿意亲自给她指婚，更不愿意让她进宫。沈歆瑶这么想着，身后不远处敦舒尔的尖叫声跟疯了似的，刺得沈歆瑶太阳穴突突的。

　　耳边阿晚跟自己说着话呢，也有些听不清了。

　　忽地眼前一黑，身体发软地往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