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九七六》古莘

5、第五章

　　原来是陈队长大儿子陈俊福三岁的小儿子突然晕过去了，刚刚还好好的，在后院里跟奶奶玩。

　　突然晕倒，可把陈家婶子吓傻了，手里的针线活丢在地上，抱着孙子朝屋里大喊。

　　陈队长一听老婆子喊得撕心裂肺，也没空管师淼淼了。
　　连忙掀开帘子跑出去，就看到孙子整张脸通紫通紫，嘴唇也发紫发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牙关紧闭，呼吸都快停了。

　　他差点站不住，一个脚滑，被师淼淼扶住了。
　　这是中毒了啊！陈队长哎哟了一声，就要把孙子抱起来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边。

　　“小宝，你可别吓奶奶啊！”陈家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帮助老头子把孩子抱起来，哭着喊着要跟着一起去找赤脚医生。

　　村子里就只有一个老医生，还不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半路出家。
　　平时也就会看看感冒，给点消炎药。

　　以前村子里倒是还有一个老中医，是真的有点本事的，还有祖上传下来的配方，灵得很。
　　可惜那几年被斗倒了，就过世了。

　　陈家婶子还在抹眼泪：“可不是被毒蛇咬了，早上从后山回来跟我说被虫子咬了痒，我寻思那伤口不红不肿的没在意。要真是毒蛇，那可怎么……”

　　“够了。”陈队长也是满头虱子急得很，妇人就是不成事，哭有什么用。
　　他抱起孙子就要往外跑，不管这医生行不行，总归比他们行。

　　“陈叔。”师淼淼喊住陈队长，心想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陈队长还真是人不错，这个时候还回头跟师淼淼说了句：“淼淼，不是叔不帮你。你回去吧，叔现在帮不了你，求你别给叔添乱了。”

　　陈家婶子可没他那么客气，一时心底的怨气发泄在师淼淼身上，哭喊着骂：“你这个自私的下作胚子，我孙儿都这样了，你还要耽误他的时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啊！”

　　“……婶子，你听我说。”师淼淼抬高音量，压制住陈家婶子，让她暂时失了声。
　　她开口道：“我亲娘祖上是中医，这个的确是被毒蛇咬了。银环蛇你们听过没？要是你们找的那个老医生那边没有血清，你孙子肯定没救的。”

　　师淼淼没有夸张，这年代一个村子里怎么可能有血清。
　　而且巧的是，原身早死的亲娘祖上真是老中医，可惜医人不医己。

　　陈家婶子听她这么说，当即大骂起来，说她见不得别人好，要诅咒她孙子。

　　还是陈队长有点见识，沉得住气，忍不住问：“那你有那血清的玩意儿？”
　　他也不知道这是啥，听着拗口。

　　师淼淼道：“我也没有——”
　　“那你还耽误我孙儿——”陈家婶子大哭，被陈队长喝退了。

　　“你个娘儿们哭唧唧的有什么用？让人家淼淼把话说完！”

　　师淼淼忙道：“但我祖上有个方子，保管能救回来。”

　　“老头子，不能信她啊……”
　　陈家婶子的话没说话，陈队长却一口答应：“行，我信你。”

　　他是知道银环蛇的，这蛇村子里是有，但从来不主动咬人。
　　但要是被咬到了的话，是必死无疑。他小的时候，就见过被咬的人，没半天就死了，怎么也治不好。

　　既然师淼淼认出来是银环蛇咬的，他就知道去找赤脚医生也没用了。

　　师淼淼把孩子放到床上后，让他们都出去。
　　陈家婶子还要闹，被陈队长直接拉出去了。

　　知非当然没所谓的祖传方子，但她好歹千年狐狸精，治个蛇毒不在话下。
　　也不能太轻易，她还让陈家人去弄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回来，一顿操作，才给陈小宝服下。

　　陈小宝服下后，没多久，就慢慢恢复了呼吸。
　　陈家婶子还在哭，看到孙子真的面色慢慢好起来，兴奋的差点晕过去。

　　她拉着师淼淼的手，跟孩子一样跳来跳去，嘴里翻来覆去就是婶子错怪你了，你别跟婶子一般计较。

　　大约一个小时，陈小宝才缓慢苏醒。做戏做全套，师淼淼告诉他们，还需要服两贴药，明天她再来。

　　此时陈家婶子可是把她当祖宗一样了，忙说好，还要留她吃晚饭。

　　陈队长心底也挺尴尬的，他之前不想为了师淼淼欠人情，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
　　此时浑身觉得不舒服起来，要不是有师淼淼，他孙子今天算是没救了。

　　“淼淼丫头，这回真是多亏了你，不然……”他顿了下，立刻道：“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都跟我说，我就算豁了老脸，也要给你找人来。别说是修房子了，造房子都可以。”

　　“我倒是也想重新造一下。”师淼淼笑了下：“就是地方太小了，钱也不够，暂时先修一下吧。”

　　陈队长也想到庄老二家的情况，两个儿子的家庭。
　　庄老大在前面，院子又大太阳又好，还在路边上，去哪里都方便。

　　庄老二家的院子就寒碜了很多，场地小不说，在后面被挡住了，还晒不到太阳。
　　就算是阳光最好的日子，也只能晒两三个小时。

　　也是老一辈的就开始偏心了。
　　分到的田地也是，庄老二家还不如老大家三分之一大。

　　陈队长管不到那么多，只能管好眼前：“那也行，我帮你找村里人，保管三五天就干好活。”

　　师淼淼拿出两张大团结，塞给陈队长：“您看着叫就行，最好是干活利索一点的。一天给一块钱工钱，这钱您拿着，您帮我结算就好。”

　　“这可不行。”陈队长说什么也不肯拿：“都是村里人，干活哪还要钱的。”

　　那时候大家都淳朴，干活都是你帮我我帮你，不像后来，各家自扫门前雪。

　　师淼淼却不同意不给钱，不给钱她怎么好意思提要求。给了钱，才能按照她喜欢的来。

　　陈队长看她坚持，才说：“那这样吧，一天一块钱也太多了，一天五毛，我帮你喊三个人，五天也能干完。管饭就行，让你婶子烧。”

　　陈家婶子连忙诶诶着答应。
　　这感情好，庄不离还能蹭饭了。

　　陈队长又继续：“剩下还有十二块五，我拿你五块，就当是材料钱。材料大队里面还有，我去打申请，给你弄回来。”

　　一年到头大队里能有不少黏土木头剩下，卖给师淼淼也是给大队里赚钱了。
　　卖的便宜一点，在陈队长的权利范围内。

　　他说着，掏出了几张纸币，非要把七块五找给师淼淼。
　　师淼淼再不肯拿，他就要生气了。

　　这个年代农村上工一个月顶了天了八块钱，每天划下来不到三毛钱，拿师淼淼五毛陈队长都觉得多。

　　房子的事情算是搞定了，明天就来人。
　　师淼淼又打听了明天的集市，陈队长一听，说他二儿子陈俊良明天要去上集市，顺路带她去。

　　陈家有辆牛车，村里人上集市都要提前跟他约好的。
　　这次也约好了人，但师淼淼要去，陈队长就给她插队了。

　　陈俊良，就是那个给她提水的好心人，师淼淼有点印象。

　　搞定了这些，她又问陈家婶子要了一点油盐，家里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之前庄不离都吃的什么东西。

　　要留下一毛钱，陈家婶子死活也不肯要。自己孙子的命可都是人家救回来了，她要是要钱，就是不要脸了。

　　又说好了明天给她家干活的人做饭去，让师淼淼不用操心这些，她保管弄得服服帖帖的。

　　师淼淼自然高兴，拿着要到的油盐开心回家了。
　　这一趟，也算没白走。

　　师淼淼倒是想起来，书里面这陈小宝就是夭折了。后来陈家儿媳妇怪婆婆没看好孩子，又再也生不出。

　　两个人就离了婚，陈俊福后来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弟弟腿摔断了之后，他们一家算是走下坡路了。

　　没想到还被她赶上了，算是救人一命了。

　　师淼淼到家的时候，庄不离还没回来，估计是在后山上。
　　她一个人，也得做点事情。

　　家里唯一能吃的就是几颗大白菜，还有两只老母鸡。
　　师淼淼杀鸡还是会的，黄仙那边学来的手法，都不带浪费一滴血的。

　　庄不离回来的时候，师淼淼就在切鸡块。刀工是差了点，但切得大小均匀，整整齐齐的，也是花了心思。

　　庄不离背上还背着一小捆柴，费了一个下午，这点木头估计也就烧一次。
　　而且还是雪地里捡起来的，要风干两天。

　　师淼淼看他回来，忙喊：“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把火添上，一个人弄不过来了。”

　　庄不离身上还穿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他出门前特意换掉的，不舍得弄脏了新衣服。
　　他的篮筐里还有一把鸡草，看着灶台上那个孤零零的、被拔光了毛的鸡头，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师淼淼擦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水，“别愣着了，快烧火。”

　　嘻嘻嘻我来啦，大家明天见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