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去追你》安唯宸

67、番外一

　　萧翌22岁生日那天，两家人是一起过的除夕。
　　虽然两家人也早已见过，但除夕一起过却还是第一次。

　　这个日子实在是特殊，从萧翌和陈默在一起后，如果萧翌父子不回W市过年，那陈默这天就成了空中飞人。中午陪着萧翌父子在A市团完年过完生日，下午再飞回W市或者爷爷奶奶那边，晚上再跟家人团年。

　　不过以后就不用这样跑了。

　　萧翌大二下学期和张正修成立了游戏开发工作室。大学期间工作室都在A市，后来毕业了，萧翌和陈默都不想再往上读，陈默就回W市自家公司里开始工作。
　　两个人异地总是经常飞来飞去也不方便，萧翌和张正修一商量，经过一年的调整和选址，他们的游戏工作室也迁到了W市。

　　这不，这回除夕陈默总算不用再两地跑了。
　　而且爷爷奶奶今年难得地同意来了W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今天萧翌是有大事要宣布的。
　　这已经在他心里设想了许多年。

　　天还没亮，既兴奋又紧张的萧翌就早已睡不着。
　　他站在窗边，眺望着外面还未苏醒的城市。和夜晚刚降临时不同，马路上除了整夜亮着的路灯，连车辆都没有多少，灰黑色的高矮大楼里也只有早起的几家零星地透着光。
　　今年的W市是个暖冬。除了刚进腊月的时候温度骤降了几天，后面每天都是阳光充沛的日子。天气预报说春节期间气温可达到近20度，在北方生活了五年后，一下子都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冬季了。

　　不过萧翌这会儿也顾不上适不适应。他拉好窗帘，回坐到屋里的书桌前。这里还保持着高中那时候的模样，虽然这几年已经很少再回来，不过杨姨还帮忙顾着屋子，每个月都会抽空过来收拾两回。
　　萧翌靠坐在椅子上，暖白色的灯光洒满房间。从背后看去，萧翌宽阔结实的背影和上高中那会儿已完全不同，这几年断断续续长到了186，比萧元良还要冒了一点头，少时稚嫩的模样变得棱角分明，除了那双大眼睛依旧明亮清澈。
　　他手里把玩着一只方形盒，里面装着今天要向陈默求婚所用的戒指。
　　这几年里，萧翌送过不少手饰给陈默，但戒指除了陈默20岁生日那天送过一枚外就再也没送过了。
　　在萧翌心里，戒指的意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它好比一个承诺，即使萧翌知道自己会爱陈默一辈子，但和说比起来，他更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不想把承诺时时挂在嘴边，象征承诺的戒指也只能特定的时期才可以送。

　　时钟跳到六点整，离两家人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四个小时。
　　反正是睡不着了，萧翌干脆打开电脑处理起一段代码，以此来平复到现在还是略带激动的心情。

　　和萧翌一早就睡不着不同，陈默一直到八点半才被老妈好不容易给叫醒了。
　　昨晚和大姨一家吃饭太高兴，酒喝得有点多。罗子勋和尹筱筱还在读研，前两天刚从学校赶回来。
　　黎佳给陈默端了醒酒汤进来，看着因宿醉而有些脸色苍白的女儿忍不住念叨道：“你啊你，昨晚让你少喝点你不听，现在难受了吧。一会儿就要去酒店了，快点起来收拾收拾自己，好好化个妆，这脸色都没法看了。”
　　陈默扒了扒睡乱的头发，眯着眼望着老妈说：“我什么样子萧翌没见过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昨天那酒是不是有问题哦？我很少会喝酒头疼的。”
　　“你才有问题，”黎佳把醒酒汤放床头，在陈默后脑上轻拍了下说，“酒是你爸的藏品，你就是喝太多！25岁了，你以为你还多年轻呀。”
　　“就是年轻啊！”陈默一边摸着刚被打的地方一边嘀咕道，“我明明还是24好不好！”
　　“好好好，”黎佳无奈道，“快起来吧，把汤喝了，你姚妈一大早起来给熬的，时间也不多了，赶紧的。”
　　陈默靠在床头端起碗一口气把醒酒汤喝完，她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不等黎佳再催促，赶紧下床去卫生间洗头洗澡换衣服。

　　半个小时左右，陈默就收拾妥当了。和刚起床时已判若两人。多亏化妆这项秘术，底子好的人瞬间就被改头换面，别说24岁了，就算说她只20也没人不信。

　　酒店是萧元良做主定的。再怎么说这也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原本陈启轩觉得到了W市他应该尽地主之宜，但萧元良坚持，他们也没再争论。
　　萧翌和萧元良先到，他们就站在酒店门口等着，陈默已经和萧翌联系过，他们一家也快到了。
　　门口过来一辆车，正是陈默一家，泊车的门童先一步过去迎接客人，等人都下了车后才将车驶离大门停去停车场。
　　几人见面，又是好一阵寒喧，萧翌和陈默站在一边，看着两家大人那仿佛领导会面般的会唔。
　　五年多了，岁月似乎在三位家长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倒是陈默的爷爷奶奶变化挺大的。老人家身体还是挺健康的，只是脸上的皱纹一年深过一年。

　　他们是真的老了。

　　门口的寒喧终于告一段落，几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到了预定的包间。时间尚早，萧元良按大家口味让送了几壶茶和一些坚果果盘过来。
　　本来约早点就是想来聊聊天的，家长们见面也不严肃，天南地北地说了一通，时间竟也过得很快。

　　有服务员抱着菜单来敲门，询问道：“请问现在可以点菜了吗？”
　　萧元良一看时间才发现都十一点半了，接过本薄先放在两位老人面前说：“二老看看想吃点什么？”
　　“哎，”爷爷推拒道，“我们都行，你们做主就好。”
　　“看看吧，”萧元良笑着说，又把另外一本给了黎佳，“佳姐你们也看看。”最后还有一本，萧元良放在了陈默面前让她挑。
　　一番商议，菜也点得很快，等服务员下好单退出房间后，萧翌突然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郑重又严肃，弄得桌上的家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萧翌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咚地，让他手心里都冒了一层薄汗。
　　但该做的依旧要做。

　　他深提一口气，将身后的椅子又往后挪了一些，在桌上每个人脸上扫了一眼后才说：“今天借着咱们两家人都在，我有件事要说。”
　　陈默就坐在他左手边，这会儿偏着头看着他轻声问：“咋啦？”
　　萧翌侧转身子面向陈默，这个表情让陈默一下子就回想起自己20岁生日那回，一些想法突突地往脑子里冒。

　　萧翌那天说，等他满22岁的时候，就嫁给他。

　　今天不仅是除夕，也是萧翌22岁生日啊。
　　虽然按身份证来说，萧翌已经在一个月前就满22岁了，但萧翌过农历生日，所以今天才是正式的。

　　果然，这回萧翌很顺畅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装着戒指的盒子，然后单膝脆在陈默面前，眼睛深情而又坚定地望着她说：“姐姐，我22岁了，可以兑现当初的承诺了，所以想问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惊喜，在家人眼里，萧翌和陈默早已在多年前就被他们认可了，这些年来，两个小孩儿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今年萧翌的工作室搬来W市后，两人也差不多算是半同居的状态了。
　　家人们都知道他们一定会结婚，只是时间问题。必竟萧翌比陈默要小了几岁，年纪不到也领不了证。
　　但结不结婚于他们而言其实没什么不同。感情好就好。

　　可萧翌一直都记得当年自己许下的承诺，然后等到今年来实现它。

　　这是萧翌第二次向陈默“求婚”了，和第一次的请求式不同，这一回，是真的。
　　陈默自认为自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认定的人，向来没有过动摇，但萧翌今天的行动在之前却是未动声色过。他什么时候去买的戒指陈默完全不知道。

　　还是陈默另一边的黎佳出声提醒道：“默默，给点反应呀，萧翌都脆半天了。”
　　这时陈默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愣了半天。

　　她站起来，像五年前一样伸出手，然后笑着说：“好啊。”
　　萧翌取出戒指，在陈默原本就套着之前那个戒指的手指上，慢慢将新戒指推了上去。

　　一边的黎佳却比当事人要激动得多，瞬间通红的眼眶里流出了喜悦的泪水，陈启元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老婆擦着眼泪，但自己也忍不住眼睛泛酸。
　　“挺好的，挺好。”陈启元有些哽咽。

　　萧翌牵着陈默的手站起来，面向大家，弯腰深深地鞠了个躬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虽然今天取得了姐姐的同意，但我还是要向你们征求意见，希望你们也能同意把姐姐交给我，未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对她好，让她永远都如现在一样快乐。”
　　黎佳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只能不停地点着头，还是陈启轩开口道：“同意同意，只要你俩好，就什么都不重要。”
　　奶奶也接着说：“这么些年了，你和默默的感情咱们也都看在眼里，咱家默默要年长些，但从小娇惯着长大，往后得收着点脾气，不要欺负萧翌。萧翌性格好，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以后的日子还是你俩自己过，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才能把生活过得美美满满的。”
　　“嗯，”萧翌点点头说，“我们会的。”

　　一直没说话的萧元良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之前他真是一点苗头都不知道，早上在家的时候感觉萧翌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儿子是真的长大了，22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对萧翌都是放养的状态，大学开始父子俩难得地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可除了住在一起了，能经常见面了，却也和从前没多大不同。特别是萧翌成立工作室以后，他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的。
　　但萧元良却是一直都懂儿子的。萧翌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对自己的任何事都有明确的规划。他从来没让萧元良为他担心过，哪怕是年少时决定回W市读书也一样。

　　今天，萧翌竟然就这样求婚了，他都已经到了可以组建自己小家庭的年纪。萧元良忍不住想起了萧翌的妈妈，手指上的戒指带了这么多年也没舍得取下过，他摩挲着戒圈，在心里跟天堂的妻子说：“我们的儿子真的好好长大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