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3、街娃儿

　　吃饱喝足的少幺爸根本不得虚老板凳，他拍了拍钩子，头也不回的跑求老。

　　少幺爸闲得抠脚，背个包包在街上到处乱逛。
　　现在还是学生娃儿的暑假，一个个穿得衣兹时兹的女娃娃男娃娃，手牵手的从他面前跑过去，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儿，讨论着好久切城头买课外书，顺带听一场明星的演唱会。
　　少幺爸盯倒他们的背影看了黑们久，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撇嘴。
　　老子才没有羡慕勒些小崽儿！
　　老子年纪轻轻出来操社会不晓得好巴适，好安逸！

　　少幺爸在花市逛了几圈，逗猫惹狗后又跑切喂鱼，老板生怕他把鱼撑死，连赶带撵的把他吆了出切。

　　少幺爸被明晃晃的太阳晒得有些发晕，指到太阳一顿日决：“狗日的太阳花花儿，仙人板板儿，大夏天的都不出去休假迈！？晒得楞个毒，楞个热，要在马路上开烧烤摊迈！？”

　　少幺爸决得口干舌燥，嗓子火燎火燎的要冒烟儿，逛到一个小卖部，站到别个的冰柜前头盯了黑久。
　　天府可乐，可口可乐，百事，七喜。
　　老冰棍，冰工厂，娃娃糕，梦龙。
　　冰冰的，凉凉的，带着汽儿，喝一口就有像是手一抬就可以摸得到天，脚一抬就可以踢到朝天门的攥劲儿感。

　　少幺爸看中了冰柜头最边边的那瓶天府可乐，他觉得那瓶一看就是在冰柜里头冰了黑门久的那种感觉。
　　他吞了吞口水，摸了摸裤兜，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布，就是布下头的腿子肉，除了勒些，撒子都没得。

　　“不买东西就不要挡到我做生意哈？”
　　小卖部老板扫了他一眼，又低头耍个人手头的游戏。

　　龟儿子开你妈个小卖部还学会狗眼看人低了！？老子有钱都不得在你勒点买东西！
　　少幺爸瞪了小卖部老板一眼儿，磨了磨各人的后槽牙，转身就走老。

　　少幺爸手揣在裤兜头，迥个背，溜着街边的阴凉坝儿走。
　　天气还是楞个热，热得都看得到空气里头的热浪。
　　少幺爸又累又热又渴，走了好一长截路，终于看到一个小公园里头有可以开的水龙头。
　　少幺爸趴在台子上，用自来水灌了个饱。条件是差得点，味道也不咋地，一股漂白/粉儿味儿，但是也就只能将就一哈老，毕竟他现在是出来操社会，又不是出来耍。

　　少幺爸在公园后门遇到个推起板板车儿卖西瓜的，巨大的树冠提供了遮荫的地方，老板坐在那个榕树下头，拿起个扇子吆苍蝇，旁边的小喇叭里头放的是招揽客人的吆喝：“宁夏西瓜，宁夏西瓜，抿抿甜，一块二一斤，一块二一斤，包熟包切。”

　　几个街娃儿不晓得从那个咔咔头窜出来，把卖西瓜的板板车和老板围了起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少幺爸想要凑上去，有个块头有点墩犊的街娃儿推了他一把，力气有点大，把干瘦干瘦少幺爸推得差点坐了一个屁股墩儿。
　　“小崽儿，爬远点哈，少来管闲事。”墩犊的街娃儿说话粗声粗气，还挥了一下那把看起来比少幺爸的胳膊拽实黑们多的手腕。

　　少幺爸撒了他一眼，觉得有点鬼起火。
　　勒个黑吆不到台的街娃儿，留老个能把眼睛遮到的刘海儿，还烫了个卷卷儿，而且还是少幺爸最婆烦的前头烫成卷卷儿，后头推平的那种。
　　几个街娃儿围到老板七嘴八舌的，鼓捣老板开两个西瓜来试一哈西瓜甜不甜。老板不想惹事，随手挑了一个个头差不多的西瓜切老。

　　少幺爸眼睛尖，看到那个切出来的西瓜，沙瓤翻得刚刚好，没得仔仔得，一看就晓得是那种一口咬下去，汁水长留，能沁甜到心坎坎头且的那种。

　　勒种西瓜要是买回去，放到冰箱头，或者吊到井水头，隔个一两个小时再拿出来，那个味道不摆了，简直了，能让人舒爽到脚趾姆高头切。
　　一想起那个冰凉沁甜的口感，少幺爸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觉得就算是不用放冰箱，现在能吃一块也是黑可以的老。

　　老板切了几牙递给街娃儿，几个把西瓜啃得象狗啃的一样。他们嫌弃完老板小气，西瓜切得小块之后，又开始各种找茬，说老板勒个西瓜点都不甜，鼓捣要喊老板赔钱，还要喊再开两个西瓜让他们带起走。
　　老板今天生意没开张，钱没赚到，倒遇到几个瘟丧。小本生意哪里经不得起几爷子楞个糟蹋，没敢说不赔，也没答应赔，只管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不开腔。

　　街娃儿嚣张得很，把板板车敲得哐哐做响：“哈麻批，喊你龟儿开就开哈！？日妈你要是不开，老子兄弟几个就把你勒一车西瓜都开求老！顺带还帮你把脖子上勒个西瓜一哈开老！”

　　少幺爸站起来，挤到几个人中间切，抄起板板车上一块西瓜，咬了一口，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有点不耿直，勒西瓜嫩门甜，居然说不甜！？”
　　少幺爸说到起，又长起嘴巴，啃了几大口，大半牙西瓜遭他啃没得了，嘴角角敷起都是西瓜汁。

　　“妈卖批！龟儿子你算哪把夜壶！？”街娃儿听到少幺爸说话，扭头就围上了他。

　　“崽儿，黑行事是不是！？我几爷子在这里吃西瓜关你娃求事！？趁早给老子爬开些哈！？”
　　之前推了少幺爸的街娃儿，一对眼睛鼓起，像对二筒，竖起两根指拇，把少幺爸那几匹没巴几两肉的勒巴骨戳得青痛。

　　少幺爸好歹也是打过架，追人撵过几条街的少幺爸，操社会的场面从来没输过。
　　他懒得跟勒个他根本看不顺眼的街娃儿批跨，直接抄起板板车上被勒几爷子啃得像狗啃过的西瓜皮，拍到对方的脸上。

　　“锤他个狗日的！！！MMP~！！！”几个街娃儿直接吼老起来。
　　“来噻！老子怕你几爷子迈！？”
　　天气热得很，惊阿子的叫得惊爪爪的，吵得少幺爸干精火旺的，扯起锭子就往几个街娃儿身上锤了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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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川渝话教学第三弹：
钩子：屁股
衣兹时兹：光鲜，漂亮。
小崽儿：小年轻。多带点蔑视和戏谑的意思。
吆：赶。
墩犊：结实，个子大。
拽实：结实。
吆不到台：了不起。
鬼起火：很生气，很不高兴。
心坎坎：心尖儿。
瘟丧：瘟神。
二筒：麻将里面的二筒，川渝话中多值眼睛。
青痛：很痛。
批跨：废话多，u啰嗦。
惊阿子：蝉。
锭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