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26、光芒万丈的少年

　　苏羽灵可以在同事面前风轻云淡，可以在同学身边没心没肺，但这个人不行。他是她的羽轩哥哥，是她用整个青春去怀念的人。
　　七岁的变故，让苏羽灵变得沉默而敏感。她没有什么朋友，直到那天有人把迷路的她背回了家。原来，这个大两岁的小哥哥，名字里也有一个“羽”，和她读同一个小学，房子隔着一条街，不近不远。
　　孤独的小人儿好不容易找到了玩伴，她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天天跟着她的羽轩哥哥上学放学。直到后来他毕业了，也搬家了，两人失去了联系。
　　再一次遇见，是苏羽灵上高一那一年，当年的小哥哥已经长成了俊朗的少年，他站在高高的讲台上，代表全校师生发表获奖感言。
　　小时候的苏羽灵就知道羽轩哥哥很聪明，并为此感到无比骄傲。可青春期的少女却在懵懂之间，开始有些烦恼。他太优秀了，像光芒万丈的太阳，站在他身旁，星星的光辉显得黯然。她还是会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喊他羽轩哥哥，向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站在远处，为他加油喝彩。那一年，在拒绝了多所名校的保送后，他以全校第一名的身份考进清华物理系。
　　他们没有再见面，只是用古老的书信方式偶尔联系。高考前半年，他给她推荐了几所北京的大学和专业，他说北京欢迎你。可惜，她失约了。
　　骄傲如他，在北方的艳阳里意气风发；自卑如她，在南方的阴雨中暗自神伤。天才和平庸之间何止万水千山，她再努力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她终究放弃了自己。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意外的重逢，让她惊喜却又惶恐。年少时的爱慕，好像只是她自己的故事，又从何说起，不如不语。
　　但今晚，他的冷嘲热讽，他的若即若离，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划开她拼尽全力掩盖的伤口，她的心鲜血淋漓。
　　无声的眼泪滑落到他的手背上，仿佛烫伤一般他整个人弹了出去。
　　“苏羽灵……”他轻轻换着她的名字，试探着伸出手去抹掉脸上的泪痕。可眼前的人却哭得更凶了，整个身子开始无意识地抽搐，像极了那个夜里，迷路的小女孩。当记忆深处的影像和现实重叠，他情不自禁张开臂膀，将她的悲伤揽入怀中。
　　苏羽灵想，自己一定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窝在这个人的怀抱，哭到不省人事。她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打算拉开点距离。
　　“再哭会。”后脑勺被人摁了下，苏羽灵对于这个建议，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你不介意把西装给我擦鼻涕，我确实还可以再哭一哭。”苏羽灵仰视着头顶上的人，调皮地眨眨眼。
　　赵羽轩挑眉笑了笑，渐渐松开了怀抱。
　　“确定不哭了？”他递过来一张面巾纸，伸着脖子探究道。
　　“已经清仓了。”她笑着回答，一脸雨过天晴的明媚。
　　“那以后的每一天，都这样笑着面对吧！”他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