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重置》哈尼雅

71、第七十章

　　和鬼灯还有阿香道别后，源玖纪便一个人在地狱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多久没有回来了？源玖纪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过去的记忆尘封于灵魂深处，重新被扒开，还是让人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这里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以前的地狱还没有那么多房子，也没划分开来，甚至连亡魂也没现在多。

　　如今这地狱在阎魔大王和鬼灯的管理下蒸蒸日上，井然有序，让人耳目一新。

　　果然提早退休，交给鬼灯和阎魔大王来管理是对的，毕竟那位……

　　志不在此。

　　杀生丸给她披的那件雪衣，阿香拿去收拾了，说弄干净了就给她拿过来。

　　反正在伊邪那美回来前，她也没什么事可干，到处走走也好，看看这个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如何宏伟的模样。

　　离开众合地狱，源玖纪又去了其他地狱，遇到了许多生面孔的狱卒，其中还有一位非常令人惊喜。

　　那是一张只出现在翠子记忆中的面容。

　　“翠子姐姐！！”穿着一身浅色碎花和服的少女手里拿着个不可描述的武器，上面还沾着不可描述颜色。

　　此刻，她握着这个武器，朝源玖纪飞奔了过来。

　　“梨子……？”她曾经看到的松下梨子是那副可怖模样，而现在她恢复了记忆里的那般明媚。

　　“翠子姐姐。”跑过来，双手拉住源玖纪的，松下梨子高兴坏了：“鬼灯大人说你也来地狱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跟你见面呢，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来大叫唤地狱了。”

　　“你，在这里当狱卒？”源玖纪还以为她会去天国，以她在人间的功绩，去天国是不为过的。

　　“对啊，本来阎魔大王是宣判我去天国的，可我不想去，我想为这个世间做些什么，所以在鬼灯大人的提议下参加了狱卒的考试。”说起参加狱卒考试，松下梨子觉得这个事太巧了，仿佛是注定一般。“我没想到那么巧，正好地狱招新的狱卒，我就去参加考试，并合格通过，现在被分配到了大叫唤地狱，跟在芥子小姐身边学习。”

　　“芥子小姐？”源玖纪歪了下脑袋，往松下梨子身后一瞧，只见一只白毛兔子抄起手里的木浆，开始疯狂殴打亡魂，那场面极度的血|腥。

　　源玖纪：“……”现在的狱卒，真是相当有个性。

　　抑制不住地抽了下嘴角，源玖纪讪笑道：“那你还习惯吗？在这里？”

　　松下梨子笑得极其灿烂：“来到大叫唤地狱，跟着芥子小姐学习了几天，我忽然觉得神清气爽。”

　　配合她此刻手里拿的武器，这句话说得……令人背脊发凉。

　　源玖纪：“……”这孩子是打开了某个了不得的开关吗？

　　松下梨子真的超级喜欢翠子。

　　她以为源玖纪是翠子，所以拉着她说了好多，说着说着就开始陷入自我意识，开始喃喃自语，喋喋不休。

　　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但想想她遭的罪，不正常倒也在情理之中，换她早不正常了。

　　“梨子，这位是？”已经揍趴一群亡魂，暂时恢复正常的软萌兔子芥子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芥子的声音让梨子也恢复了冷静，她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芥子小姐，这位是翠子姐姐，我在现世最好的姐姐了。”

　　芥子一听这话，连忙打招呼：“哎呀，初次见面，我是芥子，你好呀。”芥子以为源玖纪是新到地狱的，看她打扮，还以为是狱卒新成员。

　　源玖纪也朝芥子点头回礼：“你好，我叫翠子。”并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芥子握了握源玖纪的手，然后捧着自己的脸，道：“哎呀，要去制药了，锅里的辣好像不太够。”说着，对松下梨子道：“梨子，今天放你假，你去招待翠子小姐吧。”

　　“好的，谢谢你，芥子小姐。”然后，松下梨子兴高采烈地挽着源玖纪的手臂，带她去地狱转悠了，其实作为刚来地狱的新人，她对地狱也不是很了解，很多地方自己也没去过，这回和源玖纪一起去逛逛，也算是熟悉熟悉。

　　两人走了好几个地狱，在那里看到了许多因罪而被惩罚的亡魂，其中还遇到了熟人。

　　不是源玖纪的熟人，是松下梨子的熟人。

　　那亡魂看到松下梨子，脸色都变了，作为亡魂，本就是惨白的脸，可此刻他的面色已经近乎透明。

　　“你，怎么会是你……？”那亡魂被塞在一个巨大的罐子里，这罐子里布满了细密的尖刀，是用来割亡魂的。

　　这亡魂刚受好刑，碎裂的身体才恢复，一抬头就看到松下梨子，脸色都变了。

　　松下梨子的面色阴沉下来，在翠子的记忆中，她曾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女，在她看来，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只是，在城堡那一役后，她看清了人心，因而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黑化。

　　松下梨子似乎害怕源玖纪看到她另外一面，转过身笑眯眯地对源玖纪说道：“翠子姐姐，我还有些事要在这里处理一下，不能陪你回阎魔厅了，抱歉。”

　　“没事。”源玖纪摇摇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伸出手，摸了摸松下梨子的头，源玖纪温温柔柔说道：“别太累了，处理完了早些回去休息，有事的话可以来众合地狱的女狱卒宿舍和阎魔厅找我。”

　　被摸了头，松下梨子愣了愣后，扬起了一抹非常灿烂的微笑：“嗯。”

　　只有在她面前，松下梨子才会是真正的松下梨子，因为眼前这个人对她一直是很重要的。

　　和松下梨子道别后，源玖纪决定回阎魔厅去看看，毕竟阿落的事……

　　在回去的路上，源玖纪十分凑巧地遇到了杀生丸，其实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凑巧，因为看样子，他似乎在等她。

　　源玖纪朝杀生丸走过去，来到他面前，轻轻开口：“要……一起回去吗？”本想脱口关心的话语，可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她给压回去了，她和他之间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一味的执着，一味的想要得到，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把一切都放在他身上，而现在……她已经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一分一秒，够了。

　　杀生丸盯着源玖纪，那双眼平波无澜，好似一切情绪都不复存在，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在源玖纪身上，他敏|锐感知到了一种变化，只是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无法得知。

　　“走吧。”他在地狱转了一圈，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源玖纪半垂眼眸，走在了他的面头，两人一前一后就仿佛从未认识过一样。

　　在地狱内，两人属生面孔，一路上有狱卒悄悄偷看他们，但谁也没有上前询问，因为能在地狱里面走来走去的，如果不是亡魂，那就是狱卒或是从事这方面的人。

　　只是，狱卒们比较好奇的是什么时候地狱还招妖怪来当狱卒。

　　明显的，杀生丸的妖气让狱卒们发现了他是妖怪这件事，一路下来窃窃私语的很多，一些女狱卒也因为杀生丸的面容而面露羞涩的目光，能在地狱看到长相这么出众的，实属少见了。

　　有些在地狱待很久的狱卒盯着那远去的两条身影，不自觉将很久很久以前，也曾这样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重合了。

　　“总觉得……好像看到了那两位大人……”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怎么可能？”

　　源玖纪一路都没和杀生丸搭话，她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沉默冷淡。和以往总跟在杀生丸背后的小心翼翼不一样，这一回她没有选择跟在杀生丸身后，或者是走在他身边，她选择走在他前面。这态度和举止其实并没有哪里不对，本来这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交集，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在犬夜叉身上。如今，犬夜叉并没有在这个时代，自然更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说白点，只是认识的陌生人。

　　源玖纪的行为举止其实找不出任何错处，可就是偏偏踩在了杀生丸不悦的线上，让走在身后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丝怒意。

　　目光凝注在女人纤细的背影上，这是杀生丸第一次见她穿这样的衣服。

　　之前的她和那个叫日暮戈薇的人类小姑娘一样，总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来到这个时代，她身上那件巫女服和盔甲也从未变过。如今，见她穿着很普通的打扮，倒是挺适合她的。

　　“阿落就是奈落。”走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沉默的源玖纪忽然提起了阿落：“你说得对，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不过……就当我天真一回吧，就算他是奈落，可他在我面前，终究只是阿落。一个人的躯体里存在着两个人的灵魂，这是不该的，可你也好，他也好，本不该的例子还是存在了。你压制住了你的父亲，暂时成为了他，而阿落没有让奈落成功，他压制住了对方，就算命运使得我和他相遇了，可他终归只是一个背井离乡，被迫走上战争之路的可怜孩子罢了。”

　　杀生丸听了源玖纪的话，蓦地笑了起来：“你，还那么天真？”

　　源玖纪笑了笑：“天真不好吗？”说到这里，她顿住前行的脚步，自嘲般地接着又道：“不天真怎么会遇上你呢？”

　　气氛一下子结为冰点，两人谁都没有迈开步子往前走，这一句话仿佛让时间也停滞住了。

　　“人，天真没有错，起码没那么累。”顿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源玖纪重新开口，她转过身与杀生丸正视：“如果不相信这个，不相信那个，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令人值得去信任和托付的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杀生丸冷冷地看着源玖纪，半晌，嗤笑道：“不可能。”

　　他，一个人就够了。

　　何必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和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