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凶徒弟太会撩》瓦外歪

6、第 6 章

　　藏好沉重的心情回到寝殿，采蘋已将膳食端上来，一盘大饺子，宇轩津津有味的吃着，脸上衣服上都油腻腻的。

　　“擦一擦。”

　　采蘋闻言，忙拿了帕子帮宇轩擦了。

　　“这小厨房做的？”云华问。

　　“是。”

　　“孩子吃的不能做小些吗？这饺子比她嘴都大，不脏才怪。”其实是正常大小的饺子，云华夹起一只饺子看了看，又扔了回去“还是素的。小厨房那帮当差的别的不会，惯会见人下菜碟。”云华本来就有点烦，又看他们这样敷衍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他们重做。”采蘋说着就要端走那盘饺子。

　　宇轩赶忙拦了下来“别啊。我饿死了。”

　　采蘋无可奈何地看着云华，云华挥挥手作罢。

　　宇轩塞了满嘴饺子，含糊不清地问“殿下不高兴吗？”

　　“吞下去再说话。”

　　囫囵吞枣般地吞了下去“不高兴吗？”

　　“没有啊”云华有意地换了轻松的语气。

　　“原来是殿下一向爱凶人。”

　　“别没大没小的”

　　“你看……”

　　云华细想想，确实从昨日开始，常常很严肃。

　　“本宫一向如此”云华故意端起架子，“太白不会凶你，你该留在启明宫。”

　　“可殿下会带我飞呀。”

　　云华想着华神医的话，望着她出神。既已决定信守承诺照顾好她，便不能放任她被灵息坐累，甚至伤及性命。

　　若只教些简单通用的心法，让她学会自己调息，也不算外泄了本门的功夫。至少可以在体内灵息乱窜时，使她不至于手足无措。云华这样想着。

　　宇轩将盘子往前一推，“吃饱了。”

　　采蘋知道云华看不惯脏兮兮油腻腻的样子，赶忙帮宇轩擦了擦嘴和手。

　　“告诉小厨房用心当差，指不定哪天我就要尝一尝。”云华故意这样说，这样他们才不敢敷衍了事。

　　采蘋一边帮宇轩擦衣服上的油渍，一边答道：“我知道怎么说，殿下放心就是。”

　　“换身衣服。”油渍反正不好擦干净，不如换身清爽。

　　“幸而昨日去取来了轩儿的衣服，不然一时半会还没得换”采蘋笑着说。

　　“那就再多做几身常服。”

　　“是。”

　　趁采蘋出去，云华问宇轩“学过法术吗？”

　　“没有”宇轩仰头看她，笑着问“殿下教我吗？”

　　“可以”。

　　宇轩眼睛放光。

　　“学一点心法对你有好处”。

　　“教我飞就行，其他不要紧。”宇轩对御风念念不忘。

　　“走还走不稳，就想飞了”云华压根没想过教她其他的，只打算教她些基础的心法而已，有些法术只能授与亲传弟子。

　　采蘋拿了衣服进来，说道“逸凡在演武场等了好久不见你，又回来了，现下在门外候着呢。”

　　这才想起来，今日该教逸凡练功，为了宇轩的事，把自己目前唯一的弟子给忘在一边。

　　“宇轩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把她送到朱先生那里去，和逸凡一起读书，请先生不要嫌弃。就说我原意是亲自去的，但实在走不开。后面的事情，你去安排，一应礼数不能少了，需要什么就从宫里支取。”嘱咐完采蘋，一刻不停地起身走了。

　　“我不是很想读书。”云华刚到门口，听到这话回头白了她一眼，理也不理直接走了。

　　宇轩要追出去，被采蘋拉住，“先把衣服换了。”

　　“她去哪里？”宇轩问采蘋。

　　“一会我先引你去见朱先生，然后再去尚衣局给你做几身常服哦。”

　　“不用不用，我想去花园玩会。”宇轩要跑，又被采蘋拦腰抓住。“这话殿下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讲，现在我可做不了主。”

　　“她有点啰嗦”

　　采蘋哑然失笑，瑶宫上下谁不知道云华话少，这两日难得多说了几句，倒被一个小孩给嫌弃了。

　　“殿下为你考虑的那么周到，你还这样说，真没良心。”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宇轩的肩膀。

　　宇轩笑嘻嘻的，心里也明白云华对自己的善意。

　　虽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但知道这人又好看又会飞，这里东西好吃，她的床榻很软，而且窗外就是花园。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可比原先舒服多了，乐得自在。

　　采蘋带着宇轩去见了学堂的朱先生，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朱先生见过宇轩，问了几句她觉得还算机灵，其他没有多问，便同意留下了她。告知了采蘋入学的时间，三天后就是好日子，可在那日行入学礼。

　　学堂出来后，采蘋又带她去尚衣局，全身仔仔细细地量了尺寸，给宇轩定做了几身常服。凭借对云华的了解，采蘋又悄悄地请他们在不逾制的前提下，一定往精细了做，一应开支全记在瑶宫头上就是了。

　　宇轩感觉自己被摆弄了大半天，好没意思。好容易才又回到瑶宫，吃了点东西，摆脱了采蘋，又跑花园玩去了。

　　采蘋没空管她，一回来就给宇轩准备入学礼的东西了。虽然入学礼比起众神收徒的典礼要简便许多，但天庭一向尊师重道，所以一点也马虎不得。宇轩倒潇洒地去玩了，倒累的她忙里忙外。

　　云华直到申时才回，知道三日后可以行入学礼，点点头很是满意，又想着让人打扫出一间厢房出来给宇轩，总不能一直留着自己的寝殿。

　　“宇轩呢？”

　　“玩去了。”采蘋指指窗户。

　　窗口对着花园，是观景的好地方，能将花园的景看的七七八八，见到宇轩蹲在一棵树下，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干嘛。

　　云华略微一抬手，一道白光从指间向书桌上的纸飞去，最上面的一张纸即刻浮在半空，随后自动折成一只纸鹤。

　　纸鹤乘着风向宇轩飞去，稳稳当当停在她面前。宇轩伸手去抓，但扑了个空。纸鹤一路引着她往云华的方向去。

　　直到宇轩抬头看到在窗口的云华。

　　“快进来。”

　　宇轩在周围找了几块石头，垫着就要从窗户爬进来，被云华拦了下去“走正门。”

　　“正门太远了，这里不是正好吗？”说着又要爬。

　　“不行，没规矩。”

　　“那就这里说。”

　　二人竟然僵持在窗内外。

　　宇轩站在窗外的石头上，双手搭在窗台。“殿下，我能不读书吗？我现在挺好的，不是很想读书。”

　　听到这个云华皱起眉头，这大概是她最烦的话之一，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昨日在启明宫要读书也是你说的”

　　宇轩摇摇头，“我说的是也可以读书，但并不想。”

　　“为什么？”

　　“没意思。”

　　“你没读过书怎么知道读书没意思？世上再没有比读书更有意思的事了。”

　　宇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看他们读书都辛苦的很，奶娘也说读书没什么用，她又没读什么书，还不是挺厉害的。既如此，我也不想累着自己。”宇轩振振有词。

　　这一段话里的每一个字，云华都想把它怼到墙里去。想说的太多，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心里想着多说无益，她大概也不能真的理解，就耐着性子先哄着“读书好不好还要你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先学一段日子，再下定论。”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飞？”

　　“何时说过教你御风，说的是心法。”这个云华心里还是有数，不是弟子不能教。

　　“不学了，学堂也不去，谁爱去谁去。”宇轩跳下石头，转身就跑。

　　云华大概第一次被人晾在一旁。

　　一阵风拦住宇轩的去处，周围仍风平浪静，但那阵风的中心却汹涌，风推着她往回走。若不是风中夹杂着一些落叶在上下翻动，谁也看不出来她被一阵风推着。宇轩见敌不过，干脆放弃抵抗，全身放松地向后一仰，那阵风像一双大手托住了她，径直从大门送回了寝殿。

　　躺在风上，竟比床上还舒服，四周还自带微微的凉风，想去哪就去哪。

　　还有比这更享受的法术吗？宇轩惬意地歪在风上，直到回到寝殿，那风便凭空消散了。

　　“这个也教教我。”宇轩抱着云华大腿，缠着她。

　　“先把书读好了，我再考虑。”

　　“说定了。”

　　以御风之术作为诱饵，把宇轩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先哄着就是了，原先跟着那不识字的粗鲁老妪，也学不到什么好。云华这样想的。总觉得宇轩不大上进，虽然太白金星和华神医都说她天赋不错，但天庭上有天赋的小孩多了去了，云华更喜欢勤奋能吃苦的。

　　不过真香定律永远不会迟到。

　　拿了一本心法的书给宇轩，原想让她自己先看着，宇轩翻了翻那本书，几乎全是字，只有零星的一点图，完全不明所以，抓狂大喊“我不识字！”

　　云华这才想起来，放下手上的事情，过来讲与她听，还不忘强调“你看读书多重要。”

　　云华没有抱什么期望，这些虽然是最基础的心法通识，但对于一个未开蒙的孩子来说，也太深奥了。只想着她能学一点是一点，慢慢来就是了。

　　虽不抱期望，但也并不敷衍。云华先将开篇的内容一字一字念给她听，又详细讲解了一遍，原以为宇轩爱玩一刻不停的，没想到也有认真专注的时候。后来在宇轩的要求下，又带着她按原文念了一遍。

　　只这三遍，又长又拗口的心法口诀，宇轩就记了个七七八八。

　　云华有点不相信，“原来学过吗？”

　　“没有，这心法挺有意思的，我只听名字还以为会很枯燥，可见这名字不好”宇轩摆摆手。

　　“千万年来都是这样叫的，你说不好就不好了。你能记住多少？”

　　宇轩面露难色，“没记多少，后面有些没听懂。”

　　云华心里明白，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而且才过去半个时辰。

　　原本是不该让她去运功，可云华偏想试试，光记性好也不够，要能理解并加以运用。

　　于是便和宇轩说“后面先不管，你先把这些记住”云华指着前面两页，补充说“要一字不差。”

　　于是又一字一句地带她念了一遍，因为不放心，又将重点解释了一遍。但第二遍宇轩就开始走神了，一会玩玩衣带，一会望着窗外发呆。云华卷起书，轻轻敲了她脑袋，“专心一点。”

　　“这些不是刚刚已经讲过了，我都知道。”

　　云华无奈地摇头，自己不厌其烦地讲，她还先一步不耐烦了。又让她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你按心法口诀和刚刚与你讲的，运行一遍，注意调息。”

　　宇轩便闭了眼，按着口诀一点点运功，云华比宇轩还紧张，明知道不该教的这样快，但见她学的快忍不住想试试。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她，一旦宇轩哪里出错了，她会立刻打断。

　　宇轩运功虽然慢，但却没有出错，自己收了势。眨着圆圆的狗狗眼问她“这样对不对？”

　　“做的好。”平静地夸了一句，但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一个多时辰，便把常人三五天的内容都学完了。

　　难怪太白金星想收她为徒。云华都难免动了这个心思，这样的天分确实少见，也不想觉得她不大上进，不能吃苦的事了。

　　但凡有点本事的，谁不希望有得意门生能接道统承法脉，只是合适的人寥若晨星。

　　采蘋让人打扫出一间房，要带宇轩过去，宇轩去呆了没多久，觉得没意思。又叽叽歪歪地在云华寝殿赖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