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去追你》安唯宸

32、第三十二章

　　二模的成绩在老师们加班加点下很快统计了出来，这一回，陈默果然又进步了不少。
　　虽然依旧是一班垫底，离全班平均分也还差了一大截，但这是陈默高中以来第一次考进了全校前四百名。
　　由其是数学，也是第一次拿到了及格线以上，考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103，理综也过了二百。
　　老张头表现得很是开心，发榜的前一天晚上就把分数成绩排名给陈默发来了，甚至在短信里还特意多说了几句夸奖鼓励的话。
　　那时候陈默正和萧翌在视频，一道化学应用题讲完，陈默才看信息。
　　“怎么了？”萧翌也听见了消息声，见陈默拿着手机看，还越看还越开心的样子。
　　陈默把信息页面推到平板的摄像头前，让萧翌能看清上面的消息。
　　“好棒啊！”萧翌往前探着身子，在心里记下了她每一科的分数，“照这样下去，高考前咱们还可以再进步些。”
　　陈默又看了眼手机信息，确认着自己的分数，开心是真的挺开心的，但转念一想到其实这个分数也并不算高，还是及时收住了。
　　她关上手机放下，问萧翌：“你这次也做了我们的二模题吧？”
　　“嗯，”萧翌在那边点了下头，说，“不过还没对过答案，等明天你们试卷发下来后我再找罗学长借来对下看看。”
　　“肯定没多少错的。”陈默有些羡慕。
　　“不知道呢。”萧翌笑着摸了下后脑勺说，“我现在也算是在跟着你们搞复习。”
　　“唉，”陈默叹了声气，笔在手指间转了两圈，调整了下心态，说，“虽然有时候真挺羡慕你们这些天才的，仿佛学好学习对你们来说不用费什么力气似的。但我也有自知之明，现在能用点心，还能看见成效也不错了。只不过可能我用心的时间有点太晚了。”
　　“不晚的，姐姐，”萧翌正色道，“你超级聪明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成绩提升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才两个多月而已，后面还有小两月呢，咱再加加油，说不定你也能进前二百呢。”
　　陈默笑了笑，她知道萧翌是在安慰她，在给她加油打气，怕她在现在这种关键时期发生心态变化。要说后面两个月自己还能进步她是相信的，但越往前就越难超越的道理陈默还是懂的。
　　能有进步就好，尽自己努力就好。

　　果然，不比作文，萧翌的二模比第一名的罗子勋依旧要高上几分。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所以并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必竟萧翌并没有报名参加今年的高考，就连萧翌的班主任都没有问过一句。只当是萧翌想随便做做罢了。
　　忽冷忽暖的日子里，高三的第三轮复习已经开始，最后的冲刺战也无声地打响。
　　那本萧翌重新整理的专门针对第三轮复习的笔记正式派上用场。
　　这份笔记条理精简且思路清晰，是特意按照陈默的情况而量身定做的，有针对性地将陈默较弱的知识点提炼出来。
　　先前那几本复习资料功成身退，萧翌新换了几本做好标记也趁着给罗子勋还试卷时给陈默送了过去。

　　一楼的走廊上寥寥几人，哪怕这会儿正是大课间。萧翌从后门看进去，一班教室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全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学习。
　　他请最后一排靠门边的男生帮忙叫了陈默，靠在走廊边等着。
　　“萧翌？”陈默一出来就看见了他。男孩半倚在水泥护栏上，手里抱着一摞东西。她知道试卷是罗子勋的，还有几本资料，估计就是给自己的了。
　　“姐，”萧翌抬起头，看着陈默从后门走到自己身边。她的眼睛有些淡红，应该是长时间盯着书本没休息造成的，这让萧翌不禁有些蹙眉，“你还是要劳逸结合啊。课间就二十分钟，休息下也耽误不了什么的。”
　　“知道啦，萧老师。”陈默歪着头凑在萧翌的肩膀附近笑着道。她很喜欢看萧翌这种一本正经管她的样子，莫名就会很开心。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能看清萧翌侧脸在阳光下的一层小绒毛，以及白净的皮肤速度在几秒内变了色。
　　长长的眼睫无意识地抖动了好几下，萧翌想努力控制下自己跳乱的心脏，不太自然地往旁边伸出手，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陈默。
　　“那个，姐姐，试卷你帮我还给罗学长，这几本资料里需要你做的我也都标出来了。还是老样子，做错的晚上我们再分析。”
　　萧翌很快说完这些，然后就准备走，只是才抬了脚，才想起还没告别，又转过身，眼睛都不太敢直视陈默，只盯着她手里的资料说：“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姐姐再见。”
　　说完像是真的很赶时间一般，直接跑走了。
　　陈默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刚刚有些故意。但没想到小孩儿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吧。要是这样，不知道如果自己对他表白会把他吓成什么样。
　　但这些事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不是时候，眼前最重要的依旧是日渐接近的高考。

　　而对于萧翌，每年的四月本就不是个能开心的月份了。

　　今年清明节萧元良正好有一场学术研讨会在国外举行，他来不急赶回国来，最后只能定了15号夜里的票回W市，赶在妻子忌日那天来给妻子扫墓。
　　17号的清晨，父子俩早早起床。并非周末，萧翌清明节已经去给妈妈扫过墓了，他知道老爸通常都喜欢一个人去陪一天妈妈，所以今天也没有专门请假。
　　前一天夜里外面下过雨，即使这会儿已经停了，温度也比前几日降了些许。萧元良经过萧翌的卧室时不忘了叮嘱着儿子要多加一件衣裳。
　　早餐是萧元良自己做的，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父子俩对坐在餐桌两边，有些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倒不是两父子无话可讲，可今天对他俩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七年了，无论是萧元良还是萧翌，妻子或母亲在心目中的份量从未减轻过。
　　随着时间流逝，昔日的幼童已经长成了一米八的大小伙。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在W市读书生活，而不会再趴在自己父亲腿边哭着问“妈妈去哪了”。
　　而萧元良，看似放养着儿子，一心投入学术研究和教育里。可正当壮年的萧教授，也不知推掉了多少热心人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好意。

　　“爸，我先走了啊。”早饭过后，萧翌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学校。
　　萧元良从厨房里探出头，他手上洗碗液的泡沫还在，就着这个姿势跟萧翌说：“别忘了带把伞，这天说不准还会下雨。”
　　“好，”萧翌从鞋柜上的壁橱里拿了伞塞进背包，也叮嘱着父亲，“您一会儿也带把，天太凉别在山里呆太晚了。”
　　“知道了，”萧元良说，“我晚上的飞机，那时候你还没放学，就不等你了。”
　　“嗯，”萧翌说，“你到时候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这一天，萧翌其实一点儿学习的心思都没有。这些年来，老爸还是第一次在妈妈忌日当天去扫墓的。他大多都清明回来，即使有一两回实在赶不及，也是十号之前会回。
　　只有今年，国外的研讨会持续时间太长，萧元良做为A大重要学术交流者实在脱不开身，回国的日子才正好赶在了忌日前。
　　对于留下的亲人来说，逝者的忌日应该是悲伤且更适合悼念的日子。但对萧元良和萧翌，他俩却从来不想在这一天去墓地。
　　萧翌妈妈的离世，算得上是一场真正的无妄之灾。
　　那时候他们还在A市生活。七年前的今天，萧翌妈妈如往常一样去接萧翌放学，却在学校门口遇到了持刀杀人的事件。
　　那时候正值放学高峰期，校门口乱成一团，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又惊慌又害怕。
　　人群里好几个人都受了伤，学生，老师和校保安都有。但大人们还是把孩子护在身后，一边往学校里退一边盼着警察能早点过来。
　　许是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刺激了歹徒，他更加疯狂地要冲进人群。校保安手里只有警棍可以用，根本抵挡不住早已疯狂的歹徒。
　　本来那个歹徒已经抓住了一个小孩儿的肩膀，正好萧翌妈妈就在旁边，平时温柔娇弱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从歹徒手里拖走了那个小孩儿，而自己却被歹徒更方便地勒住了颈脖逃也逃不开了。
　　那时候萧翌还没和妈妈碰上面，他连学校都还没来得急出，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放开她”。
　　而警察也在这时候赶来了。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警察找到他带着他去了医院的太平间见到了被蒙上白布的母亲。

　　这七年来，萧翌和萧元良之间很少会特意谈起母亲。他们把所有的思念和爱意都放在心底。那件事过后，萧翌征求了老爸的同意，转了学，一个人回了W市。
　　他实在没办法再去那所学校上学，也因为W市是他小学前一直跟妈妈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