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th Breaker II: Dawn and Twilight》persiancat

1、第 1 章

　　第一章

　　和家人一起坐在他们的马车里, Draco半闭着眼听着马蹄踏地的声音, Harry重重的靠在他肩膀上. 没有人说话, 这对Malfoy一家来说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 Severus和Narcissa在经历了早些时候的争执后安静的坐在Lucius身旁, 努力无视彼此. Draco觉得他的家人就像一窝蜷缩在一起打瞌睡的蛇.

　　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如此彻底的放松警惕, 但大家都累了, 而且就连Severus也承认他们的出行是极为秘密的. 巫师道路穿越乡村, 带着他们舒适的进入小镇Givry-on-Stratford. 坐在温暖的马车里, Draco不时看着窗外照在飘落雪花上的最后一抹夕阳.

　　他的长袍上被施了保暖咒, 从别墅出来到坐进马车也只花了很短的时间, 但猛烈的强风还是让他右手和肩膀上的旧伤一阵刺痛. 以伤口愈合的情况来看, 他不禁想知道自己是否会在每个冬天以及阴冷潮湿的夜晚感到疼痛, 直到这疼痛永不消失而是一直持续下去让他整只手失去功能. 他握了一下手, 感受手指的移动. 那种情况可能几年内还不会发生, 也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 和其他人在Voldemort的最后袭击里所失去的相比, 他以自己的血为代价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此刻他不是在雪里骑着扫帚飞行. 最后的决战本可能演变为一场大屠杀. 随着冬天逐渐过去, 春天慢慢到来, 雪花让他想起了半年前Voldemort的那场暴风雪.

　　Harry在他身边动了动, 坐直身体叹了口气, 用手拽了拽长袍的边缘. 他穿正式的礼服总是觉得不自在, 尽管衣服都是被施了魔咒让它们格外合身舒适.

　　Draco不明白为什么穿正式的长袍会让Harry感觉如此不适. 就算他习惯穿破旧的麻瓜衣服, 他的长袍和Draco身上所穿的紧身剪裁极度合身的长袍还是无法相比,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Draco逐渐适应了这种衣服.

　　领子高高的立着, 狭窄的长袖包裹着他的胳膊, 长袍以笔直的线条贴服他的身体, 只有少部分被斗篷遮住. 但是Draco觉得这种紧身的衣服在制作魔药的时候更实用, 而且可以更有效的把Harry从会议中诱拐回他们的卧室, 让他费劲的把自己从长袍里解放出来.

　　如果说他在操纵自己的丈夫, 让他抛弃他的政治事业, 那也是为了Harry好, 不论Harry有多么厌恶被人当成傀儡控制. Draco不喜欢丈夫眼睛低下逐渐扩散的阴影. 学习社交技巧的第一年总是最困难的, 而且Harry还不习惯奉承人. 他的那颗Gryffindor式的坦率的心让他拒绝迎合自己不喜欢的人, 与此同时他也在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影响魔法部. 他永远也学不会Lucius那种巧妙恶毒的算计, 他的暴脾气和生硬的态度也让他更加的举步维艰.

　　从婚礼开始, Draco就没敢离开Harry一步, 既因为他害怕外面的世界, 也因为他担心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为之努力的一切会被Harry一句愤怒的话毁掉. 而他丈夫喜欢问那种会让最好的政治家都怒火中烧的简单问题的坏习惯更是糟糕. 天真和完全的诚实, 这种组合对除了Harry以外的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月光很适合你.”

　　但是话说回来, Harry从未对他说过谎. 他的低语让Draco露出了微笑. 车窗上的魔咒让人们看不见马车里面但却让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 所以月光和星光在Draco的头发和脸上形成了光晕. Harry经常说月光让他的肌肤看起来更像他闪着珍珠光芒的鳞片, 像每一晚一样, Harry抚摸着他的脸颊仿佛是期待能摸到蛇冰凉的肌肤似的. 但Draco却是温暖的, 他依偎Harry的抚摸.

　　随着他们到达城镇的边缘, 窗外的月光也变成了金黄的灯光. 地面也从泥土变成了由鹅卵石铺就. 马蹄轻敲着地面. Harry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头, Draco认出了他这个表情, 开始担心了起来.

　　“你又有问题想问了, 是不是?” Draco叹了口气

　　Harry微微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快把爱人逼疯了, 不过Draco会回答他的问题, 而不是叫他去查书.

　　“对不起, 只是……我能听见马蹄的响声, 为什么却听不到车轮的声音? 马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吗? 它们飞起来的时候呢? 它们……”

　　这些问题的答案Draco既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把酸痛的手放到Harry手里, 满意的看着Harry出于习惯开始帮他按摩手掌. 他对Harry的童年知道的不多, 但他的爱人渴望别人的感情和关注, 只要别人肯给他就抓住不放.

　　“原来你是这样阻止他发问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某人说

　　他本来还好奇自己的前导师什么时候才会开口. 当大家一起旅行时, 潜在的协议是为了他们不会发疯, 并且鉴于他们几个人的暴脾气, 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 他们不会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争吵. 但是今晚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在寒冷的天气里被迫和他们谁也不喜欢的巫师们呆在一起.

　　“Severus, 你一定要如此恶俗吗?” Narcissa从眼角瞥了他一眼, 小心的避免自己的黑色晚礼服被弄皱, 越过她的丈夫怒视着Severus. 她的目光在魔药师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Severus无聊的看着窗外.

　　“如果我们像我提议的那样分别乘坐不同的马车……”

　　“让Draco面临被袭击而我们又不在他身边的危险?”

　　“两个男孩纠缠着一起滚出马车的可能性更大.”

　　坐在Harry和Draco对面的Lucius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自己两眼中间的位置, Harry认出这是他试图驱走头痛的表现, 通常这种头痛都是由坐在他身边的两人所引起的.

　　“你们一定要在今晚争吵吗?” Lucius叹了口气, 清晰而简明扼要的说. 他用手握着手杖上毒蛇的头靠坐在座位里, 仿佛是想抽出魔杖似的. “我被迫听了一天魔法部官员的讲话已经够糟的了, 我还得听你们两个吵架吗?”

　　Narcissa无声地坐正了身体, 望着自己那边的窗外.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Severus稍稍动了一下, 把头发从脸上拂开. 即使在干净的时候, 他的头发也柔软的垂着.
　　但是现在他看起来不象是一星期没洗澡, 而是非常乖僻阴沉. Draco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为Severus被迫穿上礼服用心打理外表后的模样感到惊讶. 如果熬制魔药能让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暗淡, 他真担心自己几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请原谅我这么问.” Narcissa小声说, “如果你真的很累, 为什么不放弃今晚的歌剧? 这周还有好几场演出.”

　　“但是媒体们只会出席首演.” Lucius说, “我们必须露面做个样子.”

　　Severus仿佛自己才是牺牲品般叹了口气, “演出后还有鸡尾酒会吧, 我想?”

　　“很有可能.” Lucius说, “我有些事要跟Scrimgeour谈, 希望他今晚也在这儿.” 他瞥了眼握住Draco的手和他手指交握的Harry. Lucius知道儿子讨厌听到他们争吵, 他也留意到Draco总是不断的从自己的丈夫那里寻求安慰.

　　“我相信,” Lucius注视着Harry说, “你也有问题要问魔法部长?”

　　像以往被一家之长问话时一样, Harry发现自己陷入了对Lucius的仇恨和需要和他和平共处的两难境地. Draco握紧了他的手. 幸运的是, 这次他可以向自己对政治日益加深的厌恶求救.

　　“是的, 但我今天下午才和他的顾问吵完.” Harry深深的靠在座位里说, “你也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下?”

　　“如果你坐在恰当的位置上,” Severus抢在Lucius回答前说, “你可以一直睡到幕间休息.”

　　“真的?” Harry变得高兴了起来.

　　“Sev……”

　　大家都听出了Lucius声音里的警告意味. 这位一家之主可以极大限度的容忍他的家人, 但是因为最近他所承受的压力, 特别是Potter成为他的半子, 他的脾气明显变坏了.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气愤到对任何人施咒, 但那是因为大家都深知离开房间的最佳时机.

　　“Harry, 亲爱的.” Narcissa温柔的说, “我建议你这次把它看完. 你大可以在以后的演出中睡觉, 但你身边的巫师都看过很多遍这出歌剧, 你需要对它有个大概的了解别人才会尊重你.”

　　Harry 眨了眨眼, “很多遍? 为什么?”

　　“上帝才知道.” Severus嘟囔道, Lucius轻哼一声表示同意.

　　Narcissa带着一脸神往的表情, 微笑着回忆她所看过的演出, 显然她是这里唯一欣赏这出歌剧的人. “不同的歌者能为歌剧带来不同的面貌.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La Candela di Maledizioni的情景. Berlugia Marcona的声音就像天使一样.”

　　“撇开歌剧不提.” Severus说, 他冷淡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出席这种活动也是你们的职责之一. 我们必须表现出我们是在努力想要融入他们的社会. 如果我们躲起来不露面, 他们会继续害怕我们.”

　　“或者忘记我们.” Lucius说, “别高估了他们注意力的持久度. 如果你躲避镜头,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就不会再追着采访你, 你看起来也就不再是个威胁.”

　　曾经体验过预言家日报对他关注的持久度, Harry对Lucius的话持怀疑态度, 但此刻没时间继续发问. 随着他们到达城郊的歌剧院灯光变得明亮起来. 巫师和女巫友善的交谈声和马车陆续抵达以及用门钥匙旅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很少有人使用移形幻影, 因为大家都知道今晚有免费的鸡尾酒会, 谁也不愿意在回家的时候把自己撕成几片.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有人打开了车门. Harry仍然不习惯有男仆为他开门并将马车驾走, 他想自己永远也不会习惯.

　　Lucius第一个走了出去, 扫视人群探查是否有危险, 随后才站到一边, 冲Narcissa伸出手, 帮助她走下马车. 接下来是Severus, Harry和Draco跟在他后面.

　　被灯光照亮的Bredgett歌剧院像田间的灯塔般闪耀. 一定有数不清的魔法让麻瓜们不会注意到在离他们的城镇如此近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亮处以及那些奇特的马车和聚集在入口处穿着优雅的巫师们. 灯光让飘落的雪花看起来像是金色的飓风. Draco用斗篷裹紧了自己, 跟着Severus和Harry走上铺着地毯的台阶.

　　相机狂闪, 预言家日报对着他的家人, 特别是Lucius和Harry一阵猛拍. 和以往一样, Draco拉着Harry的胳膊不让他闪躲, 并在他耳边低声叫他微笑, 直到他们进到歌剧院内. 而Harry也一如既往地小声抱怨着, 但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

　　在登上最高一级台阶后他们停了下来, Lucius在和一位记者谈话,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巫, 显然是被派来通过采访这种无关紧要的社交活动积累经验. 她为能采访到一位著名的黑暗巫师而感到十分高兴, 并且记下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说话时的表情.

　　“……可以说, 我们仍然在适应公开身份后的生活.” Lucius说, “尽管我肯定人们以前也对我们有所怀疑.”

　　她点点头, 尽量让自己在兴奋之余看起来充满同情. “将这么重要的事作为秘密来保守是件困难的事吗?”

　　“非常困难. 当一点小小的闪失都会暴露你的身份, 你会变得非常小心, 以至于以冷淡怀疑的态度面对世界.”

　　这很好的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讨厌和泥巴种以及血统背叛者打交道, Draco想. 将来他们要是再表现得冷淡就可以说成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在作祟. 他努力忍住了微笑. 没错, 他们此刻成为了所有人的靶子, 但其实他们一直以来就是光明巫师的猎物. 只不过现在他们要是因为是黑暗巫师被攻击, 他们可以公开的追杀敌人并称其为自卫.

　　也许他们可以慢慢消灭掉魔法部中反对他们的人……

　　Harry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很熟悉你的这个表情, 不论你在想什么, 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Draco转头冲Harry嘀咕道, “嗯, 谁说的我会允许你阻止我? 你也不能无时无刻的看着我.”

　　“的确.” Harry低声说, “但是我不必一直看着你. 我只要稍微转移你的注意力就行. 当你忙着应付我时你就不能对任何人施咒.”

　　在Draco还没来得及回答前, 最后一架相机在他们面前闪亮. Harry惊讶的眨眨眼, Draco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紧走几步让那个摄影师没有机会拍下另一张照片. 在Harry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照片通常都没什么问题, 但一旦Harry知道有人在拍摄, 照片里的他总是不可避免的呈现出想要溜走的样子. Draco知道自己的丈夫讨厌出现在新闻里, 但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像是想要远离Malfoy一家,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呈现给大家的景象.

　　进入大门后, 歌剧院变得开阔起来, 墙上布满红色的天鹅绒, 门边也垂有金色的装饰. 巨大的主厅里, 宽阔的大理石台阶引领人们走上二楼, 到达一长串包厢. 二楼也有两架楼梯通往三楼. 每间包厢都挂着由金色绳索拴住的厚重红色帘子, 遮蔽了其中绝大多数等着歌剧开始的客人.

　　“喔.” Harry惊呼了一声

　　“很美, 对不对?” Draco很享受Harry的反应. 他知道尽管Harry富有而且出名, 但他只见过魔法界少数几处奇景. 虽然Draco讨厌光明巫师, 不过他很高兴能够和Harry一起分享一部分他们的世界.

　　“原本的歌剧院有1500年的历史.” 他说, “人们在它的基础上修建了正面和上层部分, 这些地方要新得多.”

　　“它怎么会存在了那么久?” Harry问

　　“我原来的家历史比它还要久, 方法是一样的.” Draco微笑的看着Harry露出惊讶的表情. “起码部分是一样的. 这里早在光明和黑暗决裂前就存在. 光明巫师建造了地上的部分, 黑暗巫师创造了地下部分. 如果你到下面去就会发现那里有个巨大的地下室用来放置他们所有的服装和道具.”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Harry问, “又是那些记忆和梦境?”

　　“嗯. 来吧.” Draco说着朝楼梯的方向拽了一下Harry, “我才不要连点喝的都没有就坐下来看歌剧.”

　　他们不得不在一堆魔法世界的名人显要高官中穿行, Draco既诅咒也很感谢自己消瘦的身形. 他不想在政客身上浪费时间, 人们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瘦小的巫师穿过他们之间, 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得不在人们即将撞上他时躲闪后退. 他们就这么走了一会儿, 在有个人差点将香槟泼到他身上后, Draco发现Harry走到了他前面.

　　“好了.” Harry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来带路.”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 Draco发现此刻不是他拉着Harry的胳膊, 而是他丈夫紧紧地抓着他, 他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Harry避免引起别人注意的能力总是让Draco怀疑他是不是穿了只对Malfoy家的人无效的隐身斗篷. 乱糟糟的头发和猫头鹰似的眼镜让人们很少会看Harry两次, 特别是当他的头发遮住了那道独特的疤时, 大家都给这个看起来十分笨拙的巫师让出了路. 带着满意的表情, Harry从经过他们身边的家养小精灵手上拿了两杯喝的, 递给了他的爱人一杯.

　　“能够躲在一个大笨Gryffindor后面感觉不错吧?” Harry微笑着说

　　“我承认, 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Draco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微笑.

　　“酒里没有什么吧?” Harry问. 自从Hogwarts的食物下毒事件后, 他把所有不是由Malfoy倒出的喝的都视为可疑对象.

　　“没有.” Draco向他保证, “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要是饮料里有花椒或其它类似的东西你大概也能尝出来.”

　　“也许吧.” Harry说, “但我不是只喝一口就能立刻分辨出各种不同毒药的魔药师.”

　　“Harry,” Draco懊恼的微笑和他说出的话正好相反,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拿这件事嘲笑我, 我就不会替你制作那些解药了.”

　　令他惊讶的是, Harry竟然没有接他的话. 他的表情因喝了口香槟而阴沉了起来, 对那股味道做了个鬼脸, 他放下了酒杯, 显然是不打算再碰它. “你知道, 我记得Dobby曾说过你欠我一笔生命之债……”

　　“我记得.” Draco沉下脸说, “那个没用的小……”

　　“嘘,” Harry举起手示意他安静, “我在想……他说反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欠了你多少条命.”

　　惊讶的眨眨眼, Draco试图回想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 同时也想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在听他们说话. 拥挤的歌剧院不是他想象中会进行这种严肃谈话的地方.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如果是和任何其他人在一起这种情况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全心全意地信任Harry, 以至于有一瞬间他的思想混乱到无法说话的地步. Draco拉着Harry, 把他拽到楼梯下隐蔽的地方, 那里噪音小了很多.

　　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过来后, Draco转身深深的吸进Harry靠近他后身上传来的气味. Harry温暖的体温包裹着他, 将他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你为我制作了解药.” Harry温柔的说, “你在地窖里从那群学生手中救了我的命, 带着我躲藏在Slytherin, 尽管那时你自己移动都很困难. 你帮我打败了我独自一人肯定应付不了的食死徒, 你帮助拯救了城堡, 你保护了家族魔法书, 使它没有落到Voldemort手里. 你甚至在我第一次对上他时把我拽走了……呃, 我不知道这条该不该算……”

　　“该算.” Draco忍不住说道. 在他看来, Harry最大的敌人恰恰是他自己的固执勇敢.

　　他丈夫侧着头蹭了蹭他的头发和脸颊, “而且那时候你和我在一起.”(指Harry福灵剂上瘾的时候)

　　“我……什么?”

　　“你……陪我度过了我生命里最困难的一段时期.” Harry紧挨着他, 这让Draco有种Harry在躲避他的目光的感觉.

　　“我也可以对你说同样的话.” Draco说

　　“不, 你……”Harry叹了口气, “可能吧. 使用黑暗魔法的感觉和对药物上瘾很像吗?”

　　哦. Draco微微耸了耸肩, 用胳膊环着Harry, 将他拉得更近. “有一些吧, 但不是很像. 说实话, 我那当时没想那么多. 除了给你做出解药, 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没错.” Harry站直了一些以便能注视Draco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你当时完全专注于自己的烦恼中, 但是在你回到学校之前, 老师们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品一样.”

　　“你的那些Gryffindor朋友们呢?” Draco问并猜测着问题的答案.

　　“他们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不停的问我问题, 为什么我没有胃口? 为什么我不睡觉? 但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 Harry叹了口气, 把酒杯放在墙上装饰性的凹洞里, 以便可以用双手抱着Draco. “可以说你接受了我, 而不是试图拯救我.”

　　“是的, 我只是试图让你爱上我.” Draco喃喃的说. 为什么Harry总是把他说的很高尚实在令Draco不解, 特别是在他见识过Draco是如何对那些他不爱的人撒谎以及欺骗恐吓他们之后.

　　“你成功了.” Harry用手捧起Draco的脸, 拇指摩挲着Draco的肌肤, 靠近他, “只不过不是用你以为的那种方式.”

　　“为什么你会原谅我那么做?” Draco问, 这个问题也吓了他自己一跳. 他又回头看了下确定他们还是单独在一起, 在周围有这么多人的地方这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

　　“因为你爱我.” Harry说. 他轻轻地推开Draco, 让他面对自己. “我很抱歉那么深的探寻你思想, 伤害到了你, 但是在看到你的感情后, 我想我能原谅你所做的任何事.”

　　炙热而猛烈到能将任何身陷其中的人烫伤的爱情. Draco记起了Harry探寻他思想后留下的伤痕, 并希望他永远不要再那么深的探究他. 但随着伤痛的记忆逐渐消失, 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感激Harry看的那么深, 并且产生了为自己经历过这种痛苦而感到自豪的心情. 变态的自豪, 他想, 他和Severus一直没将这件事告诉Lucius和Narcissa.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说他们的爱人看进了他们的灵魂, 对彼此证明了他们的爱有深多浓?

　　“我们应该回去了.” 他嘟囔道, 这么私密的对话让他感觉很敏感. “他们会担心的, 如果我们……”

　　他在看到Harry没有来得及掩饰的受伤神情后停了下来. 他能猜到Harry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有他的家人在场的情况下说起这件事让Harry觉得不安. 即便是在他们的卧室里, Harry也怀疑Lucius和Narcissa是否在监视他们. Draco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该告诉他父母会用偷听这种手段.

　　“这里不安全.” Draco轻轻地说, “我们应该在没人的地方讨论这件事. 在床上, 躲在床帐后面, 我想.”

　　对美妙夜晚的承诺安抚了Harry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 用手轻轻揽着Draco的腰, 和他一起从楼梯下面走了出来. 鉴于这次他们没有在人群中穿行, 终于有一些光明巫师认出了Harry并朝他走来, 但却在看到他身边的Draco后停了下来. 他在魔法部中有太多的敌人, 为了将父亲从监狱里解救出来他威胁过太多人, 人们很难原谅他.

　　“Harry!”

　　在心里呻吟了一声, Draco挺直了身体, 从眼角处瞥见一团熟悉的红发朝他们走来.

　　“哦, 好极了.” 他嘟囔道, “先是歌剧, 现在又来了Weasley, 今天这个夜晚算是圆满了.”

　　Harry握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什么也不必说. Draco叹了口气, 明了的低下头. 就像Harry会尽量不惹怒他父亲一样, 他也会试着不去找鼬鼠的麻烦.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Ron停在他们面前. 他的礼服头一次看起来既不过时也不是二手的. 很可能是他的哥哥们送他的礼物, Draco想, 或是他那个烦人的未婚妻送的.

　　说到未婚妻, Draco看到她拿着两杯香槟朝他们走来. 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头发服贴的梳起, 只留了几绺在脸旁, 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嘿, Harry.” 她说着递给了Ron一杯酒, “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接到了邀请. 真是太棒了, 不是吗?”

　　“哦, 嗯.” Harry说. 在看到她歪着头皱起眉毛后他讨饶的笑了笑, “我猜歌剧实在不适合我.”

　　“你总得给它次机会.” 她笑着说

　　在他们聊天的同时, Draco沉思着眯起了眼睛. Hermione的脸和头发不但看起来更漂亮也和从前有些不同. 她眼睛的棕色变浅了一些, 皮肤也更光滑, 她那头不服管教的头发此刻被梳成了有些保守但很高贵的发型. 他撇了撇嘴.

　　她对自己施了幻象咒(迷惑咒, 魅力咒).

　　他在引起他们注意前绷住了笑容. 真的是她自己施的咒吗? 很有可能, 他们没有钱可以浪费在追求虚荣上. 狡猾的小□□, 他怀疑Ron是否知道. 等他和Harry进到包间里后, 他希望自己能记得做个记录以便追踪她使用这个魔咒的频率. 如果她用的太频繁或他们出现什么经济问题, 他可以去对Harry说他很担心她, 也许她在用这些容易使人上瘾的魔咒做实验?

　　那样的话, Harry会因为Draco对泥巴种表示同情而感到高兴, 同时那个讨厌的小丫头也将不得不在St. Mungo’s呆一段时间, 鼬鼠也会在那里陪她. 这意味着他可以完全拥有Harry, 不会有他的朋友来打扰他们.

　　“说起来,” Ron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算计, “和Malfoy一家一起生活感觉如何?”

　　“还……好.” Harry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们……嗯……仍然在学习怎么相处, 但是还好.”

　　“他们没追着你大喊大叫?” Ron大笑着说

　　Draco尽量保持淡漠的表情. 在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一周里Lucius就那么做了, 而且Harry还大笑着折磨他父亲. 但Draco告诉自己Harry只是不喜欢被人操纵, 在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试图那么明显的控制他.

　　“Granger.” Draco无视Ron, “我不得不说, 你今晚看起来真是迷人极了.”

　　她眯起了眼睛, 就算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也没有显露出来, “谢谢, Malfoy. 你听起来几乎是真诚的.”

　　他微笑着说, “我一直坚持练习.”

　　就算是幻象咒也无法掩饰她脸上浮现的颜色. 她张嘴想要斥责他, 但他却拉着Harry的胳膊将他拽走, 一边在嘴里说着一连串礼貌的借口和再会, 一边把Harry带上了楼.

　　“真抱歉刚聊了几句就要走.” 他朝身后说道, “我们得回座位上了, 妈妈现在一定在疯狂的到处找我们.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我幕间休息的时候再去找你们.” Harry冲他们喊道

　　Harry跟着Draco走上楼梯. 周围的人群开始朝剧场走去, 有些人注意到了两个男孩并开起了玩笑. Harry不得不强忍怒火直到他们来到楼上. 这层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寻找座位, 楼道似乎吞没了人们低声的交谈.

　　“你一定要那样对待他们吗?” Harry叹了口气.

　　“我对他们很殷勤.” Draco早知道他会这么问, 所以飞快的答道, “是他们先无视我的, Granger还仅仅因为我巧妙的回答了她的话就发怒.”

　　“Draco……”

　　“是他们先开始的.”

　　Harry想要争辩, 但又想了想, 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 我会和他们谈谈, 让他们对你礼貌些.” 他停了下来, 转身面对Draco, 用双手握着Draco的肩膀防止他因生气而离开, “但我也不想看到你和他们争吵. 我尽量不惹你的家人生气, 你就不能也试着不去招惹我的朋友们吗?”

　　转过头掩饰脸上的不快, Draco几乎拒绝了他的请求. 和鼬鼠以及那个无所不知小姐和平共处? 但是他讨厌在家人争吵时他的那种感觉, 要是Harry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尽量.” 他小声说

　　“谢谢.” 无视身边的其他人, Harry略微弯腰吻了吻他, “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们, 但你已经证明了你可以是很有礼貌的.”

　　“也许我不该太有礼貌.” Draco轻轻的说, “上一个我以礼相待的人最后和我结了婚.”

　　“你听起来似乎并不介意.” Harry笑着说

　　“我想情况本可能更糟.” Draco不高兴的表情消失了, 他微笑着说, “我也许会和一个穷光蛋结婚.”

　　“或者,” 一个讽刺的声音打断了Harry的回答, “你们会站在这里像陷入爱情的傻瓜一样供人参观. ” 在离他们几码远的地方, Severus从遮挡他们包厢的帘子后面半探出身来瞪着他们, “在你父母看到你们前快进来.”

　　“是, 导……Sev.” Draco叹了口气. 还需要很长时间他才会习惯用名字来称呼他的前导师. 当了十年的学徒, 他叫导师都叫习惯了.

　　在他们走向包厢的路上, Harry靠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很穷你就不会爱上我了?”

　　“我会的.” Draco说, “就算你和Weasley一样穷, 我也爱你. 富有只是让你变得更具吸引力, 就像苹果馅饼上的糖.”

　　“被宠坏的小子.”Harry说, “但是人们也不需要财富来为他们增加魅力, 对吗? 你才称赞了Hermione迷人, 她可不算富有.”

　　“的确.” Draco说. 但在看到Harry没有继续跟上来后, 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他从来不知道Harry怎么能分辨出他什么时候对他有所隐瞒, 但是有些东西, 也许是他的语调, 也许是他走路的姿势, 总是出卖他.

　　“怎么回事?” Harry问, 声音中高兴的意味消失了, “所谓迷人的说法是在侮辱她吗?”

　　Draco无声的呻吟了一下, 环顾了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他们附近, “不全是.”

　　“不全是?” Harry靠近了一些, 无意中对Draco形成一种压迫, 他的目光像是能看进Draco身体里似的,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让人安心.”

　　“她只是生气我知道她对自己施了幻象咒.” Draco嘶嘶的说, “我本可以说点什么, 让Weasley知道, 但我没有.”

　　“Hermione在用幻象咒?” Harry说, 他已经习惯了Draco厌烦的口气, 所以没有追究, “为什么?”

　　“她是个女孩.” Draco说得仿佛这句话就能解释一切似的. “而且她知道怎么施这个魔咒. 她很可能是对着镜子弄的. 他们可没钱干这个.”

　　“我想……”Harry思考了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不同.”

　　知道Severus很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Draco拉着Harry把他拽进了有他们座位的包厢. 包厢位于观众上方靠着墙壁, 是为了那些想被其他人看见的富有巫师设计的, 但同时它也可使人们不被打扰的独处, 除非他们拉起帘子.

　　“但她知道自己可能会上瘾, 对吗?” Harry问

　　Draco坐进最前排的椅子里, 如果他的丈夫真打算在歌剧进行中睡觉, 至少他可以为他遮掩一下. 但他不认为Harry能在这么僵硬的椅子上睡着, 尽管椅背和椅面上都有天鹅绒制成的垫子.

　　“谁对什么上瘾了?” Severus问, 他从自己最靠近出口的座位上转过身以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

　　“Granger收到了邀请, 她为了这场歌剧对自己施了幻象咒.” Draco答道, “只是在眼周和头发上, 不过人们总是从小处开始.”

　　“你怎么能看出一个人是否上瘾了?” Harry问, “她又不会偷东西……”

　　话还没说完, Harry就停了下来. Draco没有出声. 他没见过Harry福灵剂上瘾最厉害时的样子, 只是听他的导师隐晦的提过偷窃和欺骗. 他不想Harry对任何东西上瘾. 活下来的男孩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对抗魔法部, 甚至打败了Voldemort本人. 像魔药过量这种小事实在不该难住他.

　　他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Harry胳膊上.

　　“对幻象咒上瘾,” Severus谨慎的说, “比其它药物上瘾更难以发现. 如果她自己能施那个魔咒, 那她可能不会花光他们所有的钱, 但她会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她的外表会变得不整洁.”

　　“不整洁?” Harry问

　　“她的脸会因为她过于专注于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而变形.” Snape澄清道, “这很难解释, 但你会注意到她看起来不像她了, 而是像一个在扮演她的演员.”

　　“那治疗方法呢?” Draco在意识到Harry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考中不可能发问后说

　　“现在的做法是让他们长期呆在St. Mungo's.” Severus说, “但是我们倾向于把上瘾的人留在家里. 幻象咒毕竟是黑暗魔法, 像外界寻求帮助意味着将会引来魔法部无数的问题.”

　　如果Ron知道他的未婚妻还在研究黑暗魔法……Draco忍住了笑. 看愤怒的Weasley甩了她也许会让他感到很有趣, 但却会使Harry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 特别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件事.

　　“她只是为了看歌剧施了个小魔咒.” Draco突然说道, “别太担心了. 你知道她不会允许自己做过头的. 她很可能是在调查清楚所有可能的风险后才施的咒.”

　　“嗯.” Harry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高兴起来. Draco怀疑他是不是知道Granger什么事所以才这么担心, 随即意识到Harry肯定知道. Harry对她远比对Draco更熟悉.

　　在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安抚Harry之前, 包厢的帘子被打开, 他父亲走了进来, 身边紧跟着他的母亲. 在看到他的家人后, Lucius明显放松了下来, 坐到包厢前排. Narcissa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以确定它们没有乱, 然后朝自己的丈夫点了点头. 当Lucius拉开包厢前面的帘幕时, 她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冷淡而漠不关心的表情.

　　让Draco松了口气的是, 歌剧院本身将Harry的注意力从Hermione身上吸引了开来. 他惊讶的注视着装饰有漩涡和贝壳图案的舞台拱顶. 舞台离他们近的令人都能感受到灯光和剧场中间大型吊灯的热度. 上百颗水晶在金色的框架中闪着光, 折射出附近漂浮的蜡烛光芒, 照亮了下方的观众.

　　随着乐队开始调音人们的交谈声弱了下来. 还没有入座的观众也都各自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Draco看了眼观众, 但人实在太多了, 他只认出了几个人. 在看到有多少人注视着他时, Draco微微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Malfoy家的人总是会吸引人们的注意, 特别是现在他们公开了黑暗巫师的身份. 但Draco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水族馆里的鱼.

　　终于烛火熄灭帷幕拉起, 露出舞台上的石头台阶, 一道被苔藓覆盖的拱门, 一口水井和水桶, 以及布满被施了魔法会飘动的云的背景. 礼貌的掌声逐渐消失在小提琴和大提琴的琴声中, 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舞台上, 一边唱着一边做出在庭院里游逛的样子.

　　尽管Draco懂得一些意大利语, 但也还是得看舞台上方用烟雾打出的英文字幕. 平常说的时候他会的那些词此刻被拉长了音读成了古怪的音调. 他很好奇母亲是怎么明白歌词的意思, 但他看到她和歌者一起默读歌词.

　　她的歌曲讲述了她是如何被自己的母亲卖到了一户有钱人家, 希望她能以劳动为自己换取受教育的机会, 但是在她母亲死后, 这个协议就被人们忘到了脑后,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为这户家庭服务. 她甚至无法买一柄魔杖. 当那家的丈夫和妻子出现在舞台上斥责她活干得不好时, Draco半闭着眼靠到了Harry身上. Harry调整了下位置以便能更好的抱着他, 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在Draco头上.

　　尽管他确信母亲热爱这出歌剧的每一部分, 他还是觉得贫穷的女仆和富有人家儿子之间的爱情对唱太乏味了些. 他的眼睛此刻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又扫视了一遍观众席, 在前排发现了几名魔法部官员. 他终于看到了那一排红发, 从他们低低的坐姿看, 他们中有一半的人已经睡着了.

　　这就是坐在底下的好处, 他想.

　　终于歌剧中的反派登场了, 他穿这长长的带有大兜帽的斗篷, 显然是打扮成了黑暗巫师的样子. 他送了女孩一件礼物, 一盏铜灯, 里面还有一根永远不会融化的铜蜡烛. 当他点亮灯里的蜡烛后, 灯里燃出明亮的绿色火焰像暴风般疯狂旋转. 女孩用自己的几缕头发从男人手里交换了这盏灯.

　　小傻瓜, Draco想. 但那盏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希望以后能在家族魔法书中找找看这种被施了咒的灯是否真的存在.

　　最开始他只是恍惚注意到了不属于音乐的突兀的玻璃撞击声. 一会儿之后, 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大, Draco厌烦的抬起了头. 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当声音足够大到能听出它的位置时, 他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就已经看向了天花板.

　　大吊灯剧烈的摇晃着, 将离得比较近的蜡烛碰到了地上. 每一片水晶都颤动摇摆着, Draco觉得它随时可能掉下来. 在舞台上, 歌者安静了下来, 歌剧院中的灯光亮起, 吊灯下方的巫师们正移形幻影躲避灾难. 大家都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观众中的傲罗开始走上前来.

　　Lucius慢慢的站了起来, 仿佛是怕动作太快会让它掉下去似的, 他小声地说, “Severus……”

　　“我知道.” Severus说着也站了起来, “它就快垮了.”

　　“你们三个.” Lucius略微转过头说, “移形幻影回家……”

　　他的声音被吊灯的爆炸声淹没, 无数银色的光芒像刀子一样朝四面八方飞去.