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13、儿童房

　　苏羽灵一时哑言，只得随口搪塞道：“又不是婚房，谁还看那婚纱照？！”
　　“我和你妈当年的婚纱照可一直挂在咱们家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苏海波并不认同时下年青人的做派，身体力行地反驳。
　　“那是因为妈妈太漂亮了，我可比不了。”苏羽灵顺着父亲的弦外音，赶紧转移话题。
　　“一凡，你觉得了？”郭淑华并不理会父女二人的对话，转而笔直地看向女婿，执着于他的回答。
　　张一凡原本还在恍惚，一下子满屋子的目光都直射过来，三秒钟的无措。“羽灵说好就好，我没意见。”挤出一脸憨厚，求助地看向房子真正的女主人。
　　苏羽灵忙着在心里打着腹稿，可嘴还没张，母亲已经起身走到楼梯口，又转身问道：“我们睡哪个房间？”
　　“楼上朝南的房间，挨着主卧那个，正看花园，风景很好。”苏羽灵赶紧领着母亲踏上楼梯，脸上谄媚得像个房产中介。“床上用品我昨天刚洗过，你和爸爸一路辛苦，先睡个午觉吧。”
　　郭淑华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看，却不打算进去。“这间适合做儿童房，你们应该换个窗帘的颜色。我和你爸爸就睡楼下那间房吧。”她也没等女儿的回应，自顾转身下了楼。
　　张一凡站在门外背光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窥视着房间里伫立不动的那个人。她脸上原本的笑容一点点垮下来，呼吸都轻地微不可闻，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惨白一片。
　　情不自禁走过去，抱住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嘴附在耳边轻声喊着她的名字，或者把身体里的热气传递给她。
　　“我没事。”她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言语，那个梦魇中的画面和现实无可救药的重合。医生的面相已经模糊不清，只是那段不带感情的陈述如一道魔咒，让两个人从天堂直坠地狱。
　　“苏女生，很抱歉，检查结果显示，您这次并没有怀孕。至于停经的原因，目前看来是由于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造成的。主要病因包括染色体异常、自身免疫性疾病等等。我们可以通过补充雌激素的方法来帮助患者改善症状，但目前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所以，自然受孕几率会很低……”
　　那一刻，他和她都是震撼的，一个从没有想过的问题，忽然变成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前几天以为新生命即将到来的隐隐喜悦，顷刻间变成了百口莫辩的疼痛。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那间诊室，他只记得她一瞬间扑到了他怀里，号啕大哭。他拍着她的后背，嘴里无意思地重复着那些连自己也不能说服的安慰之词，直到她渐渐平息。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推开了他，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