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脸红起来真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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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铭手始终扶在腰后枪套上，紧盯着替他开门的黑发黑瞳的异国男人，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他潜意识里对这个黑发男人就有不太好的感觉。
“菲德尔，让这位先生进来。”夏森阻止了两人敌意十足的对视。
对恶魔菲德尔来说，他家陛下的命令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听见堕天使声音的那一刻，菲德尔浑身的戾气就收了回去，凶猛的饿狼又变成了乖巧的家犬。
“是的，先生。”菲德尔给男人让了一条路，转身走到了堕天使身边。
“你好，先生，我叫夏森，是这栋屋子的主人。我正在和我的朋友威廉聊天，你这是？”
人界如此之大，就算同在一座城市，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很难再次碰见。
没想到在人界的短短一两个月，梁铭这个小警官，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三次之多。
有些古怪。
“威廉先生的工作很多，公司那边有重要事件需要他处理，所以冒昧打扰了先生们的”
夏森用了些魔力从上而下地探查了一番人类的身体。
没发现熟悉的魔力，也没发现任何神力的迹象，梁铭真的只是个灵魂单纯的人类？
“威廉先生，那，我们合作愉快。”夏森背过身，躲避着人类好奇试探的视线。
威廉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商人，他毫不犹豫地就接过了话题，脸上挂起了他属于商人那一面的面具。
“合作愉快啊，夏先生。那您就等我这边忙完，咱们再联系。”优雅、自在，一副让人摸不透心思的精明商人做派。
“希望威廉先生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当然，夏先生放心。”
梁铭的视线在这两个互相寒暄的‘商人’之间来回转悠，这两人一个气质儒雅、一个冷傲疏远，看上去就是和他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
车子驶出了郊区公路，走到了高架桥上，车子越来越多，人气也越来越旺。
梁铭在驾驶位上，时不时瞥一眼车内后视镜。
后座的男人在上车之后就有着明显的状态放松，有些像梁铭出警时救下的受害人，这种状态是明显劫后余生的精神松弛。
如果是正常的商人之间的交易，威廉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属于刑警对犯罪的那根神经紧绷了起来，对那个被称作‘夏先生’的男人，梁铭的脑袋里出现了各种设想。
这两人到底达成了怎样的交易？
梁铭虽然心怀疑问，他依然谨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一路上没有多说一句话。
直到换班休息，梁铭没有回到宿舍，他找队长报了个备，回了他原本的单位。
“哎，梁铭，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负责值班的恰好是梁铭的好友安佐，他兴奋地冲上去给了许久不见的战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佐张了张口，想问些好友最近的情况。
可他想到好友是被抽调去做保密工作的，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梁铭只得到队长允许出来两小时，他必须尽快弄清楚他的问题。
“安佐，帮我查个人。”梁铭给好友递了个眼神。
安佐接收到梁铭眼神中藏着的意思，也快速进入了状态，“你说？”
“夏森，男，Z国人，三十岁以下，现住在首都郊区。”
内部系统能查出全国名为夏森的人的一切消息，如果没有梁铭提供的资料，排查到目标人物至少要花大半天时间。
在筛查了一个小时后，最终定位到了三位名叫夏森的男人身上。
“就这三个，你看看哪一个是你要找的？”安佐将三人的照片同时调了出来。
虽然名字同为夏森，可几人的长相还是差别很大的，梁铭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谁是他要找的那个‘夏森’。
“是他，帮我调出这个男人的详细资料。”梁铭指向三人中最中间的那个。
黑发青年戴着一副无镜框的黑色眼镜，显得整个人呆板又直愣。
梁铭是个刑警，他天生在脸部记忆力方面有天赋，再加上后期对这方面的训练，他在记人长相方面可是专业的。
这张相片上的男人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被工作和生活折磨的满眼都是疲倦。
普通且平凡。
扔到人堆中也是人家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除了相貌相似，这张照片上的男人和梁铭今夜在那栋乡间别墅里见到的那位气质截然不同。
那位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体现着属于天生贵族的优雅。
无法想象那人与这个相片中的夏森是同一人。
“这家伙的经历还真复杂，被丢弃的孤儿，当过导购、房屋销售……最后一份工作是做咖啡用品销售的。”
“哎，他半年前就辞职了，这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普通的社畜，怎么能全款买得起首都的别墅？”
“虽然是郊区，可首都这房价你也是知道的，那栋房子可不便宜。”
安佐不是战斗前线的警官，可他也以辅助身份参与了不少次各种案件小组，简单扫了一眼这位名叫夏森的资料，就发觉了其中的问题。
梁铭，“他，之前只是个销售咖啡的？那他之前住哪儿？”
安佐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着，调出了梁铭想知道的内容。
“怎么会是这里？”看清了显示屏上的文字，安佐回头求助他身旁的梁铭。
屏幕上写的是，‘曾居住在荣盛小区13栋2203’。
和改变他命运的连环凶杀案发生的地方一样，甚至连罪犯住的都是同一栋楼。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对了，还有一个人，还要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他是请假出来的，还有任务在身，不能耽误。
“嗯，你说。”
“一个叫菲德尔的外国男人，看看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名叫菲德尔的异国男人入境的资料，全名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和这个叫夏森的有一定关系。”
外国男人？
首都是国家最重要的城市，每天都有因为各种原因入境的外国人，找一个连全名都不知道的外国人，这可难多了。
“你还有多少时间？”安佐放下了手上拿着的可乐，表情更专注了。
梁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半小时，最多半小时我就得回去。”
“好吧，我尽快，不过，能不能在半小时之内找到点线索，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安佐开始潜心于梁铭交代的事，半个小时，他连眼神也没移动到别处一下。
他使用了很多渠道，将范围越扩越大，就是没有找到梁铭想找到的那个‘菲德尔’。
“给的标签太模糊了，时间也太短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急不得，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安佐安抚着好友。
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夏森’的资料，已经算幸运的了。
“嗯，我知道。”梁铭轻拍了两下好友的肩膀，“能把这些资料传给我一份吗？”
梁铭被借调到了其他部门，实际上警籍还在原警局。
按照警局规定，如果没有上司、领导的许可，这些资料是不可以随意携带出警局或是外泄的。
安佐了解他的好友，他不是那种滥用职权的人，这个叫‘夏森’的男人一定不普通。
“我知道，这些资料都是涉及到国家公民隐私的，我不会让你做违反规定的事。”
梁铭看了下时间。
他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去的路上至少要花十五分钟，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必须回去了。”
“这样，你把这些资料帮我保存着，我会去找局长要个特令，然后你再把这些资料发给我不就没问题了。”梁铭也理解他的顾虑。
“那最好不过了。”
梁铭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迅速整理了着装，戴上了帽子。
一身黑色的装扮便于在他在黑夜中隐藏。
安佐调侃道，“怎么穿成这样？你这样走在路上，人家小姑娘都要怀疑你是不怀好意的猥琐男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一堆制服，这身衣服是我们队长唯一发的休闲服装，布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能防火能防刀划。”
“看样子你在那儿过得还不错。我就说了，你不可能仅限于当个小刑警，有机会上升的话，不要回头。”
安佐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里包含了祝福和鼓励。
他早有感觉，梁铭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是被神赋予了天赋的那类人，是天才，是勇士，他的未来是永无止境的光明之路。
就是不知道，以后这家伙如果整天为了社会安定忙得团团转时，身边还有没有他这个普通人老友的位置了。
“你怎么了？”从安佐眼中看见了哀伤，梁铭尬笑着拍了下好友的背。
梁铭不愧是警队队花给他每天送咖啡，非但不知道对方心意，还反过头告诉人家女孩子‘我不喜欢喝美式’的大直男。
“快回去吧，别耽误时间了。”安佐用力把对方推了出去。
“关于你想要的‘菲德尔’的资料，我会帮你继续找的。等你找局长要到特令，我就把资料发给你。”
在梁铭的双脚离开屋子时，安佐迅速反手把房门关死了，徒留梁铭大刑警不知所以地呆站在门外。
在门的另一边，高个子的混血青年长叹一口气，颓丧地靠在门上，捂着脸，露出了无声地苦笑。
梁铭开车驶离首都警局时，警局上方的天空中飞过一个巨大的蝙蝠翅膀。
*
“菲德尔？你回来了。”
穿着浴袍的长发堕天使翘着腿，胸前白皙的皮肤漏了一片在外面。
坐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地看什么勇士打败魔王的某个动漫。
菲德尔进门时，画面上正在放着‘穿铠甲的勇士一脚踢飞头顶尖角的魔王’这么一幕。
人界果然复杂，什么样的作品都有。
陛下最近的喜好也是特殊，小说、漫画、动漫、电影、电视剧，他就喜欢看有关‘魔王’‘勇士’‘恶魔’的故事。
人类认为恶魔是代表‘恶’的一方，而‘勇士’和‘天使’是代表‘善’的一方。
在他们的心中，光明是正义的，恶魔是该被打入地狱的。
所以这些由人类创作的作品中，魔王的下场总是不太好的。
要么是被勇士的伙伴们打破了灵魂，要么就被天使们联合起来永远封在了不见天日的地狱中。
这些作品塑造的魔王从外形到头脑，都无法与他们的苏里亚陛下相比。
菲德尔也不理解陛下怎么就迷上这类作品了。
“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夏森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让菲德尔坐过来。
菲德尔顺从地走了过去。
只是，他没有坐下，反而走到了堕天使的身后，菲德尔用了空间魔法，将浴室里他家陛下常用的白毛巾拿到了手里。
那头乌黑发亮的漂亮长发就这么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头发没擦干，湿漉漉的头发把沙发上弄得到处是湿的。
凭陛下现在的魔力，施个烘干魔法是绰绰有余的。
唉，他家陛下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一个魔法就能让自己舒服的事也想不到。
菲德尔把毛巾搭在沙发背上，先双手捧起他家陛下还在滴水的长发，把长发打结的地方整理柔顺，再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发梢的水。
“陛下，他们在查您和我的资料，那个叫梁铭的人类已经查到了您曾经住在连环凶杀案发生的小区里。”
菲德尔边给他家陛下擦着头发，边汇报他去探查的结果。
“不过，因为什么警局内部规定，详细资料他还没拿到手。陛下，需要我去把他们的记忆消除了吗？”
让这些人类不要纠缠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他们脑袋里相关的记忆抽取出来，丢到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过，人类的灵魂太脆弱了。
记忆被抽取过多次，就会造成大片记忆断裂，记忆与现实对不上号，他们将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怀疑中变成所谓的‘精神病人’。
“不用，随他去吧。”夏森拒绝了。
梁铭这个小警察，积极、善良、执着，是典型的影视剧中光明和正义的化身。
明明该是他这个堕天使讨厌的那类，可几次接触下来，他却没有一点不舒服。
夏森想看看，留着这家伙的记忆，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魔王，承认你的失败吧，向人类和神明忏悔吧！”
电视里，中二的勇士主人公在同伴们的帮助下，击败了魔王，把他们的‘战利品’带到了人类村庄前。
在全村平民的愤恨眼神下，勇士将神明赐予他的长剑刺入了魔王的胸膛。
魔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粉末，随风飘散。
魔力消逝，天空中笼罩的黑云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阳光从移动的云层后洒下，落在村民们的身上。
人类互相拥抱，欢呼，叫喊，亲吻，与亲近的人、陌生人分享着愉悦。
多么典型的电视剧中皆大欢喜的结局。
“菲德尔，你说这些人类有没有意思。”
夏森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昂起脑袋，恰好能看见菲德尔英俊的脸。
“明明故事里人类因为想利用恶魔谋取利益才造成如今的场面的，他们获得了利益，不想付出，摇身一变成了弱者。”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他最近的心仿佛陷入了寒冷的冰窟中。
以前，人类夏森的一面对他的思想有着巨大的影响，现在，他好像偶尔会脱离人类世界，更像个冷漠自私的恶魔。
“陛下，您如果不开心的话，就不要看这些人类制作的影片了。”
这一姿势，夏森浴袍散得更开了，被称作创世神最完美作品的身躯进入了菲德尔的视线中。
千年单身汉的小恶魔身体里忽然窜起一串火苗，脸一下就红了。
菲德尔急忙移开视线，咬着舌尖，让自己能专注于替他家陛下擦拭头发这项工作。
“噗，菲德尔你脸红起来真好看。”
夏森像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玩具，他面对菲德尔，跪坐在沙发上，双眼闪闪发光地望着他家小恶魔。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你脸红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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