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去追你》安唯宸

46、第四十六章

　　如果说一周前父子俩有提到这个话题时萧翌还有些不好意思，经过这一周之后，萧翌其实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但萧翌还是认真想了想要怎么开这个头。
　　半晌，他微微转身，和老爸面对着面，眼神坚定而诚肯地说道：“我喜欢她，像您喜欢妈妈一样的那种喜欢。”
　　虽然萧元良早就猜到，可亲耳听到儿子说出来，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萧翌继续道：“我和她认识其实挺戏剧化的。我还记得那天是九月二号，我刚上高中第二天的早上。上学路上我想走近路，不巧遇见了几个职高的学生，嗯...”萧翌顿了顿，还是说了，“就出了点小事故吧，当时姐姐——也就是陈默正好路过替我解了围。不过那次之后我们也没有交集。再后来就是上界的学生会会长想让我加入学生会，我就和他一起筹划了那次十一晚会。晚会当天，之前定好的一位表演钢琴独奏的学姐临时身体出了状况，姐姐是被叫来救场的。”
　　说到这，萧翌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 ，再抬头时，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明明并没有哭，却好像有水光在眼珠周围流动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看她弹钢琴——她在我们学校还挺有名的，可那一刻的样子和我听说的关于她的样子却很不一样。她的钢琴弹得特别特别棒，和妈妈一样棒。她也和妈妈一样，长得特别漂亮，可妈妈是那种温文尔雅型，她却有点像带刺的花。”
　　“也不是说她有多凶，但别人口中的她真的就还挺高冷的。但我又觉得她对我不是这样，后面有过几次接触，她人真的挺好的。”
　　“后来就是我自做主张地给她整理了各科复习资料，赶在期末放假前给了她。”萧翌说到这，又开心了起来，“她竟然接受了，并且从那之后，我们晚上会视频学习，且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虽然她以前成绩不算特别好，但她很聪明，这半年时间，她进步也很大。”
　　萧元良点点头，认同了儿子的观点。从萧翌拿回来的试卷来看，早期和后面的分数上升虽然不能说突飞猛进，但从题型的完成程度上来讲，是可以看出做试卷的人用了功的。
　　“今年妈妈忌日那天，其实我晚自习请假了。那天你去墓地陪了妈妈一天，我心里也难受了一天。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高三那边，碰到了上一界学生会会长——他是姐姐表哥，都在一班。那时候我状态不太对，学长挺担心我的，他下课的时候就把遇见我的事给姐姐讲了。结果姐姐也直接请了假出来找我。”
　　“我们在南山观景台上见的面。我跟她说了那天是妈妈的忌日，说了我不开心的原因。同时，我也在那天问了她要不要再复读一年，这样她肯定有机会考个更好的学校，我也可以跳一级，然后......”
　　说到这，萧翌又停了，他抿了抿嘴，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后，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想和她一起毕业，一起上大学，然后再长大一点了就能去追她。”
　　萧元良很认真地听完了儿子讲的这些话，好一会儿 ，他问道：“儿子，你对陈默的感情，是不是和妈妈有关？”
　　恋母情节吗？萧翌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或许最开始是那次的钢琴演奏震撼到了我，但我可以肯定，我没有把对妈妈的爱加在姐姐身上。她和妈妈本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性。这点我还是能分清。”
　　萧翌失去妈妈已经七年了。这是个很长的日子，长到萧翌已经从孩童长成了大小伙子。他是很想妈妈，每次做梦梦见妈妈的时候都特别开心。虽然醒来又是一场空。但不得不说，七年时间，他也已经习惯了没有妈妈，清楚妈妈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而对陈默的喜欢，要非让萧翌说出点所以然来他还真说不出。但从第一眼见到陈默开始，这个女生就已经注定了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了。
　　有那么点一见钟情的意思，又跟别人的一见钟情不太一样。
　　不过，他就是喜欢上她了，现在已经毫无疑问。

　　萧元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因为萧翌才十五岁而否认他的感情，反而内心还有些欣慰。不管怎样，萧元良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他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相信儿子也遗传了自己和妻子对待感情的基因。有些人，认定了，是不分年纪的。
　　“行吧，”萧元良拍了拍萧翌的肩说，“你自己了解自己的内心就最好了，那决定的事也一定要努力办到。陈默虽然比你大点，但她是女生，男孩子一定要好好护着自己喜欢的女生。之后这一年，你们要相互帮助共同努力。不是想一起上大学吗？她都来复读了，你也要加油在学习上多帮她，共同进步。这样，你才有机会去追她不是吗？”
　　“嗯，”萧翌点点头，“我会的。”
　　“那你去做作业吧，”萧元良看了看手表，“我今天说好要去医院看看你杨姨家的叔叔。回来之后也只去过一次，昨天又病情加重进了ICU。”
　　萧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担忧地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还不清楚，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杨姨，说是还在等着。”萧元良站起身，准备回房换身衣服，“你杨姨这些年不容易，照顾你一直都很尽心，要是没有她，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呆这边。”
　　“那我跟你一起去。”萧翌说着也不等老爸同意，径自回房收拾去了。
　　萧元良站在门口，想了想，最终也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其实昨天杨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还问起了萧翌，虽然以前放寒暑假萧翌也是跟老爸一起生活，萧元良不至于让萧翌吃不好饭。可上学期间全是她负责着。现在萧翌补着课，天气又这么热，肯定比平时上学要累，她自然担心。萧元良提出今天周末带萧翌一起去医院探望也被杨姨极力制止了。她想让萧翌能休息的时候多休息，医院这种地方，能不来就不要来。

　　父子俩打车赶到的时候，钟叔还在ICU里观察。突发性脑梗对于一位才五十岁都不到的男人来说算是场过早的灾难。
　　杨姨一个人等在外面的长椅上，她闭着眼靠着墙，面容疲惫不堪。
　　父子俩的脚步很轻，却还是在一靠近的时候就惊动了她。睁开眼看清来人，杨姨想起身相迎，却因坐得太久而腿脚发麻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萧翌赶紧跑了几步，扶住了不稳的杨姨：“您小心点。”
　　杨姨在萧翌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不是跟你爸说了不让你来嘛，你现在学习那么忙，医院又是不吉利的地方，快回去。”
　　“没事的，”萧翌说，“医院里就您一个人守着吗？钟哥他们呢？”
　　“唉，”杨姨无奈地吧了口气，“他们白天要上班，一周就一天休息结果昨晚你钟叔病情严重他们也跟着守了一整夜。我这刚把他们赶回去休息了，也不知道你钟叔这次熬不熬得过去，后面还有得累。”
　　听了杨姨的话，萧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从萧翌来W市上学就是杨姨在照顾他，这一晃都七年多了。钟叔是个跑长途的大货司机，基本上算得上是常年在个奔波。这次犯病，还好赶上回W市等货期间，这要是在路上，指不定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姨，”萧翌叫了一声，说，“您也要保重身体。钟叔会好起来的，他年纪也不大。”
　　“但愿吧。”杨姨勉强着扯了丝笑容出来，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一大圈。
　　萧翌总归还是个孩子，在疾病面前他除了能安慰两句一点忙也帮不上。
　　父子俩陪着杨姨在观察室外坐着，期间医生过来了两趟，给出的结论都不太乐观。
　　已经一夜过去了，这个时长太长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姨的儿子又过来了。他也根本睡不着，回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又担心母亲早饭都没吃什么，和老婆买了只鸡炖了给杨姨送过来。
　　发现萧元良和萧翌也在，带的饭肯定不够，把食盒交给杨姨后就非要带俩父子出去吃饭。
　　正好萧元良也想单独找他，和杨姨说了两句后就带着萧翌和小钟离开了医院。
　　七月的W市完全就是个正在燃烧的火炉。从医院大门一出来，灼人的热浪就扑面袭来。
　　萧元良拉住了走在前面的杨姨儿子，指着大门边上难得的一处阴凉位说：“小钟，咱说两句。”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愿有对象没对象的大家都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