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37、海水的味道

　　吃完饭，月亮已经爬上山头。无所事事的四个人，在国际友人的强烈要求下，围成一桌展示中华国粹—麻将。
　　可怜苏羽灵完全是个门外汉，一路放炮诈胡，两圈下来，输得底朝天。也顾不得什么牌品，索性双手一摊，甩下三个大男人，独自遛弯去了。比起人群中的热闹，苏羽灵更享受在美丽的星空下独处。
　　一道电波跨越千里，系起心中的牵挂。电话那头的老父亲好像有点感冒，他说家里刚下了场大雪，就没去叔伯家串门。这会正和母亲一起在家烤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人家还是不习惯用新科技的视频通话，苏羽灵只能对着空旷的夜幕去想象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小小的客厅，只有一扇朝南的窗户，对着光秃秃的梧桐树。2米不到的米黄色沙发上，摆放着母亲用彩色毛线织的抱枕，还有自己儿时的那个布娃娃。父亲会细心地给母亲的膝盖披上一条红豆色的珊瑚绒毛毯，然后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机里的小儿们在卖力地表演，或载歌载舞，或嬉笑怒骂。
　　放下电话的一刻，起风了。即使是温暖如春的南方，还是觉得冷。苏羽灵闭上潮湿的眼眶，轻轻环抱自己的身体。
　　“山里的夜风，很凉！”有人在耳边低语。
　　烟灰色的羊绒围巾，带着松木的清香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挡在了外面。
　　“谢谢！”苏羽灵小心低下头，轻声地说。可浓重的鼻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原来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知道你是农夫山泉还是百岁山？”赵羽轩擒着笑慢悠悠地问。
　　无处可藏，苏羽灵索性仰起头，无语地望着对面看笑话的男人。
　　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指，划过温润的脸颊。
　　“咸咸的……苦苦的……”他舔着手尖的泪珠喃喃自语，“像……海水的味道。”
　　呼吸凝固了！
　　仿佛掉入梦境中，赵羽轩只记得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挂满泪痕，让他忍不住去触碰，用手，用唇。他还迷醉在须臾之间的温存，却在看清对方眼底的困惑和不安后，渐渐黯然。
　　“我只是好奇。”他挤出一抹笑容。
　　黑暗中，苏羽灵捂着心口的悸动，努力让呼吸平顺。
　　两个人各怀心事，陷入沉默。
　　“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家了。”苏羽灵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混乱不堪的情绪。
　　“我准备了客房，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依依不舍。
　　“不太方便。”她斩钉截铁。
　　赵羽轩无奈地看着苏羽灵的疏离，像只顽固的刺猬。
　　“OK。我送你回家吧！”他只能妥协。
　　“不用麻烦你了，我找张一凡就行。”
　　“你的张一凡，正在和Jimmy下围棋。难得碰到一位材料物理学的国际专家，他应该很感兴趣。”从她口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怎么就让人这么生气。
　　“送你回家最重要，我们走吧！”本尊仿佛被主人召唤，下一秒就凭空冒了出来。
　　“Sorry，我的魅力还不够。”紧跟而来的Jimmy瘪起嘴，无奈地解释道。
　　苏羽灵小心地取下围巾，放到赵羽轩手里。
　　“我不缺一条围巾。”他赌气般硬塞了回去，“你先留着。”
　　当着众人面，苏羽灵自然不做纠缠，索性大方地披在肩头，和朋友们一一道别。
　　“灵灵，等我回了美国，一定会想死你了。记得给我写邮件哦！”Jimmy热情地抱了抱，难得张一凡没有阻止。
　　“年后见！”赵羽轩注目于她，脸上却不带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