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58、阴沟里的虫子

　　一个小时的车程，苏羽灵如坐针毡。终于熬到家门口，暮色已沉。出乎意外，这个全程黑着脸不吭声的男人居然也跟着下了车。等到苏羽灵回过神来，出租车已经跑得老远。想来这司机大哥，也不怎么待见两个闷葫芦。
　　“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跟我说。”赵羽轩依着两个大号的行李箱，居高临下。
　　一时脑热，才干出这等混账事，苏羽灵在心里早把自己痛骂了几个来回。此刻苦主找上门要债，自然是心虚又理亏。
　　“要不然，我亲自下厨，咱们俩边吃边聊？”三分真诚，七分讨好。
　　“还是有点觉悟。”男人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道：“我就等着了。”
　　在国外呆了几个月，每日牛排汉堡沙拉三明治，实在是寡淡无趣极了。苏羽灵很是贪心地抱回了一大堆食材，按照四菜一汤的豪华配置忙活开来。油焖大虾、清蒸鲈鱼、水煮肉片、麻婆豆腐，玉米蔬菜蛤蜊汤，悉数上桌，色香味样样俱全。
　　满心欢喜的厨娘解下围裙，又献宝似从冰箱里摸出了两罐广式菠萝啤，说道：“啤酒味的饮料，解辣！”
　　赵羽轩哪里喝过这种小女生的玩意，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到啪的一声响。桌对面的苏羽灵已经迫不及待仰头喝了一大口，两眼眯眯地砸吧着嘴角的小气泡，像偷了糖果的小丫头。
　　原来伸出去的手，本能地缩了回来。在女主人热切的注目下，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酸酸甜甜，倒也不难喝。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认可，苏羽灵的心情更好了些，刚刚在机场那点破事自是完全抛在脑后，只忙着给客人夹菜。
　　一顿饭，围绕着大中华的美食，从粤湘一路讨论到川鲁，宾主尽欢。
　　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洗完碗。月亮爬上枝头，人却没走。
　　“到露台上坐坐？”男人反客为主，半是建议半是命令。
　　苏羽灵认命地点点头，跟在身后。有些事，躲不掉。
　　夜来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清冷中带着一丝甜腻。莹莹卓卓，如天上万千繁星。
　　“大刘说，我们都在阴沟里，但总有人仰望星空。”男人的半张脸都隐藏在夜色里，眼里的光却熠熠生辉。苏羽灵突然觉得，他像极了书里的罗辑，以一己之力开创了威慑纪元的执剑者。
　　“我是阴沟里的虫子，渺小又卑微。”苏羽灵客观地承认，没有半点的不甘。“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当挡箭牌，给你添麻烦了。”
　　半晌的安静，苏羽灵的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梵高眼中的星空，是二向箔打击过后的世界，他应该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虫子。”赵羽轩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苏羽灵的那句道歉，整个人继续沉浸在三体的世界里冥想。
　　“可惜，这样的天才画家，也在人们的误解和否定中郁郁而终。”受其感染，苏羽灵的目光情不自禁投向了浩瀚无垠的夜空，仿佛在宇宙深处也有一双眼睛，在凝望。
　　“五千年的文明，让人类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脱离兽性，追求人性。所以，绝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程心这样的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