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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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醒！”顾惜望轻拍着凌月的脸颊,汗水夹杂着清泪从眼角缓缓淌下，身体卷缩着颤抖。
不管顾惜望怎么着急的喊，都没有要醒来迹象……而且反而更严重了，凌月的嘴里不停低喃着，顾惜望只听到得清一句话：对不起。
怎么办？慌乱之中，顾惜望想起了凌初。可是从他来到这里的那天，凌初就对他表现出一种莫名的厌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更不用说和他说话了。
“哥……哥哥……”凌月哭着喊。
顾惜望征住了，心中隐隐的绞痛让他无法忽略，但眼看着最爱的人如此痛苦，他还是下定决心，披上外衣往初的房间奔去。
“少爷！少爷！”逐渐加重的掌落在黑漆的木门上，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凌初。
门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了，凌初带着怒意的看着来人。
“不知顾惜望顾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凌初带着嘲讽的说。
顾惜望刻意忽略凌初的态度，一面急切的说：“月他……少主他不知道怎么了，我叫他也不醒，只是一个劲的说什么对不起的……”
听到是凌月的事，凌初的神情忽然变得担心起来。
没再多说一句话，凌初推开顾惜望，快步走向凌月的房间。
赶来的時候他们看到凌月已不在床上，一个人瑟缩在墙角，混浊散涣的双眸直直看向前方，说的还是那一句：对不起。
凌初信步走到凌月面前蹲下来慢慢地抚摸他的头，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就把他抱到床上。
凌月一直呓语，凌初就听着；凌月一直哭，凌初就吻他，从额头到眼眶，从嘴唇到下颚。然后抱紧他，抚顺着他的长发，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那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恶梦。
好不容易，凌月终于再次入睡，凌初帮他盖好被子，转过头看着愣住了的顾惜望。
“介意？”凌初讥讽的问。
“不……我……”他支吾着，说不介意是骗人的，明明胸口是那么的灼热。
凌初看出他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说“那只是习惯。”
看到他惊讶的神情，凌初继续说道“其实他怕黑，不敢自己一个睡，会做恶梦，从前总是和我睡在一起。”说着，凌初心痛的抚摸着凌月的脸。
“等长大了一点这种情况就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怕黑，起码不会做恶梦了。可是两年前……”凌初想起两年前，那个命运的夜晚，和那个幸存的他。
凌初打从心底的恨他，恨他抢走自己唯一的最疼爱的弟弟。
“两年前怎么了吗？”见凌初没说下去，他不禁问。
凌初没回答，那是个禁忌，凌月和顾惜望的禁忌。
“早点休息吧！明天不要向月提起。”凌初留下两句话，扬长而去。
顾惜望再次愣住了，继而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他嘴唇微张，不知道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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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很快的到来了，四处的莺歌燕舞却仍隐藏不了逝冬的悲凉。
半夜，一身影半躺于粗壮的树枝上，闭着双眼歇息。
隐约听到有箫声传来，细听好似悲鸣一样。
那身影坐了起来，微笑着一跃，人落到屋顶上，悄然无声，可见他轻功极好。
箫声在空中盘旋，徘徊。
那身影轻轻一笑，跃到另一屋顶上。
箫声，在哭。
怀着这种心思，他侧耳细听，捕捉这悲鸣的源头，向那里跃去。
最近凌月越来越不想回到房间，逗留在书房里，做什么都好，总之，不要看到顾惜望。
可他又想呆在顾惜望身边，似乎这样就可以什么都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可是，他能呆吗？也许一个不留神，那个人就会恢复记忆。
一曲已尽，凌月轻轻讲玉箫从唇边挪开，忽然响起掌声，一身影翩然而至。
“想不到血樱里竟然有箫艺如此超群的绝色美女，实在令在下吃惊。”那人笑着，棕色的发丝随风轻舞。凌月没有说话，犀利的目光却又很无所谓的盯着前看似笑得很和善的人，握紧了手中的萧。似乎察觉到凌月戒备的目光，戚希叶抱歉的一笑，说:“不好意思，一时忘了介绍。在下戚希叶，敢问姑娘大名？”
戚希叶？那个天下第一盗贼？凌月心中暗道，确实是个非凡的人，武功也不俗……但要害我，还差了那么一点。
“在下凌月。”口气虽礼貌，可手中的萧却并未放松。戚希叶的笑容僵了一下，乌黑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诧异。“原来是血樱少主，早已听闻身为男子的血樱少主拥有胜过西施的绝世容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见笑了。请问戚兄深夜造访，是否有什么要事？”
“实不相瞒，在下并无任何要事，只是被这箫声吸引，想一睹这箫声主人的芳容罢了……没料到竟是少主。”戚希叶低了低头，谢了个罪，天下的人都知道血樱的少主最恨别人把他喻作女子，没想到今天他戚希叶就栽在了这里。
“戚兄不必如此拘谨，来了便是客，何不进来一坐。”疑问句，肯定式，凌月的语气不容置疑。
戚希叶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死了只怪自己好奇心作祟；不死就是命大了。
于是他跟着凌月进入了房内，两人坐在檀木制成的圆凳上，凌月细细的品着茶，神情甚是闲适，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坐在身边的人会对自己不利。
弑父的罪名早已传遍江湖，人们议论着血樱少主如何美丽动人但又冷血残酷。就像那被认为不祥的曼珠沙华，如鲜血般娇艳散发着芳香，引人陶醉，却偏偏含有剧毒。枼看着身旁的月，美丽却孤独，好比天上的皓月，很凄凉。那绝美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残酷”两个字，感受到的只有悲哀，无尽的悲哀。
“戚兄有喜欢的人吗？”凌月忽地开口问道，神情有点恍忽，“喜欢的人啊……”戚希叶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说要逮捕他，却一次次的被他捉弄得满面通红的少年，不禁浅笑起来。“少主有吗？”他反问道。凌月沉默了，一张脸浮现在眼前，是他深爱着的那张脸。见凌月不说话，戚希叶也没有追问，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这是爱情的一种表现。
只是，有的人拥有爱情，却不幸福。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戚希叶首先打破了沉静。“嗯，与我有着相同的面貌，但他的发色是纯黑的，而我却是泛金的。从前母亲说过，我是魔鬼，因为这头金色的长发，在中原独一无二。”说这些的时候，凌月笑了，语气轻松得像说着别人的事情。“母亲是……？”戚希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不动声色的问道。“母亲是妓女。5岁时把我们抛弃到血樱。”凌月依旧平静，可戚希叶却感到愧疚，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有如此悲惨的过去，尽管他看上去若无其事。
抛弃。他是这样说的。
明明放不下，明明抛弃的感觉已成为恐惧，可他还是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不让人可怜。倔强如他。
“月……”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凌月转过头去，看清来人后露出释然的微笑，“哥……”凌月含笑的唤道。
戚希叶面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看着凌初走近，看着凌月眼中的冰蓝色逐渐融化，原本的解备变得毫无顾虑完全放松。他开始肯定自己今晚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然而有一点是戚希叶不能忽略的，那就是凌月看凌初的眼神。
难道说，他喜欢的，或者说爱的人就是他的哥哥？
或许，这孩子，根本不懂得爱。
可是，又有多少人懂得呢？
“他在等你，不回去吗？”凌初宠溺的摸了摸弟弟的长发，同样冰蓝的眼目光停在戚希叶的身上，“这位是……” “在下戚希叶。” “在下凌初，凌月的哥哥。”凌初礼貌的一笑，没作多问，顺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轻披在凌月的肩上。“天气转凉了，早点回去吧，他在等着你。”说着轻吻了一下凌月的额头，看向戚希叶对他点头示意，然后离开。
“月跟令兄的感情真好。”
“嗯，那是我唯一的亲人。”
“时候不早了，也不便打扰你休息，我先行回去。”
“好，若有机会定要秉烛长谈。”
说罢，戚希叶对凌月抱拳作礼，一转身便消失再黑幕之中。回头看了看那个金色的身影，不禁轻叹。
也许凌月爱的人就是他哥哥，也许不是，因为凌初刚刚说了个“他”。
到底故事的发展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想着，戚希叶一贯的笑容此刻意义不明的加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