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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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半山腰上，有一座修补得很是伤眼睛的破道观。
尽管没有看到炊烟，但是根据道观门口到山下一段干净的石块阶梯可以肯定，半山上的道观，是有人居住的。
一行人终于找到这个藏在山中的道观，大喜，走台阶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有人吗？”
正在道观里头打坐的涵休难以置信地睁开眼。
“请问有人在吗？”
不是幻听！
真的有人在说话。
“打扰了！”
随即是一声非常夸张的轰隆推门和大门倒塌的声音。
不怪来访者，实际是涵休所在的道观早就残破不堪了，曾经的破烂大门早就被涵休当作木柴烧了，现在的门是他拿屋里唯一的大床床板配上大块岩石在屋里撑住充数的。
防的是野兽、而不是人，人只要用力横拉，很容易就能打开门的。
就是开门时得小心轻放，不然动静……在寂静的山林中，绝对是惊飞鸟兽的程度。
道观的底子本来就不好，住了十一个年头的涵休即使尽量维修了，也挡不住风吹日晒雨淋的摧残，索性，到最后，就随意好了。
从道观中唯一一间修得能遮风挡雨的厢房出来，涵休刚好看到依次走入的众人。
有点懵。
这种荒山野岭的，竟然也有人来？！
镜头回转到十一年前，涵休就被人从轮回医院直接投身如今这个身体的时候，这个身体还是一个不到五岁孩童，一个可怜的，因为饥寒交迫外加风寒去了的小男孩。
最惊悚的是，醒来的涵休发现他正处在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怀里……
两人身上正盖着旧得发硬的，根本不能御寒的棉被。
惊吓中的涵休第一次体会到，寒冷是一种这么可怕的感受。
好吧，经过失落世界恶鬼、厉鬼的洗礼，惊吓不过一刹，涵休就处变不惊地滚出棉被，远离尸体，卷着棉被掉到床下后，半爬半走地，哆嗦好一会才找到工具，点燃了房间里的火炉，烧水取暖。
当时的室内温度绝对零下，窗纸没有完好的，时不时有寒风伴随着雪花从缝隙中穿入，屋内水桶里的水也凝成了厚厚的冰。
即使是因为系统的缘故，附身的身体已经被修复完好，涵休也被冻得差点动不起来。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逝去的原屋主人，早就准备好了过冬的准备，屋里环境不好，但是该有的柴火食物水都不缺。
等到火炉中的火点燃，身体感受到热度，总算缓过一口气，他才有空好好理顺脑里的记忆。
无奈一个不到五岁孩子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再清晰也都有限。
唯一让涵休确定的是，他所在的位面是古代位面，这个身体也不是什么王孙公子，最多算是中下层的小富地主家的孩子。
涵休从小孩残存的记忆分析，他附身的孩子应该是耕读人家的孩子，父亲是有功名的，母亲也是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娴淑妇人，上面有一个兄长，家里有六七个仆人，衣食无忧。
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荒山野岭破损道观中，小男孩也不知道。
让年幼的他拥有能理清其中关系的思维能力，有点困难。
小男孩的记忆就是，睡了一觉，温馨舒适的家不见了，威严的爹爹、温柔的娘亲和胖胖的哥哥也不见，他就一个人傻乎乎的被扔在了荒野大路上，被旁边的尸体……呸，是路过的邋遢跛脚道士师父给捡到了。
然后混混沌沌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师父慌忙地带着他就到了这个深山中的道观里了。
原身最清晰的记忆大概是到了道观的大半年记忆了。
从一个小富舒适之家到了这个荒山野岭的道观，师父还是个半残疾的粗造汉子，生活质量下降太多了，冷、热、饿、累这些从小就没有出现过的感官，都让原身的记忆深刻。
在道观中看着夏木繁茂渐变到草木黄落、雪花飞舞，师父咳嗽越来越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睡过去，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之后，涵休就来了……
荒山野岭、残破道观、逝去的老人、还有五短身材儿童！
说好的特事特办呢？！
就这！！
那个什么鬼轮回系统，真的靠谱？
【低配版轮回系统启动中……】
大概是涵休的怨念太强了吧，姗姗来迟的系统总算给了个反应了。
涵休瞬间就被带到一个奇怪的空间中，他依然是被魂液泡着，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旁，有两个比他身体还大的光球环绕着他旋转，弱鸡鸡的他被两光球挤得有些难受。
【自动接收邮件，资料下载中、轮回最高补偿包绑定中，请宿主接收……】
没有给他投诉质问的机会，大波的信息就冲入了他的脑门，在他接收信息的时候，身边的两个大光球被同时出现的链子缠绕束缚成了成人拇指头大小后，封印到了链子中的珠子里面，随后链子和珠子比例缩小，分别套在了他的左右手腕上。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单珠手链佩戴上手的一刻，浸泡他身体的魂液就手上的两串珠子吸收殆尽，随即他就被系统干脆利落地踢回现实了。
【资料传送完毕，魂液告罄，鉴于宿主魂力过低，系统继续休眠中。
忠告：为了宿主魂生着想，避免魂飞魄散悲剧下场，宿主魂力值没有达标之前，如没必要，请不要随意呼唤系统。】
很好，这是他见过的最有个性的系统了。
看着同步出现在现实，戴在双手上的，精致得有些过头的手链吊珠，涵休只想说：这个世界太无理取闹了。
系统赠送的轮回最高补偿礼包，就是他戴在手上的两个珠子，左手这串叫做轮回封印珠，作用是封印净化导致了他无端受罪，开启穿越的罪魁祸首，原始版规则母树的种子。
原始版规则母树的种子是什么东西，系统为了节约能源，并充分考量到涵休的魂体容量，传送的资料中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说是超级危险品。
不过它原身是什么倒是通过视频播报的方式告诉了涵休。
涵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一时好心，从后山带回道观家里养的一株含羞草，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看着视频中半夜突然变身成“顶天立地”大怪兽的含羞草，涵休恨不得回到捡到含羞草的一刻扇自己巴掌。
让你手贱！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将一株被不明野兽蹂躏得快要死的含羞草带回道观中栽种的。
要知道他是养啥死啥，三尺之内寸草不生的体质，突然文艺地捡花捡草，不是祸害大自然嘛！
这不，报应来了。
捡回来的含羞草怪兽一点犹豫都没有地，拿在道观中熟睡的他来做人质挡招了。
对于是谁对含羞草怪兽造成了这么可怕的威胁，视频中直接马赛克了，涵休看不清楚。
他只是看到自己在含羞草怪兽疯狂的甩动中，直接血肉模糊、魂飞魄散了。
还好的是，含羞草怪兽最后也灰飞烟灭……额，被马赛克大佬给灭掉了，只留下一颗半残缺的种子。
也不知道当时的大佬怎么办到的，几个揉捏间，就将散落在战场，还没来得及散尽的涵休“组装”回来了，并友情赠送地将那含羞草怪兽留下的半残种子从额头摁进了他的魂魄中。
全程涵休毫无知觉，再之后的事情，涵休就有记忆了，因为魂魄太弱，与身体不兼容，马赛克大佬离开后，他神魂中的种子为了求生，就牵引着他的神魂偷渡到了失落世界……
到了现在，珠子中的种子，还在不断地向涵休传递，失落世界的平台上，那株巨树好好吃的念头。
回想起当初那巨树上的伤痕，以及后来被他弄得秃了大半的惨状，莫名心虚……
右手上的珠子，叫做混沌珠，作用是蕴养封印他在失落世界得到的……额，应该说是在失落世界大佬看在他开箱成双的欧气份上，送给他的魂力制造机。
系统资料说，这东西是失落世界位面敢和轮回位面叫板对峙的根源，失落世界在成为轮回位面C级训练场时，机缘巧合地借助神魂树（巨树）以及轮回石上的轮回规则，自我领悟的规则之力塑造出来的神器。
拥有了魂力机的生灵，就能拥有了位面制造气运（魂力值）的能力，它能够将带有生机能量的物品，都转换成气运（魂力值），让生灵实力瞬间无限成长膨胀。
一旦让位面自我领悟魂力制造机成功，再批量制造配给生灵，很可能会造成可怕的灾难。
可惜，位面想要完全掌握这种神器，仅有的两次自我领悟机会，都让幸运的涵休帮大佬给弄到手了！
这也是那位大佬会将多出来的魂力制造机送给涵休的原因。
无奈的是，不管是那半残的原始版规则之种，还是这个魂力制造机神器，涵休那弱鸡的魂魄都没法驾驭支配，在绑定的一刻，两者水火不容地，差点没有打起来，如果不是轮回医疗部门的人及时赶到，涵休早就被王不见王的两东西折腾得魂飞魄散了。
出于对生灵保护的基本准则，重点是为了奖励涵休无意间作出的贡献，轮回位面高层决定，赠与他两样超珍稀装备，带有轮回规则和混沌规则的封印神珠，用于封印、净化、蕴养规则之种和魂力制造机。
两样装备的特点是，炼化绑定无魂力值要求，能压制规则之种和魂力制造机的强大能力，让涵休能好好修炼成长，直至完全掌控它们。
结语是，希望涵休不要辜负轮回位面对他的殷切期望，努力修炼成长，更好地回报位面。
涵休：……
有句MMD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长得这么像傻子么？！
轮回系统如此个性的逃避和他正面对峙，不仅是因为他魂魄值低，还有他搞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官方出错连累他的缘故！
就没有人来解释，为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含羞草大怪兽会出现在国家规定建国后不能成精的华国范围，他家道观的后山上！
他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不缺爱、不缺钱不缺物，除了还是单身汪之外，就是一个完美人生，现在因为轮回位面的工作不完善弄得有家归不得，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叮~系统日常激励提醒：
魂力值200 可获取轮回位面新手技能礼包魂力机初级使用方法（灵液制作）
魂力值250 开启轮回随身空间（仅任务位面内可用）魂力机初级使用方法（灵液外用）
魂力值500 开启轮回系统商城
魂力值700 开启混沌系统商城魂力机初级使用方法（灵丹）
魂力值900 开启跨位面交易系统并赠送位面指定通信联系一次五分钟
魂力值1000 开启混沌随身空间（跨位面神器）自由回归本源位面（正式入职员工福利）
目前宿主魂力值149（极度危险虚弱）
提醒：离开本位面之前，魂力值未能达到200，宿主的魂魄将无法支撑位面穿越转换，即使轮回至宝都无法挽救宿主魂飞魄散的宿命，请宿主自行选择。】
额……
涵休果断表示，他其实智商不高，和傻子差不多，我接受，我接受还不行吗？
不就是打坐修炼，提升魂值吗？
他虽然废柴，但是他勤能补拙（？）！
总之，为了活着，转头含泪真香，说的就是他了！
轮回系统安排得很全面，传送的资料中，就有一套叫做《混沌基础功法》的东西，和涵休祖师爷的名字还重合了，让他倍感亲切。
小胳膊小腿的，在屋里找到工具，将原身的师父入土为安后，他就按照功法修炼起来。
自从穿越以来，涵休真的无比感激已经过世的爷爷了，为了说服家人让他成为道士……额，应该说，为了为难他，让他滚回家去继承家业，对于如何做一个道士，爷爷当时还真的是狠狠地为难了他大半年。
在乡下如何耕地种菜、修屋补瓦、砌墙补漏，即使涵休哭着喊累喊痛，都让他手把手地下场做了，后来还是自家父母哥嫂都看不下去爷爷这么“折磨”他，松口表示同意他去继承道观了，才放过他。
虽然涵休觉得，家里人是怕折腾下去，他没事，老爷子倒是气出事了，才迫不得已退让的。
结果就是，那些他忘得差不多的手艺，现在救活了他。
虽然还存在工具不对等，材料奇缺等等的各种烦恼，但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让他在这个森山老林里半山道观中能够活命。
涵休实在想不通原身的师父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偏离人烟的地方盖道观的，盖了就盖了，但是好歹也按时修理一下啊！弄得像鬼屋似的，到处破破烂烂，让刚到步的涵休，着实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他魂力值破200，获得了系统说好赠与的轮回位面新手技能礼包，开始修炼新手礼包赠送的基础内功心法和基础轻功后，他才好过了很多。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道观规模不大，地势险要，即使平时都能听到山下虎啸狼嚎熊吼的，但是森林里食材丰富，猛兽们都没有看上他这几十斤没油水的肉。
不然，以涵休这种修炼了五年，才堪堪到达200魂力值的人，恐怕真活不下来。
嗯，托道观不远处的一个山溪水流幽谷的福，要不是那里浅水溪里有不少傻鱼，溪边又自然生长了一片番薯、山药、野菜、野果的，肉体凡胎的涵休估计真熬不过来。
从道观储藏食物的地窖看来，那个小幽谷里面的东西，都是人为随意栽种后自然发展的，估计是原身工具人师父。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下山找路的，但是每每走到山脚下，入眼都是比他人还高的草丛树木，涵休就退却了。
后来的后来嘛……
凭借他学习技能修炼出来的身手，已经可以称霸这一片森林了，不缺吃不缺喝，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之后，涵休反而不想离开了。
主要是轮回系统给的新手技能礼包内容太过丰富了。
包含了基础武学、基础药学、基础医学、基础毒学、基础数学、基础占卜学、基础天文学、基础易学、基础符学……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学不到的学习大集合礼包。
虽然以涵休十年来辛苦修炼的250魂力值，只够开启五种基础功法技能，但是也足够涵休学了。
涵休先后选了基础内功、基础轻功、基础剑法、基础药学和基础符学。
武力是生存的第一保障，前三个是涵休根据系统推荐后选择的，后面两个嘛……是他闲时无聊，将一堆能学的感兴趣的秘籍写成小纸条，抽卡般抽出来的。
他对他的幸运值很有信心。
毕竟，要是他幸运值不够，也活不到今天。
于是，深山野林空气好，沉迷于学习基础秘籍的涵休忘记了要离开这回事。
秘籍只是像智能教材、资料片一般，存在了系统中，涵休想学的时候才能调出来，嗯，当然，还是有限制的，超出当前位面水平的东西，即使秘籍中有，位面之内无法学习的。
不过，单是基础内功、基础轻功、基础剑法、基础药学……这些能点亮学习的，就够涵休折腾了。
至于说好的魂力值200 ，可以获得的魂力机初级使用方法（灵液制作）；
魂力值250可以开启的轮回随身空间、魂力机初级使用方法（灵液外用）？
【使用方法教程已开启、随身空间已开启，鉴于宿主所在的位面属于物理武术位面，与魂力机、随身空间的属性不兼容，位面禁止使用。】
让魂力值已经到达250的涵休，觉得他真像一个二百五。
关键是系统还特别会气人。
【本位面生灵魂力值最高值为250，受位面限制，宿主无论怎么修炼，魂力值只会稳固在250的水平，恭喜宿主魂力值到达位面上限，获得通往下一个位面的通行证，是否开启位面传送？】
涵休：……
总觉得他被内涵了！
说他这一辈子都是二百五。
＊＊＊＊＊＊＊＊＊＊＊＊＊＊＊＊＊＊＊＊＊＊＊＊＊＊＊＊
虽然可以开启位面传送，但是涵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快穿的网文他看了不少，没见过猪跑好歹也知道猪肉。
这个位面只是森山野林，但是苟着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下一个位面会是什么谁知道。
重点是，他到手的新手基础技能都没有学好呢，就贸然地传送到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安全的位面，多不靠谱？
猥琐发育、稳打稳扎的道理谁不懂。
称霸了整个山头的涵休都当这个世界是单机游戏，准备在深山野林中将他挑选的技能都练到臻于化境才准备去下一个位面的，谁想到突然有人来找？
“晗修……”领头的是一个白面书生，见到涵休的第一时间是激动的，也是犹豫的：“请问……道……长？虚真道长可在？晚辈王晗佑前来拜访。”
虚真是谁？
涵休好一会才记得，原身的工具人师父道号是叫这个。
“家师已羽化多年，您……找他有事？”
涵休倒是想端起来，但是……一个八天没有洗脸刷牙洗澡换衣服，披头散发、胡茬满脸的油腻人，估计怎么端都端不起来吧！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的，自然应对了。
不过，眼前一群人在他开口之后，陷入沉默还是让他有点不爽就是了。
要是早知道会有人来，他肯定会预先收拾收拾的，话说，他自制的天然洗发沐浴用品发臭没有？
涵休完全没有想过，眼前十来个人的沉默是激动的。
“在下京城王家村秀才，得知虚真道长十一年前曾在莞县报案，拾得五岁幼童一名，从描述中，似是家中失踪的幼弟，特来认亲的。”
为首的书生，望向涵休的眼神带着热切。
“家弟大名王晗修，五岁失踪至今十一年，今年十五，不知小道长……”
涵休：……
措防不及、预想不到啊！
居然是来找他的。
“你小名可是叫……虎子。”涵休努力回忆原身记忆中对得上号的信息，小时候，父母都是这么叫原身的胖哥哥的：“男大十八变吗？十一年没见，每顿能吃两只鸡腿的胖墩哥哥竟然能瘦下来！”
太神奇了。
王晗佑：……
很好，话题终结者涵休重出江湖，一句话将现场本该是伤怀、喜悦混杂的兄弟重逢氛围给弄得尴尬非常。
只是，当事人涵休却一点都不在意站在眼前的兄长脸色从惊喜到尴尬最后转为哭笑不得的变换，自顾自地说。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师父应该也只是抱了我一个人回来，至于年岁年头的，我没有每天记录日子，所以也记不清来到这里有多少个年头了。”
其实是记得的，系统再废，这种基本的计时功能还是有的。
王晗佑这下子是真的惊喜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话题杀手的好处是，将不必要的煽情桥段抹杀掉后，认亲过程自然而然地就一步到位，少了太多拖沓。
“记得不多，只是大概记得一些事情。”涵休实话实说：“小时候太小了，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个严肃的读书人，母亲很温柔……家里有片小竹林和一个小池塘，胖兄长很调皮，在父亲挂在书房的画上花了一只小鸡，被父亲打手板罚写大字……爬树的时候，往厨房扔炮竹，将厨房……”
“弟弟！”王晗佑激动地打断了涵休的话：“没错了，你就是我弟弟王晗修，我们家的后院的确是有一片竹林和一个池塘，还有一座凉亭，父亲最爱在凉亭处读书作画，我是你兄长王晗佑！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激动归激动，但是涵休觉得，这位大兄弟的激动，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说出他作为小胖子时的“丰功伟绩”。
十一年过去了，这位亲哥脱离了胖墩之后，也人模人样的，知道注意形象了啊！
仔细看着估计是长途跋涉，有些狼狈的兄弟，的确是后世小姐姐们会喜欢的哥哥形象，书卷气十足，气度不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腹有诗书气自华。
“抱歉，拖了十一年才找到你，是哥哥的不对。”王晗佑满怀希冀却不确定的问：“我……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金手指外挂查探系统任务：找出位面中偷渡而来的气运掠夺者/系统并回收。
常规奖励：掠夺者/系统的10%气运（魂力值）
位面奖励：10000魂力值
轮回系统奖励：1000-10000魂力值（按任务完成度计算）
友情提醒：鉴于宿主的特殊性，此为系统根据轮回规则随机接收的任务，并非强制，宿主可以自由决定是否接受。】
涵休的拒绝还没开口呢，就被突然冒出的系统任务给打断了。
系统大概是真的非常了解涵休的尿性了，友情提醒来的非常及时。
如果没有友情提醒的话，他此刻大概是炸了。
他就一命都保不住的临时工，还得工作？！
涵休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不行，我不服！要投诉！投诉！
虽然系统根本没有投诉这个功能，但是不能阻止他的暴躁啊。
不过，既然系统这么体贴给面子了，他就勉为其难了。
“可以，师父说我亲缘未绝，如果家人找来，须回家先尽孝道。”
这些都是废话。
除了看在原身哥哥真心期盼的份上，还有宅够了的涵休也真的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古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任务？
他这种小胳膊小腿的临时工，还是算了吧。
“师父也说了，恰当的时候，要到尘世历练。”
只是，正如小哥哥需要维护排面形象一样，他作为弟弟也是需要的。
作为宗教人员，涵休真心知道，排面装不装得起来，关乎以后的生活大计的。
隐士高人教导长大的有才道士的人设就很不错。
“等我去给师父的坟前清扫拜祭完毕，请了他的牌位，我就跟你离开。”
虽然说，眼前这位时隔十一年，还愿意来找他的人，是原身的亲哥，但是作为穿越人士的涵休，本身就有一个弟控的成功人士亲哥的前提下，真的没法将眼前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小弟弟当作亲哥。
最起码，涵休啃他的亲亲大哥时，从来不会有犹豫、不好意思的想法，但是面对眼前这位和他穿越前侄子差不多年纪的亲兄弟时，他的脸皮却厚不起来。
于是，眼看太阳也下了大半，接近黄昏了，一行人就决定在这破庙……呸，在涵休的道观中，先休息一晚，明天在离开。
不过眼尖的涵休，还是发现了，王晗佑还是让队伍中的三四个人先行离开了。
“我们家只是普通的耕读农家，从曾祖父开始发迹，曾祖父人到中年考取童生后，供出了同是童生的祖父，可惜的是，不管是曾祖父还是祖父，最后都止步童生，未有上进，直到我们父亲这一辈，都有了秀才以上功名，我们家才算是真正算是踏入了耕读人家的行列。”
在同去打理拜祭涵休那个作为工具人的师父的时候，王晗佑趁机地将家里的情况告知涵休。
“父亲的资质在他一辈三兄弟中，是最好也是最优秀的，父亲也不负家中期望，十二岁秀才、十四岁举人，成了我们莞城史上最年轻的举人。”
涵休手脚麻利地给坟墓摆上简陋的祭品，时不时点头的，表示他在听。
“据爷爷说，大伯和小叔能顺利考上秀才功名，都是先一步考上了举人的父亲用心带携的结果。父亲的出色受到了莞城首富的青睐，不顾一切地将他们家的嫡出千金下嫁，那就是我们的母亲。”
这座道观师承已经两代的坟墓就在道观旁，本来还有个直通的旁门的，不过被涵休封了。
直系继承者的坟墓都在这里了，埋的是简单的自制木棺材，据道观内部的文献记录，继承人继承道观的第一年，就得为自己挖好坟，安置好墓穴棺木，以方便继承人处理后事……
这也是涵休当年能凭借几头身，就能磕磕碰碰地将工具人师父后事处理完毕的原因。
第一个坟墓是师祖的，第二个就是工具人师父的。
涵休默念：等我赚到钱后，我会回来给你们修坟墓的，看在你们传给我的破道观给了我安身立命的十一年份上。
念叨了好一会的，都没有听到王晗佑说话的后续，不解涵休转头看到他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涵休配合的发问：“是关于我的吗？”
这等于没话找话，像他说的，首富之女下嫁的耕读之家，不差钱，有奴有仆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丢失孩子，还是一丢失就十几年都寻找不到，那就更奇怪了。
要知道，原身不是女孩，而是在古代，能做人丁的男孩。
在工具人师父的遗物中，涵休找到关于他的，官府开据的正式领养凭证的，上面详细的写明了工具人师父在带他回来之前，还在县城里逗留了一个月，确定没有人来找，才收养原身的。
这么明显的线索，只要有心，不可能找不到。
王晗佑先点头后摇头：“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对于你的回归，家里的长辈，可能会不怎么欢迎。”
“哦？”涵休单字回复。
快说鸭快说鸭！
别看涵休表面清冷无波，实则内心可激动了。
十一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如果不是为了形象需要，他十分想摆好瓜子茶水，和眼前的大兄弟磕叨磕叨，可惜道观贫穷，他懒，没有这些东西，他有形象包袱，还放不开。
涵休再一次后悔昨天没有好好洗个澡换套衣服刮个胡子什么的……
现在，什么都太迟了！
王晗佑一脸沉重：“你出生的时间不太好，你出生的当天晚上，曾祖父去了。因为日子太过巧合了，曾祖父过世的时候，就有传言说你刑克父系长辈，最好送去寺庙里化解一下……”
一瞬间，涵休就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了，虽然他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道士，但是行内的各种奇葩消息，他还是能知道不少的。
特别是关于某些不科学的，迷信的命理学之类的。
他作为国家庇护下健康成长的好孩子，做了道士也是坚决拥护国家方针，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好孩子，对于找他算命算卦的客人，他都是劝导他们支持国家相信科学，少说封建迷信的。
涵休是坚决不会承认，他腹内空空，啥都不懂才是核心。
“曾祖父作古时高寿？可有病痛？”
没有想到弟弟会是如此回应的王晗佑愕然了一下才回答：“九十又八，无病无痛，睡梦中去的。”
涵休满意的点头：“喜丧，老人家积德有方，上天庇佑。”
“……”挺有道理的，只是王晗佑不得不打破涵休的美好愿望：“当时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一岁生辰的时候，意外又来了，我们的祖父去了。”
还有这事？！
涵休震惊了一下，维持冷静，继续问：“祖父作古时高寿？可有病痛？”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问题，王晗佑倒是早有准备：“虚岁八十，无病无痛，吃青团时噎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去了。”
他也很好奇这个弟弟的回复。
涵休很想说：“海姆立克急救法、人工呼吸啊！都没有人懂吗？”
只是想到如今的时代，只能改口：“当时是谁照料老人家的，怎会如此粗心？”
“家里遵从传统，长子养老，父亲成亲分家后，祖父都是大伯一家……照顾的。”王晗佑已经想到涵休想说什么了。
“慈悲慈悲！”涵休努力地脸带悲容：“因为疏忽照顾导致祖父去世，大伯肯定一直很伤心惭愧悔恨了，作为晚辈的我们平时还是不要提起，免得大伯回想起来不好受。毕竟，这种意外谁都不想，多宽慰他吧，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事实上，如果那位大伯现在是站在涵休面前，他可能还会无中生有地找茬怼过去，为了陷害我这么一个无辜的可怜后辈，你竟然敢对亲生父亲动手，简直猪狗不如啊！
不要问为什么涵休这么快就锁定了大哥王晗佑口中所说的对他不友好的长辈肯定包括大伯这种问题，毕竟人在拒绝接受现实的时候，总会找些不科学的理由，强行合理地迁怒以减少自身的负罪感，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费脑。
因为这个，涵休都脑补了一场不少于五十万字的家庭伦理宅斗剧了。
王晗佑好笑之余，眼中全是伤感：“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大伯不接受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祖父的过世，在丧礼之上，当众迁怒在你的身上。父亲为了你，和大伯吵了一场大架，如果不是当时在场的族老们介入劝阻，恐怕两兄弟已经断亲了。”
“父亲虽敬畏天地鬼神，却从不认为这些是你的错，不过巧合罢了。但是……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是，父亲在你三岁那年的赶考途中遇到强盗，逃离的时候马车坠落悬崖，尸骨无存，传回来，出事的时间，正是你的三岁生辰的日子。”
涵休这下子真的吓到了，他怀疑这家子是碰到衰神了，接连四年，死去了三位男性，在古代，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倒霉透顶！
三重巧合的作用下，原身会受到迁怒也不奇怪。
“意外？还是阴谋？”不过比起天灾妖害，涵休觉得人祸的可能性更高点。
“不知道……没有证据”王晗佑情绪很是不稳，话语中带着仇恨：“当时，父亲三兄弟，大伯和小叔都在一起，大伯被强盗砍了一刀，变成了瘸子，止步秀才，科举无望……唯独小叔……”
“在父亲故去后，悲痛不已，带着重伤四下奔走，将父亲的人脉关系都收拢住了，之后更是遇难成祥，开窍了，化悲愤为动力地一鼓作气，高中探花，遇到亲王榜下捉婿，娶了郡主，如今已经是正四品鸿胪寺卿，前程无量。……你就是被愤怒的大伯，趁着家里大乱，偷偷丢弃的……”
好吧，这个话题太沉重，信息量有点多，涵休觉得他得缓缓，于是他转移话题：“那母亲她老人家还好吗？”
王晗佑沉默了一会：“母亲她很好，父亲过世一年后，被外公接回了家，改嫁到了千里之外的潼关三品参将做继室，八年前通信告知我，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涵休：……
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穿越了一个假……奇怪的古代。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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