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重置》哈尼雅

97、第九十六章

　　源玖纪和云母一入内，就和那些铺天盖地涌上来的妖怪打了起来，一路往村子走去，她和云母一直在杀妖怪，见一个杀一个，杀到村口时，她和云母都已经变成了血人。站在村口，看着倒在地上，胸口被贯穿一个洞，闭着眼睛没有了声息的菊平次，源玖纪的眼眶不自觉热了。

　　云母也看到了菊平次，它盯着他，马上跑过去，挨着菊平次，用脑袋拱了拱，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它有些难受，就连耳朵都微微耷拉了下来。

　　这是它的同伴，许久未见的同伴。

　　源玖纪慢慢走过去，蹲在菊平次面前，伸手想去触碰他，却在快要碰到他时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在害怕。

　　这个人在外颠沛流离多年，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直接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回忆起初见他时的模样，源玖纪鼻头酸涩极了，就连眼眶都有些热热的。

　　他曾经意气风发，就算游走世间，见多了许多黑暗一面，他也未曾落魄过。直到，空城和海天坊的死，他才彻底崩溃，被打击，失去了一切希望地在世间游走着。如果，如果没有相遇，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现在的事了？

　　“望你来生能够一生无忧，快快乐乐，不用体会这世间疾苦……晚安，菊平次先生。”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源玖纪在抬头时，眼里是坚定和冷意，她起身朝山顶看过去。

　　山上有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清楚山顶一定有很大的危机。

　　“云母。”

　　云母抬头看向了源玖纪。

　　“你在这里对付这些妖怪，如果遇到村中驱魔师，就帮他们。”

　　云母眨眨眼，它很想和源玖纪共同进退的，但……看了看不断涌上前的妖怪，云母明白，它轻叫了一声，算是回应后就和那些妖怪缠斗起来。

　　“注意安全。”嘱咐了一句，源玖纪头也不回地往山顶走去。

　　很快，又有妖怪们围了过来，这些妖怪本身实力不足，只是小杂碎而已，源玖纪没有任何负担地就解决了它们。

　　源玖纪一路杀上山顶就看到了一个由许多妖怪融合而成的妖怪，非常庞大，这其中还有一条龙，说是龙也不太对，总之属于大妖一类。这妖怪……源玖纪自然是记得的，是在最后和翠子打得两败俱伤的妖怪。

　　眼睛下意识环视了四周，源玖纪在山顶没有看到她要见的人，有点疑惑，但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和这只妖怪打了起来。

　　它十分强大，不能有一丝分心。

　　就如源玖纪所料，这是一只非常难缠的妖怪，和对方打起来，源玖纪才知道对方是多么难缠和强大。她这是第一次和这样的妖怪战斗，虽然不断杀，可还是有很多妖怪源源不断地与这个妖怪融合，并且加强他的实力。源玖纪握着刀的手都有些抖，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不断战斗，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

　　这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两方都已经疲惫不堪，源玖纪身上都是血和妖怪身体里喷涌出来的残留液体，一身衣服早已被污血染得脏兮兮的，那张白皙美丽的面容染上了寒霜和疲惫。两方打得都艰难，这时那妖怪开口了：“你真的想杀我吗？”

　　声音很熟悉，源玖纪一顿，接着就看到那妖怪的腰腹下面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是阿落的脸。

　　源玖纪盯着那张脸愣住了。

　　就在这一瞬，妖怪忽然发难，直接上来一口咬住了她。

　　在战斗的时候出现片刻愣神就已经离死不远了，源玖纪在那一瞬，眼里划过冷冽，这个妖怪是故意的。而阿落，阿落的脸还印在那妖怪的腰腹中，闭着眼睛，面容僵硬至极。

　　“是你们，是你们……”源玖纪恨恨地看向那个妖怪的头部，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头颅。

　　“我们？不，是他的欲念召集了我们，也多亏他，我们找到了你，嘿嘿嘿，这个人类很有意思，他内心的黑暗你了解过吗？翠子。”源玖纪的下|身被死死咬住，根本挣脱不开，回想记忆里翠子的下场，源玖纪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命数，逃不开的。

　　她注定帮不了翠子，帮她逃开这个命数。

　　既然命数已定，那就照着命数走，死也不能退缩。

　　已经无法阻止妖怪吞噬自己，源玖纪再抬眼已有决断，她握紧手里的长刀将自己全部剩下的灵力灌注其中。

　　在自己的胸口被妖怪的触手穿透的时候，她恍然间看到妖怪腰腹间阿落那张脸上的眼睛瞬时睁开了。那个青年睁开眼朝她看了过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眼里划过了一丝慌乱和紧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来意料的事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再也无法控制了。

　　他越想要得到的，越是在他眼前消失。

　　原来，想要一个人从来都是那么难。

　　******

　　斗牙王再想办法解决自己体内杀生丸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彻底消失。

　　而就在这个时候，斗牙王忽然意识一晃，再回神时，他已经不是斗牙王了。

　　离开地狱后，一直在斗牙王体内的杀生丸清醒了。

　　他看着眼前，又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眼底冷意加剧，在这一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蠢货。

　　他被那个女人耍了。

　　转身，杀生丸二话不说就往一个地方赶去，源玖纪的住所。

　　源玖纪一定知道什么，她隐瞒了什么。

　　半路上，他在空气中嗅闻到了血味，是源玖纪和一群妖怪的气味，心狠狠揪在一起，杀生丸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她即将要消失的错觉。

　　不在多思考这个问题，杀生丸迅速赶了过去。

　　当他赶到时，整个山头都笼罩着迷障和令人窒息的瘴气，闯入其中，他遇到了两个外出查看情况的驱魔人，看模样应该是和源玖纪一起的，他帮助他们杀掉了围攻他们的妖怪，并站在了他们俩的面前：“她呢？”

　　两个驱魔人盯着出现在他们面前，与人无异的美丽妖怪都懵了。

　　但很快，其中一人回神，面露惑色：“你说谁？”

　　杀生丸冷冷道：“翠子呢？”这是源玖纪在这个时代的名字。

　　另一人也回神，面容震惊道：“翠子大人回来了吗？”

　　知道眼前两人不会给他答案，杀生丸抬头往山顶望过去，那里妖气弥漫，已经把她的气味都盖住。忽然，有一丝很浅的气味飘入鼻间，杀生丸面色一变，瞬间消失在了两个驱魔师的面前朝山顶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山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这个光芒瞬间净化了整座山的妖气和瘴气，照亮了被黑色笼罩着的天空。

　　******

　　腰腹处的阿落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源玖纪将自己和妖怪们的灵魂拉出来，其中还包括了他的。是的，她分出了一部分力量拉出了他的灵魂，在看到他的灵魂时，源玖纪眼里划过了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她敛去了这一丝错愕，用尽全力将他的灵魂推了出去，而自己则拉着妖怪们的灵魂禁锢并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光瞬间迸发出来，刺目的白光笼罩了整座山顶，甚至穿透了云层，将黑暗驱散开来。

　　杀生丸赶过来时，一切都晚了，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属于女人真正的名字。

　　他喊道：“源玖纪——！！”

　　这个名字令躲过一劫的阿落怔愣，他的魂魄在原地站着，黝黑的瞳仁不敢置信地看向已经与妖怪的灵魂融为一体，消失在白光中的女人。

　　那一瞬，与女人相处的点滴尽数在脑海里划过。

　　竟然是她？！

　　源玖纪的意识正在消失，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和翠子一样的路。

　　唯有这样，才能解决一切，只可惜……四魂之玉的麻烦也就此结下了因。

　　又得为难桔梗和戈薇他们了……

　　耳畔好像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陌生中带了熟悉，想侧头去看，可她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

　　她好累，她想好好休息。

　　只是这一声让她无比怀念，多久了，已经很久没人喊她这个名字了。

　　她有点高兴呢。

　　唇畔微微勾着一道很浅的弧度，她闭上眼，与融合的妖怪们一起化作了一具完整的……尸骸。

　　白光再度迸射而出，将阿落和杀生丸的身影完全笼罩着，等光芒散去，阿落早已消失，而杀生丸，不，应该是斗牙王站在原地怔怔看着眼前已成定局的一幕。

　　一颗剔透的珠子从女人胸口处滚落，慢慢滚到了斗牙王的脚边。

　　盯着这颗珠子，斗牙王没有捡起，只是出神地看着。

　　过了不久，山下有人上来了，是驱魔师们和云母。

　　云母认得杀生丸，看了一眼他后，连忙朝源玖纪的尸骸跑过去，看着眼前的一切，云母轻叫了一声。可惜，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回答它了，云母很伤心，化作小猫趴在了尸骸边上。

　　驱魔师盯着斗牙王，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因为斗牙王的气息过于强大，显然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斗牙王慢慢抬头去看天空，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已经不存在，说明杀生丸已经离开了，他有点恍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扭头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驱魔师，盯着他警惕的目光，慢吞吞开口：“这是翠子小姐的东西，保存好吧，它……很危险，千万不要遗落到别人的手里。”

　　丢下这句话，斗牙王的身影便自他们眼前消失得彻底。

　　待斗牙王离开，那个为首的驱魔师才走上前，用双手恭敬地捧起了那颗剔透泛着光芒的珠子。

　　他在捧起的一刻就明白了那个强大美丽的妖怪为什么要说这颗珠子危险了。

　　是的，它很危险，必须小心保存才行。

　　重新看向逝去的人，驱魔师眼眶湿热，神色坚定道：“放心吧，翠子大人，我们会世世代代在这里守护您，还有这颗珠子的。”

　　黑暗被驱散后，阳光洒下，落在了山头，用温暖拂过，吹开了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这颗日后被唤作四魂之玉的珠子将牵扯许多人，并将他们拉入其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