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55、一别两宽

　　车子缓缓倒入了停车位，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留下了一串橡皮磨蹭的刺耳声音。张一凡无力地躺在驾驶位上，用手指轻轻按摩鼻根的穴位，不知不觉在车里坐了好一会。
　　推门前，他下意识在领口闻了闻，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让他皱起了眉头。索性脱下外套拢在手臂，方才开了门锁。
　　出乎意料，客厅里还亮着灯。往常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循着声响，向卧室望去，苏羽灵提着行李箱款款走来。
　　“这么晚了，要去哪？”他按住拉手，急切地问。
　　苏羽灵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果然是吃的很饱。
　　“早就该走了。”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只是想跟你当面道别。没曾想到，等到这么晚。”
　　张一凡的心兀自紧了紧，“你要出差？”
　　“算是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应该在半个月后飞到美国。
　　“什么时候回来？”张一凡突然不敢问她的去向，他只想知道她的归期。
　　“三个月，或者更久些。”她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诚实的回答。只是面上的疏离，却是装都懒得装。
　　张一凡的眼底掠过疑惑，委屈，不甘……还有更多苏羽灵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待要深究，整个人已经被他禁锢在怀里。
　　“可不可以不要去？”他的声音近乎哀求，落在人的心尖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但很快，那些新鲜的画面又如雨后春笋一般接踵而至，让此时的情意绵绵生生变成了笑话。
　　“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说。
　　用力扯开怀抱，张一凡定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在确认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我说错了吗？！”眼底尖锐的锋芒，让她看起来完全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女子莞尔一笑，转瞬挣脱了那双手的枷锁。她自在地走到沙发旁，安然坐下，空闲处还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全然不顾对方那铁青的脸色。
　　“我下班的时候去了趟你的办公室。”一边抿着水，一边回忆那时的场景。细想来，确是一出好戏。
　　“我没有见到你。”男人站在背光的地方，神情晦暗不明。
　　“我……在门口呆了会。”苏羽灵反复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并不想让旁人太尴尬。“后来有点急事，我自个就回了，没去打扰你。”
　　半响沉默，水杯见底。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苏羽灵放下凉透的杯子，拉起行李箱抬脚而去。
　　“你看到了什么？”男人终于还是开口。
　　苏羽灵被迫停下脚步，有些话总是要说明白才好。“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我撞上了。”
　　房间的空气掉到了冰点。
　　“有时候，所见所闻，并不是真相。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张一凡缓缓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挽留。
　　苏羽灵不动声色侧过身，刚好躲开了他的触碰。
　　“不主动，不拒绝。”她冷笑看着这个男人，“所以也没有任何责任，对吗？”
　　一针见血。
　　“你说过，你爱我！”挣扎过后，只剩赢弱不堪的情意，来乞求理解和原谅。
　　“情浓时自然是爱的，”苏羽灵缓缓走上前，伸手拂过他的脸，在同一处落下一吻。
　　仿佛被羞辱般，张一凡怒不可遏地抱起她的腰，用劈天盖地的吻惩戒回去。津液交缠，难舍难分，苏羽灵放弃了挣扎。
　　待到唇分时，两人已经没了气息。
　　苏羽灵捂着胸口舒缓这窒息般的痛感，眼底火光四射。“如果我还是你的妻子，这个时候拎包走人的，应该是你！”
　　被指责的男人用手指划过唇角，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什么。眼角轻勾，端得一副浪荡的无赖样。
　　苏羽灵越发气恼，可转瞬又冷静了下来，如释重负道：“好在，我们已经离婚了。”
　　一记闷棍，张一凡磨刀霍霍，苏羽灵视而不见。
　　“我们俩现在这状态，顶多也就算是同居的室友吧。新欢在侧，前途似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然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对不对？”男人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
　　生生被人抢了台词，苏羽灵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叫的车到了，走了！”
　　“答应我，三个月后就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张一凡拦在门口，不依不饶。
　　“承诺有用吗？”苏羽灵认真地看着他，一切的无奈和不堪瞬间土崩瓦解。张一凡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挽留。
　　“再见！”她擦身而过，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